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混上编制的我却一心想退休（人间喜事）》黄焖鸡羚饭

7、五楼的一家人

　　夜幕来临，晏长明带着新更换的钢刀踹开了楼梯间的大门。
　　新换的武器底气就是足，比之前那个玩具木刀顺手多了。晏长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以前应该也是个用刀的人，一摸上钢刀，那熟悉的重量和冰冷的手感让他十分安心，不像之前那把，轻飘飘的。让他有种跑去考英语四级，准考证身份证这种容易忘记的东西都带了，结果开考后从笔袋里掏出了一把筷子的无力感。
　　回头看向其他队友，梁春望手上拿着一根地摊上淘的二手金箍棒，小月手上拿着菜刀和锅铲，老孔还算比较正经，他揣了一兜之前画好的黄符。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是怨魂会出来游荡觅食的时间，楼梯道里阴森一片，与白天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墙上的符纸隐隐约约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光源，整个楼道像是被黑暗吞噬。晏长明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小卖部购买的小手电，手电的光线不是很明亮，能照到的范围也不大，顶多能让人看清脚下。
　　楼梯间里的杂物他们在白天便清理了一回，现在比之前要好行走得多。说是清理，实际上是来零元购的，一通翻找下他们收获了一个大橱柜、一台小电视机、一张茶几和三个板凳，晏长明也很高兴，毕竟捡垃圾也不用花钱。
　　“走吧。”晏长明打着小手电，抬腿迈上台阶，前方是一片无声的黑暗，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柳晓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之前夏爷爷还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这栋楼的传说啊。”
　　“什么传说？”晏长明一边向上走，一边用手电扫过墙上的符纸，那些符纸的红光逐渐开始有点黯淡，好像开始发黑了。
　　“就是这栋楼除了爆炸之外还发生过一次火灾，好像就是在五楼还是六楼之间靠近楼梯间的一户。当时烧死了一家人，家里还有一个小孩也没逃出去。”
　　梁春望唏嘘：“我靠，真惨，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据说是那个男人放的火，那男的一心想要儿子，于是在外面劈腿了一个小三又偷偷组建了一个家庭，原配不肯离婚，那男人就每天都打她，经常半夜都听得到打骂声和小孩的哭声。”
　　闻言，晏长明仔细看了看墙壁，又凑近闻了闻。他伸手在墙壁上抠了一下，剥下了一片完整的墙皮，墙皮后露出一片被烧得焦黑的痕迹，上面还有一些指甲的抓痕和一些粘稠的黑色物质。
　　“那个男的为了离婚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给妻女买了一份高额保险后就放火烧了房子，这小区比较老旧，防火措施做得不是很好。当时他放了火就准备逃跑，结果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故没跑成，和妻女一起被烧死在了房子里，火被扑灭的时候只剩下三具焦黑的尸体，感觉可疼了。”
　　“是吗。”晏长明爬上了五楼，他尝试去推动五楼楼梯间的大门，却发现铁门被锁住了，无法打开。于此同时，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焦味，晏长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在手电筒黯淡的灯光下，有一层浓厚的灰烟正在朝他蔓延过来，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小月，你过来一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晏长明决定让小月过来撬锁。
　　小月没有回答，四周安静一片，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身处于这个空间一般。空气中的浓烟与焦臭味越来越浓烈，呛得晏长明都开始咳嗽，他向上面的楼层继续爬去，那边的烟雾似乎要少一些。
　　晏长明回头看向楼梯下方，楼梯下方的浓烟中出现了两个身影，晏长明拿起手电对着他们：“小月？梁春望？”
　　那两道身影没有向他走来，而是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长明，你说，那对母女在被活活烧死前，他们该有多痛苦啊，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半晌后，柳晓月的声音又从下方传来。
　　“小月，你们怎么不上来？出什么事了？”晏长明皱了皱眉，四周的气氛仿佛突然变了，让他不太舒服，可能是活人的身体正在本能地排斥这个环境。
　　下面又恢复了平静，柳晓月也不再说话。晏长明摸了一把刀，心想刚换了橙武，砍鬼就跟砍菜瓜似的，便决定直接下去找他们。他深吸了一口楼上还算新鲜的空气，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向下摸去。他打着手电慢慢靠近那两道身影，伸手在烟雾中挥了挥，试图散去一些。挥了两下后他发现根本散不开，浓烟已经厚重到打着手电都看不清前路的状态，晏长明的心沉了一下，他已经走下了不少台阶，但是那两道黑影却并没有离他更近，是在后退吗？
　　憋着气行动让他有些头晕，耳边也传来一些奇怪的噪音，像是火焰在噼啪作响，再仔细一听，似乎还有一些细微的尖叫声夹杂在里面，分不清是猫叫还是人叫。
　　晏长明扶着墙壁向下挪动，指间上传来的黏腻触感让他有些反胃，他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尖，一股油脂混合着焦臭的味道直接冲翻了他的天灵盖。
　　“长明，我们在这里。”下方的黑影处传来了队友的声音。
　　晏长明艰难地向下移动，空气实在是太臭了，虽然已经尽力屏气，但还是会有一些空气条件反射地被吸入鼻腔。当年那家人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死去的吗，晏长明想。
　　“你害我好痛啊！”一个陌生的男声猛地在晏长明的耳边炸开，距离很近，像是贴着晏长明的耳朵在尖叫，晏长明的心脏被吓得跳停了一拍，他僵硬着回头，与他面对面的是一张烧得焦黑的脸，五官已经分不太清，看见三个黑漆漆的洞正对着他，眼球和皮肉应该是因为高温融化了，混合着血水不断地向下流淌。晏长明沉默地与这张狰狞的脸对视了两秒，随即非常迅速的向后退去。
　　不退还好，刚往后踏了一步晏长明就后悔了，他忘了这特么是台阶，脚下踩了个空就向下倒去，他试图扶住墙壁，但墙壁上不知道是渗出了什么恶心的液体，又黏腻又滑，根本扶不住。晏长明心中暗骂一声，听天由命地向后躺倒。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撞到了人，那个人也扶住了他，关键时刻还是队友给力。他心下安定地回头看向他的队友。
　　队友个屁，站在他身后的就是之前烟雾里的的两道黑影，这两道黑影死之前应该是紧紧抱在一起的，导致她们的身体已经融合在了一起。黑影低着头与他对视，六个黑漆漆的洞对着他，脸上融化的皮肉混合着血，就快滴到晏长明的脸上了。
　　很好，我被包围了，晏长明冷笑着站起来，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右手摸上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