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混上编制的我却一心想退休（人间喜事）》黄焖鸡羚饭

8、黑暗中

　　“刚刚所有异象都是你们搞的鬼吧。”晏长明拔出了刀，刀身泛着幽幽的蓝光，照亮了周围，比手电筒的光给力多了。
　　他举着刀指了指融化在一起的焦尸，又指了指上方单独的焦尸“你们是那对母女，而你是那个恶心的丈夫。”母女两大张着嘴，用空洞的眼眶对着晏长明。晏长明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像模仿我队友的声音来跟我讲述你们的故事，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帮助你们伸张正义的，今天你们全都得跟我回地府投胎，不要再有执念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晏长明的态度太过冷漠，妻子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她的的眼眶里流下两行血泪，空气中的焦臭味中逐渐浮现出淡淡的血腥味。她伸出黏腻焦黑的手臂用力地抓住晏长明，大张着嘴却没有说出辩驳的话，而是只说了一个字：“嘘。”
　　晏长明看向被她抓住的手臂，衣服上已经开始出现被烧焦的迹象。他皱了皱眉，还没做出下一步反应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摸在了他的脸上。
　　是母女中的那个小女孩，她的烧伤程度看起来要比她的妈妈轻上一些，就像是每次祭祖烧纸时，外面的纸已经被烧成灰烬，但是你拿棍子去把灰烬翻开时会发现里面还有部分没烧完的黄纸。当年火灾时她的妈妈一定是把她紧紧地护在身下了。
　　小女孩的手搭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脸却没有显示出被烧伤的迹象。
　　她的声音像是在哭，但是语调却很平静，她对着晏长明说：“爸爸，你来找妈妈了吗？”
　　此话一出，晏长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女人，又回头看了看楼上的丈夫。在对我说话？还是在对我背后的男人说话。
　　小女孩继续对晏长明说道：“爸爸，后面那个叔叔总是打我和妈妈，我好痛，他还要杀死我和妈妈。”
　　什么情况啊，你别乱认爹啊！晏长明完全没预料到这个走向，他艰难地看向小女孩的妈妈，她的眼眶里流出越来越多的血泪，她没有像小女孩一样说出什么完整的话，而是不停地用很低的声音发出“嘘——嘘——”的声音。晏长明刚想说些什么维护一下自己的清白，后颈的汗毛却突然竖起一片，后方有一阵强烈的恶意向他袭来。
　　“我就知道！你这个婊子！”丈夫尖叫着向长明扑过来，他的脸部因为愤怒变得更加扭曲可怖。晏长明本想躲开，但是那个妻子力气大得恐怖，一直牢牢地钳住他不放，他有些崩溃，举起刀准备直接硬上。挣扎之际，妻子将他猛地向下一拽，他和那对母女一起翻滚到了下一层。
　　晏长明闷哼了一声，转而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滚了一圈却没有任何痛感，他用力支起身子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他失踪已久的队友们终于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歪七扭八地倒在下面给他做了肉垫。
　　“我靠……晏长明你有病啊……走得好好的干什么后空翻……”梁春望龇牙咧嘴地翻坐起来，他骂了一半就闭嘴了，因为那对母女放开了晏长明，转而十分大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用留着血泪的眼眶对着他低吼：“嘘——”
　　梁春望吓得一抽，他感觉自己快尿了。晏长明本想帮他扒开那对母女，还没动手，楼上的丈夫又怒吼着冲了过来，在距离他们还有几层台阶时，四周的气温猛然骤降到了冰点，小月穿得比较单薄，她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
　　不仅仅是温度下降了，晏长明能感受到，楼上有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正向下涌来，整个楼道都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小女孩轻声说：“爸爸，她要下来了。”
　　“爸爸，你快逃跑吧。”
　　又是在跟我说话吗。晏长明转头看向小女孩，却发现她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直直盯着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丈夫。
　　楼上的丈夫也感受到了什么，扭曲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恐，他挣扎着想要向晏长明他们扑来，但他的下肢好像被什么牢牢抓住。他尝试挣脱，但没有任何效果，他的□□像是与黑暗融合为了一体，整个鬼就这么浮在半空中。浓烈的血腥味直接冲散了之前这一家三口搞出来的浓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蔓延过来的冰凉的黑暗。那黑暗与晏长明他们近在咫尺，他们眼睁睁地看见丈夫毫无抵抗能力地被拖入黑暗中。
　　片刻后，黑暗中传来咀嚼的声音和一阵女人的笑声，那笑声使几人汗毛直立。而丈夫的声音从进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晏长明的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刀身散发的光芒笼罩着他们。他用余光瞥见队友此时的神情，除了老孔没有什么波澜外，小月和梁春望的脸上都透露着惊讶与疑惑，一边的焦尸母女两紧紧地抱在一起，妻子的脸上已经被血泪覆盖，小女孩却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晏长明的错觉，他感觉到这个小女孩似乎是在微笑。
　　待咀嚼声完全停止后，黑暗没有继续向晏长明他们蔓延，而是返回到了楼上。血腥气完全消散干净后，晏长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脸，发现已经出了不少冷汗。
　　“那是什么东西……”梁春望喃喃道，以前在地府做夜游神时遇到的都是被前辈们抓回来的鬼魂，要么是已经被削了一大半实力的要么就是已经被驯服了的，像这样出来自己直面野生狂暴怨魂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老孔的表情有些严肃：“这已经不是普通鬼魂的等级了。你看刚刚这一家三口，他们已经到达了怨魂的级别，虽然等级比较低，但是对你们这种新手来说还是有些棘手的。楼上那个存在，更是吊打这种低阶怨魂。”
　　晏长明突然琢磨出了什么，他轻声问那对母女：“你们刚刚是在帮我们？”
　　小女孩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由于面部肌肉已经被烧成一片，这个表情显得格外狰狞：“想要帮助你们的是我的妈妈，不是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以你是利用我去杀了你爸爸，给你们两报仇？”晏长明点了点头，他觉得这小姑娘挺聪明的，有点欣赏。“刚刚也是你们让我和他们走散的？”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继续用眼眶对着他。许久未说话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到了7层之后，就不要再继续向上了。”
　　“为什么，七层往上就会碰见那一大坨黑色吗？”梁春望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刚刚那一通事故让他的腿还有点软，腰也有点疼，可能是被晏长明当做肉垫的时候扭到了。
　　“以前14层的‘东西’还在，7层的那个女人不会下来，但是昨天那个‘东西’离开了，她便可以在这栋楼里自由活动了。”
　　梁春望点了根烟压惊：“14层的？是指唐姑吧，她有这么厉害？能把7层的那个黑东东压制成这样。”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阴冷了下来，表情也变得更加可怖，她死死地盯着梁春望手中的香烟，身边又开始升腾起浓烟和黑气。晏长明心说不妙，立刻轻声喝止梁春望：“把烟掐了！”
　　梁春望见状立刻摁灭了烟头，小女孩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冷冷地对梁春望说：“你们要去送死也可以。七层之上的楼梯间会有窗户，避开阴影走，不要使用明火。”
　　梁春望问：“为什么不能使用明火，是那个东西很喜欢，会被吸引过来吗？”
　　小女孩冷冷道：“不，是我不喜欢。”
　　“……好吧。”梁春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