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敏少

3、第 3 章

　　开封城郊，一个小小的山头，挡住了不少日光，截住了不少风。
　　山头后一大片草地，郁郁葱葱，不是很高。风在这里回旋，带动着草在摇晃，比起人头涌涌的城内，这里可算是个避暑圣地。

　　白玉堂半躺在草地上，一手支着身子，另一手拿着一个酒瓶却不喝。身旁倒着几个空酒瓶，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但仍脸无酒色。只是略为瘦削的俊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又一阵风吹来，他仿似无奈地闭上眼睛，用力地呼了一口气，撇着嘴说道： “展昭，你已经来晚了半个时辰，怎么现在还想躲着不露面？”

　　身后传来青草被踩的沙沙声，展昭一声不响地走到他身旁，拿起一个酒瓶就往嘴里倒。
　　白玉堂昂起头。展昭脸上没有什么笑容，鼻尖额头还在渗汗，但看得出他见到白玉堂还是很高兴的。
　　“脸色不怎么好。”
　　“恩，有点累。”
　　一问一答后，两人都不再做声，只在不停地灌酒。
　　又喝完了一瓶，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拽倒在地：“放松一下吧，难得听你说累。”

　　两人躺在地上，正对着晴朗的蓝天。
　　“你今天又护送那个圣女进宫了吧？”
　　“恩。”
　　“一路上很多人要暗杀她吗？”
　　“不会啊。”说白了，那个圣女也不过是每个月给皇上占卜一次的巫师而已。
　　“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刚从御林军中突围出来。”
　　听得此言，展昭笑了。他的身子这时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每个月这样折腾一次，够累人的了。”
　　“哦？”白玉堂拿起另外一瓶酒，“这圣女难道是神仙下凡？听说她是陶壳的后人，对吧？”
　　展昭点了点头。
　　陶壳，五代到宋初文笔最好的文人，太宗时期翰林学士。后来陶壳触怒太宗，但当时太宗有令“誓不杀士大夫”，得以保存性命。但自此陶家没落，早已沦为庶民。
　　“她真的很厉害吗？”
　　展昭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装模作样，展昭看得出她是装模作样。因为她是圣女，做稀奇古怪的事仿佛就是她的正事。她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如此骇人，然后躲在自己做的面具后嘲笑玩弄周围的人，而没人可以把她看穿。
　　圣上每提起圣女都赞不绝口，说她果然料事如神，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也许吧，不然圣上也不可能把她安置在那宫殿八年。

　　两人不再作声，静静的，听着风的来路，让风游走于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