《找爹·然后长成大魔法使》PAGETEN

54、预言

　　西尔斯浑浑噩噩地走回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脑海充满了塞缪尔对他说的话语。

　　“未来是未知的，我们都应当做好它不能按照计划发展的准备。”塞缪尔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不知道这个变化究竟会将未来导向到哪一步，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用心地在圣殿收获些什么。”

　　他放任自己的身体跌落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整个鼻腔都被挤压得只剩一丝空气。西尔斯费力地呼吸着，却不肯翻个面。
　　手指紧抓着床单，攥得青筋显露，似乎想要把它撕碎。

　　呼哧、呼哧。
　　口中的热气被阻挡后返回来。嘴唇、鼻尖、眼眶，热流反复经过这些地方。房间安静得只剩他的呜咽。

　　西尔斯像条被扔上岸的鱼那般挣扎，似乎这样干就能把心中的愤懑、不甘，以及泪水蒸发殆尽。
　　缓缓地瘫跪在床边，膝盖碰触到地板的冰凉顺着身体窜入大脑，让他有一瞬的平静。

　　我不信，我才不信。
　　父亲那么厉害，才不可能会失败。

　　他只不过是提前来到圣殿而已，才不会……才不会破坏父亲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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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
　　雅各伯站在门口，轻声唤道。

　　橘黄色的光跳跃着，使他身后的影子微微抖动。

　　塞缪尔稍稍转向他：“怎么没有去休息？”

　　没做回答，雅各伯上前，在他身侧停下，低着头开口道：“有些事，我不清楚，想要问老师。”

　　“想要问什么？是和西尔斯有关吗？”
　　塞缪尔开口道。

　　雅各伯点点头，思索片刻后又摇摇头：“不全是。”

　　“嗯？”塞缪尔有些意外。

　　“老师，西尔斯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雅各伯眉头微皱，“他又为什么能留下来？您知道，这和长久以来的惯例是不同的。”
　　西尔斯到底是谁？
　　是在他继任后的下一任圣子？还是前来进行洗礼的魔法师？

　　前者年龄、种族和元素天赋都不符合要求，后者也不需要留下那么长时间，甚至专门收拾出来他以前住过的房间。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要求非得住老师隔壁，那个房间现在他还要继续住。

　　那是圣子的房间。
　　塞缪尔在未继任祭司前也是需要住在那里的。

　　西尔斯……西尔斯的待遇高到令他疑惑。
　　更让他不安的，是塞缪尔对西尔斯态度。

　　“我应该可以有知情权的，对吧老师？”

　　看到雅各伯小心翼翼的态度，塞缪尔叹口气：“当然。”

　　“西尔斯现在留在这里，是我和他父亲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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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我知道了。” 塞缪尔深吸口气，“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尽力帮你。”

　　席南颓废地瘫倒在椅子上：“我在想，在想一个更……十全十美的方法。”说完，自己讥笑起来。
　　“哈，十全十美……哪有啊。”

　　他仰头望着高高的塔顶，一层又一层的书籍，一阶又一阶的楼梯，都似乎扭曲旋转着挤进他的眼眶，搅得脑子一片混乱。

　　安静片刻，席南开口：“塞，帮我找找有关这个世界原则类的书籍。”
　　“我要找到它衰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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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西尔斯的父亲翻找了大圣塔内的书籍，从中找到了原因，以及相应的办法。”
　　“其实办法有很多种，但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西尔斯参与进来，才有可能取得最优解。”

　　雅各伯有些失神。
　　原来，西尔斯承担了那么重的责任。

　　“难怪西尔斯那么不开心，难怪伊莎贝拉什么也不知道。”雅各伯也难过起来。

　　塞缪尔也不由得叹口气：“现在告诉你也未尝不可，你明白就好。”

　　“我会服从您的安排。”雅各伯点头，“有什么需要就请告诉我吧，老师，我会尽力的。”

　　“安心。”塞缪尔起身，拍拍雅各伯的肩膀，“一步一步来吧。”
　　“你能替我多和西尔斯说说话就好。不论怎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天然就会比我们之间更近。”

　　回想起刚才西尔斯见到自己的情形，塞缪尔不由得叹口气。

　　“怎么会？老师很好，他只是没有和您多相处过而已。”
　　听到这话，雅各伯下意识地反驳。

　　塞缪尔轻笑，摇摇头：“你能帮我在一些方面给予他更多的指导。”
　　“可以吗，雅各伯？”

　　“……我会的。”雅各伯将手背在身后，低头答道。

　　“好了，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

　　…………

　　次日清晨。

　　“西尔斯大人，圣子殿下让我转告您，在用过早餐后需要同他一起到大圣塔内学习。”

　　西尔斯看着眼前恭敬的侍女，点头：“我知道了。”

　　虽然和伊莎贝拉他们都居住在圣殿，但是相比较，刚到圣殿没多久的西尔斯显得很是自由。

　　为了不耽误时间，西尔斯加快进餐速度，结束后没有乱逛，直接前往大圣塔。

　　“日安，大人。”

　　同守卫致意，西尔斯沿着昨天的路线找到在桌前的塞缪尔。
　　雅各伯也已经到了。

　　互相道过问候，塞缪尔率先开口：“今天西尔斯先跟着雅各伯，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下午有什么不懂的来找我，或者你们两个先讨论。”
　　“雅各伯，你的工作还是和平时相同。”

　　“好的老师。”雅各伯微笑应答。

　　西尔斯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雅各伯叫走。

　　“来吧西尔斯，我教你。”

　　看着低头开始处理工作的塞缪尔，再看看温和发出邀请的雅各伯，他点点头：“好。”

　　“大圣塔目前有九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主题。”

　　“目前？难道之前不是吗？”

　　雅各伯点头，带着他走上楼梯：“没错。要知道，只要文明不灭，总会有更多的书籍产生。”
　　“大圣塔的书籍来自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各个种族。包含的内容也应有尽有，比如艺术，战斗指导，魔法知识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雅各伯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

　　“所有？包括过去、现在、未来的事吗？”
　　西尔斯质疑。

　　雅各伯笑了：“在这里，过去和现在的书最多。未来……”
　　“有。但是不多。至于可信的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来吧西尔斯，跟我来吧！”
　　雅各伯的笑容愈发明朗：“你想知道谁的未来？你的？我的？还是这个世界的？”

　　“过来这边。”

　　西尔斯将信将疑。

　　“在很久很久以前，存在着预言师这个职业。能力弱的只能预言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之后的事。”

　　“那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所以这个职业的门槛非常高。”

　　“那为什么你说，那些能力弱的也能称之为预言师？”

　　雅各伯不在继续向上，转身走进了第五层：“即便再弱，他们也是通过了要求的。”
　　“我说你下一步要迈左脚，你能说我会预言吗？当然不！这是推测，是我根据你走路的规律来进行的。”

　　“根据书上的记载，合规的预言需要符合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而评判一名预言师是否强大，也是看他们的预言的应验程度，以及预言的时间和空间范围。”

　　西尔斯津津有味地听着。
　　“伯瑞狄，他是第一预言师。”说完，雅各伯停在书架旁，精准地抽出一本书，“看，这就是他的预言合集。”
　　“时间以及空间的跨度都非常大。直到现在，他的预言也依旧在实现。即便他已经去世几万年了。”

　　西尔斯闻言瞪大双眼：“这么厉害！他也是神使吗？”

　　“对。虽然时间很短，但他依旧是被承认的神使。”雅各伯叹气，为过去的感到可惜：“他亲口说，在成功通过洗礼后看到了这个世界未来的光景。”

　　翻开书的后半部分，雅各伯指着给西尔斯看：“‘我看到了魔法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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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通过了神的考验，祂给予我更加充沛的魔力，还将一丝神力附着在我的双眼。我迷茫地睁开双眼，却透过神力看到了恐怖的事情。”
　　“这个世界在崩溃。无数的元素力量妄图弥补破裂的世界边缘，但无济于事。那些完全依靠元素才能存活的种族接二连三地消亡，从天空到海底。甚至连最强的龙族都会灭族。”

　　“不知道过去多久，神力终于消失。我一身冷汗，双腿打颤。”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究竟是预言？还是正在发生的事？总之，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祭司大人。他让我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慌乱。我理解，这件事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这件事我一直埋在心底，继续行走在各个大陆。可是一条又一条的预言接二连三通过梦境告诉我，这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我尝试切断，居然无法拒绝！”

　　“没有办法，我只好回到圣殿寻求帮助。可惜无济于事，预言依旧隔三岔五地强制告诉我。即便接受过洗礼之后，我的身体依旧不能承受如此高强度、高消耗的预言。”
　　“我没有办法详细地说出这些事件究竟什么时候会应验，甚至后来都不能分清这些，到底是预言，还是我在那之后的噩梦。”

　　“祭司大人很重视，他记录了我所有的预言，或者说是梦。”
　　“我愈来愈害怕夜晚的降临，害怕每次梦境最后那无边的黑暗。‘世界真的会如同我那天看到的那般破碎吗？如果是真的，那我能做些什么？’我问自己，预言的意义是什么，预言出来的未来又是什么？难道未来真的无法改变？”

　　“这不可能。不然预言师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振作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在梦境中保持清醒，企图寻找一丝挽救的可能。”

　　“我成功了。”

　　“‘神带来黑暗，黑暗带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