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阻止我摆烂后》江子旋

51、这是大冒险又输了

　　一句话，反反复复琢磨，最终敲下。

　　陆泽微信弹窗消息。

　　江济潇:【下课可以晚一会儿走嘛，我有东西拿给你，可爱.jpg。】

　　大学走读生陆泽在教室里目光向后扫视，迎面捕捉了打量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再快速挪开。

　　他转身打字：【夜里吧，辅导员找我，家里有客人，今晚上不回去。】

　　课间教室里，江济潇赶去卫生间，骤然碰见后排小情侣旁若无人吧唧一口，快速回避视线。

　　江济潇越过后门，向李朝吐槽：“我宁愿坐前两排听两节天书也不想忍受他们吧唧一整节，下课都不消停。”

　　李朝无所谓道：“还不习惯吗？除了不学习，教室后排啥都能干。你信吗？上次我跟小情侣坐一排，我都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搞起来。”

　　“咦，亏我从来不做最后一排，看来朝哥这两年心灵饱受摧残，难怪总是补考。”江济潇脸皮似笑非笑，自然挨了李朝一拳。

　　“坐后排有瘾的，戒不掉，倒是全长见识了。”李朝嘴角间满是自嘲。

　　“没几人能像你，一上来就被学霸带飞，好好珍惜吧，偶尔借你学霸给兄弟用用，能顺利毕业我他妈保证去拜佛。”

　　江大校园里小情侣的身影会出现在教室、林荫小道、大马路、寝室门口、小树林。似乎无处不在。

　　可江济潇连选择一个表白地点都很纠结，因为整个江大能被小情侣们发掘的地方早就利用了，但是有些话还是想当面说。

　　江济潇终于勇敢了一回，他将德芙巧克力的爱心包装盒取下，里面折了许多小星星，中间有一封情书，上面写满“喜欢的少年是你。”

　　为了防止室友说闲话，他嚷嚷着给阿姨送吃的，便匆忙下了楼。

　　下楼时碰见了阿姨，还有被阿姨拉进屋里的陆泽，三人寒暄一会儿，差点被阿姨抢走了巧克力，好在江济潇甜言蜜语：“真有姑娘在等着我，不信你问陆泽。”

　　陆泽表示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附和道：“潇哥今天发型还挺精神的，大概是吧。”

　　从阿姨房间出来，江济潇揉搓手心，眼神开始乱瞟：“我们去三餐买点烤串去后山走走吧，好久没逛过学校了。”他提议。

　　陆泽跟上了少年的后面。

　　后山坡羊肠小道上，有一处石墩。

　　江济潇将袋子里的巧克力递给了陆泽：“送你的。”

　　陆泽微微惊讶：“这是哪个心碎姑娘燃起了希望，让你拿来借花献佛了?”

　　陆泽从挎包里取出来了一个又大又亮的苹果递给他，苦口婆心道：“不喜欢人家就别收人家东西，既然收了，每次到处送人又是什么心理？这样就能心安理得地拒绝人家吗？”

　　江济潇薄嘴紧抿，暗自将指节扣的发白，反问:“这苹果难道不是你收的吗？”

　　陆泽暗笑:“当然我买的呀，本来让你们班长拿给你们的，你喊我出来，顺手拿给你一个。”

　　江济潇将手里最后一根面筋吃完，折碎竹签攥在手中，咬着下嘴唇，平复呼吸，努力保持镇定:“这盒巧克力是我买的，包括以前在图书馆给你带的小零食，其实都是我买的，不是我借花献佛。”

　　陆泽的眼眸闪过诧异，眉心拧起:“嗯？”

　　江济潇破罐子破摔:“那次在欢乐园VR体验，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握住你的手是我故意的。看恐龙也是，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想挨着你，如果无意的肢体接触可以习惯，至少有一天，我说出这番话，你不会太排斥吧。”

　　他的嘴角上扯上了一抹自嘲的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个直男，那么多男男女女向你表白，你拒绝的样子我见太多次了，我想成为一个例外，陆泽，我喜欢你很久了。”

　　陆泽挑眉:“这是大冒险又输了？”

　　江济潇摞下那个团在手心的苹果，撒腿就跑了。

　　陆泽他脑子是不是有病，直球吗？什么大冒险，冒他奶奶个险。

　　回了宿舍，江济潇面红耳赤，没来得及洗漱，便整个人摊在床铺，隆起被子，将头蒙住，与世界隔绝。

　　过了许久，被窝里的热气膨胀，他脖颈开始出汗。

　　李朝拍了拍他的被角：“校草问你现在怎么样，他说刚刚去网吧了？怎么，这是干架了？”

　　江济潇从被窝里探出头，翻开了手机。

　　陆泽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下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江济潇回复：【陆泽，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来不是什么大冒险，一直都是真心话，去年就是了。】

　　那方长久提示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我知道了。】

　　江济潇瞬间一扫沮丧，陆泽这句话几个意思?

　　江济潇慌忙跑下楼。

　　细雪飘舞下，陆泽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修长身姿在暖灯照耀下，单薄且萧瑟。

　　靠近宿舍楼北侧羊肠小道上一向是情侣们的圣地。

　　他们会在黑暗中拥抱、接吻，互相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江济潇刚走不久，便听到了吧唧的口水声，隐匿在北面山坡下的正是一对情侣。

　　陆泽在前方沉默地走着，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江济潇拉住了少年的胳膊 ，选择了先发制人：“我想得到一个答案，你同意还是拒绝。第一次表白，没敢奢望什么，你喊我下来已经给我很大希望了。”

　　“这学期不愿意跟我走一块，不愿意做前面，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陆泽默默将胳膊移开了，没有正面回答。

　　江济潇悻悻地，身子错开些。

　　“我挺心烦意乱的，根本受不了任何人纠缠你。”江济潇说。

　　少年的眼眸里带有星星般的热烈与期盼。

　　“我也挺心烦意乱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济潇脱口而出：“一见钟情。”

　　陆泽嘴抽：“你确定当时你那态度能叫喜欢?”

　　雪花飘飘，不一会儿落满发尖，陆泽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拍了拍头顶积雪。

　　戴着帽子的江济潇，趁陆泽收回手掌前，快速抓住了男人温热的大掌。

　　细腻温热的触感传来，陆泽差点想要抓住不放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用另外一只手将握住他的手拨开了：“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产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不过我想一直以来我也有原因的。我没有跟你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所以我们好好谈谈，想想怎么解决。”

　　陆泽搭在河畔护栏上，整个人陷入一种无助的惆怅感。

　　江济潇嗤笑：“什么时候小哥哥说话这样拐弯抹角了，不就是拒绝我吗？我想到了。只要你不举报我骚扰你，我不会放弃追求你的，陆泽，我想跟你在一起。”

　　大概江济潇的固执与无赖刺激到了他的神经，陆泽语气冷漠：“你是图我什么，钱，待你好，颜值?江济潇，喜欢你的女生并不比我少吧。”

　　“我缠你身子了。”江济潇索性挑开来说

　　陆泽眼皮直跳，脑壳发蒙了，气笑了：“咱两身体构造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济潇心在滴血般抽痛，嘴上装作无所谓，一本正经道：“或许呢，我看过才知道。”

　　陆泽咬牙切齿：“你的意淫，让我感觉你是不可理喻的。”

　　江济潇头猛然一抬，错愕且无措的表情写在脸上，声音发抖：“就这样难以接受吗？我以为我多少是不同的。”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陆泽扭头，眼睛有些泛红：“你只是，算了，是我的原因，我还是希望，你能及时从这种不正常的想法中抽出，不要越陷越深。”

　　那表情分明是痛惜，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江济潇强扯一股自嘲，沉默不语。

　　陆泽的手用力捶在护栏上，又将手指插进发丝中，整个人背对着身后少年，陷入一种无力感。

　　江济潇伸手轻轻地在他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的腰部。

　　这次陆泽没有多余的反应，嘴上叹了一口气：“江济潇我发现你身上小毛病真多。你这是肢体骚扰了，还不是第一次。”

　　“可是，你真的很完美呀，我很喜欢。你会喜欢我吗？”

　　陆泽脑壳疼，眼神透过昏黄路灯，落向远处，呼出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只想去清大，情爱对我来说，谈之过早了。”

　　江济潇抽出耍无赖埋在陆泽后肩上的脸，笑容开心：“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会努力走到你的路上，然后并排走下去。”

　　羽绒服将他裹成了一团，雪花飘飘，他头缩在帽子里，不断呼着哈气，双脚跺地。

　　有那么一瞬间，陆泽的心软成棉花，差点想要答应了。

　　可是，他不能。

　　“我妈妈很爱我，对我女朋友要求也很严格，你大概从头到脚没有一条符合她的标准，当然，她最大的心愿还是抱个孙子孙女。”

　　江济潇心情跌倒了谷底，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

　　“我就算努力一辈子，你应该也生不出来。”陆泽说的也很认真。

　　江济潇脸上突然开始发热了起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父母最大的快乐不是孩子开心吗？我会待你好，不出轨，不家暴，不吸烟，不酗酒。好好照顾你，陆泽，我可以做得比任何人多。”

　　“那你父母呢？老来得子，大概对传递香火的执念更深吧。济潇，我承认很喜欢你的性格，跟你待一块的确很开心。可是我们不能活得太自私，你好好想想 ，这段友情也到此为止吧。”

　　陆泽走了，江济潇在后面喊：“我不要，除非你亲我一下，否则我不会听你说的任何话，我已经在黑暗里懊悔太久了。”

　　陆泽停了下来，良久，抬步继续向前走，这次，没有回头。

　　江济潇蹲在了地上，用力地哭了起来。

　　弄丢陆泽，他只用了一次。

　　他哭到鼻涕流出来，眼镜片上一片水雾，突然有人伸手在拉他：“你别哭了，我没走。”

　　江济潇站起来后，那个人隔着四五厘米的身高差，轻轻一个吻滑过眉心：“现在可以听话了吗？”

　　那么温柔的语气，江济潇一抹鼻子，踮起脚尖，脸就要贴上去。

　　陆泽冷笑，在那张红润嘴唇靠近时別开头，吸了一口气，眉目清冷自持。

　　“我将你放在追我的队首，要么你放弃，要么我们一起沉沦。济潇，我以前拿你当很好的朋友，以后不会了。”

　　“快考试了，安心准备考试周，别想太多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甚至错开半个身子碰上自己，这一刻，江济潇释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