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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如果这都不算偏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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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法拒绝的肢体接触，成了他们尘封的秘密，在J大校园里，没人再提起这些。
日子按部就班，江济潇带训在痘印风云榜上获得的人气，与期间落下的课程进度形成强烈的反例关系。
他听不懂专业课程了，计算机组成原理、操作系统、C++语言设计等课程如同天书，编程的科学逻辑和语言思维在感性生物面前架起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江济潇渐渐地坐到了阶梯教室的前排，周遭人安静地听任课老师念PPT。
当然，身边还有一个睡得跟猪一样沉的富二代李朝。
初秋的微光透过落地窗的缝隙曲折透来，光线里漂浮着白色的灰尘。
接近十点半，江济潇再也无法凝神聚力，用力地戳了戳身边睡相香甜的室友。
那人尝试坐起来挣扎一下，又翻了面，背对着他，继续呼呼大睡。
江济潇贴近李朝耳侧，语气森森地：“朝哥，该醒了吧，您老打算这个学期争取挂够30学分，未来只拿毕业证呢。”
高数上下册全挂，挂科学分已达16学分的李朝像是被点了魔咒，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卧槽，快十一点了。”他抬手看了看价值不菲的手表，慢吞吞地打开了崭新的课本。
然后自然将书本向江济潇那边一摞：“划个重点呗。”
江济潇暼了他一眼：“陆泽不在，没有重点。”
过一会儿，李朝终于清醒过来，迎着任课老师的犀利目光，右手支在上嘴唇，压低声音：“你不是说问一班学委吗？”
江济潇回以同样的动作，声音不低“：一班学委在等二班学委，二班学委在等二班班长，至于老陆，他课本都没拿，说回来裸考。”
李朝叹气“：群龙无首啊，老陆回家后，抱大腿都不知道找谁。”
任课老师终于将PPT翻页，原本一整页公式消失，取而代之是更复杂的流程框图。
前部分没听明白的怨种同桌们，一致跑神。
李朝一手拖起脑袋，一手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弹奏：“陆泽病假请了一个月了还没好吗？”
江济潇抬头扫了一眼黑板，幻灯片已经进入了下一章节，他匆忙拍了课后习题，才回：“屁嘞病假，他给我说家里有事。”
李朝微笑：“我听隔壁班传的，老陆妈妈生了二胎。”
江济潇来了精神：“虽然阿姨确实看起来挺年轻的，但不至于吧，毕竟老陆没长歪啊。”
这段讨论无疾而终。
中午回宿舍休息，于昊从阙茶打工回来，给了大家揭了谜底。
他嗑着瓜子在508宛如讲故事大师。
“我们店里好多人都在传，我们老板也就是陆泽表姐，最开始是陆泽他妈领养的。后来生了陆泽将我们老板送给陆泽他姑家养了。”
李朝摘下耳机，满脸狐疑：“你老板确定不是拐卖儿童拐来的?”
王杰一脸鄙夷：“他们家那么有钱不至于吧。陆泽现在不是多了一个弟弟。”
于昊越说越兴奋：“那是他表弟，我给你们讲，豪门恩怨可精彩了。老陆舅舅被小三的亲戚上赶着要钱，老陆舅妈不想出抚养费，想让他老舅净身出户。他老舅喝了酒在屋里家暴他舅妈，女的打不过，一气之下喝了安眠药，幸好他们儿子警觉，及时送医院抢救回来了。两人都过成这样了，为了钱，谁也不肯离婚。那个小三挟天子以令诸侯，带着亲儿子不给吃不给喝，一心想换房产，据说小三是趁她外公在外打工时跟陆泽他舅搞上的，小三跟她老公还有生的有个女儿呢，她老公回来差点把那小三生的儿子掐死。现在，小三儿子养在老陆家。没办法，没人管，谁管谁糟心。这还不是最闹心的，前两天有人过来评估我们店，打算收了。”
精彩且混乱的恩怨纠纷，极大满足了猎奇者的心理。
江济潇想起来前两天录屏内容，问得小心翼翼：“他真的喜欢他那个抱养的堂姐?”
李朝笑容诡异，嗤笑道：“你觉得像吗？那个女的比老陆大了3岁，转头送给他亲姑姑养的时候明明有记忆却装作没有，小小年纪心思深沉，硬生生地从保姆嘴里套话套出来自己身世。后来带她的阿姨给她灌输什么童养媳乱七八糟的理念，她比老陆早熟，反正那天校园直播，他堂姐直播间里暴他幼时猥亵，我是一丁点不信的。”
江济潇心情慌乱，却又无法求证。
于昊一副忧怨：“他姑糊涂呗，明明有亲生闺女呢，整得只有我们老板才是亲生一样，我们老板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前说话声音和和气气的，为人精明的很，背后里喜欢耍小心机。她暑假才留学回来，现在逼着跟陆泽跟她定亲呢。还联系上了原来的亲生父母，把陆泽他妈气的啊，直言要断了生意来往。”
少年消失的越久，流言蜚语越来越诡异。
所有人都在期盼一场江市豪门家族联姻，设想的情节只有一个，便是强强联合，亲上加亲，当然事实上是伪亲。
陆泽再次回归校园已经过去一个月，除了匆匆忙忙赶来上课，他不再出现在宿舍 、食堂 、图书馆等地方。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底下同学云里雾里，江济潇碰了碰身旁人的胳膊。
“家里没事吧。”他问。
“放学给你说。”少年有点疲惫。
一节课过得格外漫长。
“老陆难得回一趟学校，上次补考过了都没机会请你吃饭，出去撸串，赏个脸呗。”一放学，李朝从后门赶了过来。
陆泽背着书包，原本该立刻回家的，勾过李朝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朝哥可以啊。补考都能过，完全不给学校收你重修费的机会，这是第六次了吧，正式考试的时候干嘛去了？”
李朝挂着难为情的笑容：“……别提了，下次跟着你和潇哥混，争取一次过。再挂下去，学位证没了。”
补考不过便是重修，重修按学分收费。
508寝室跟着陆泽和于昊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北门。
北门北侧紧挨着一个大型体育场。
他们在体育场南侧大排档架起了烧烤，点了几箱啤酒。
李朝喝了两杯酒，终于有勇气打开了话题：“那什么，咱们学校官方微博都关了评论，可见老陆你这影响力啊。既然在啊，我就直爽说了，我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早恋，是不是什么禁忌。我就想知道，那个网友梳理出来的资产登记表是不是真的?”
陆泽在吃虾尾，他的从容手速，神淡定神情，只是用纸巾擦了嘴巴，眼皮都没有抬：“统计的差不多了吧。”
李朝立刻赔笑：“敢情我们家在江市买的几套房子全是你姑家开发的，得了，上次吐槽物业敷衍，楼盘工程质量堪忧纯粹是我眼瞎，当然陆公子有时间给下面人交代几句，完善一下也不错，保证房价稳定增值。”
陆泽的腿曲起，想起来什么好笑的，应声：“有机会了一定转告。”
江济潇揉搓着手心，直白问道：“所以你要定亲吗？”
陆泽的笑容凝固住：“不会。许苒宁这种人，我与她，农夫跟蛇，东郭先生与狼，躲还躲不及呢。”
“谣言太离谱了，我那天看到一个你们早就睡了的评论，给我气的。”王杰有些义愤填膺。
陆泽手支起来，陷入一种思考状态：“在我过去十八年的记忆里，猥亵确实存在，还不止一次。”
他一出口，众人感觉手里烤串不香了，全部看向他。
一旁沉默的江济潇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陆泽的脸庞，他暗自将指节扣的发白。
他不信那个事实，即陆泽与他抱养的表姐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先摸我，又拉着我摸她，第一次太小了，记忆太模糊了。我一度不敢跟她单独待在任何地方，讨厌黑暗，讨厌捉迷藏。在得知她身世后有一段时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拿她当对象看待来减轻幼年的阴影。”
他嘴角挂着嘲讽。
“有段时间我挺排斥跟人肢体接触的，谁碰我了都会弹开。”
江济潇心理抽痛，刻意的肢体接触，他尝试了太多次。
“我还产生过自己不干净的想法。当然，是我太年轻了。我排斥参与许苒宁的世界里面，我拼命学习，找各种理由不参加家族聚餐，来削弱她对我的影响。”
“可是，她还是变本加厉。”
陆泽心事重重，众人酒水喝的不少，吃过饭李朝提议去体育场消化消化。
“嗐，天天回去又能怎么样，还不够闹心呢，你就安心待在学校里，她又不会怎么样你。”李朝背支起高抬杠，热心建议。
陆泽搭在杠杆上，半个身子弓起，头埋在胳膊肘里，像个熟睡的婴儿与世隔绝了一般。
江济潇纠结一会儿才说：“不行就报警呗。”
“已经报过了，调查取证需要时间，况且严格来说，她对我来说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伤害。”
王杰有事先走了。
刘枫跟着一个小学生在旁边玩起了荡秋千。
李朝跟着刘枫一块推小姑娘玩闹。
双杆上两个人皆是沉默，一人心怀鬼胎，一人心乱如麻。
寂静的夜晚，微弱的月光洒下，昏暗的路灯旁，北侧体育场有些阴森。
人流逐渐散去，小女孩儿在秋千高处一直喊停，两个奋力推秋千的大哥哥终于停下来。
李朝还帮忙稳住绳索，让小女孩儿快速停下，小姑娘拉着同伴小女快速跑开了。
“潇哥玩不玩，来，我们推你。”
这个室外秋千幅度很高，两个成年人使出的推力足够大，秋千晃动的越来越高。
李朝在一股冲击力下快速撒手了。
江济潇暼了一眼趴在那里的男生，在空中开始呼喊：“妈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坑，快把老子放下去，这秋千荡的头晕。”
“你自个跳下来不成了吗？”李朝不以为意。
“陆泽，我害怕。”江济潇喊了一声。
陆泽终于起身，站在离波动幅度一定距离范围内，有些担忧：“那我接住你。”
冲击力不小，一圈一圈晃的他头晕，很想停下来，陆泽如同一堵墙，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江济潇不知道自己多大冲击力向前冲去的，只知道少年眼中尽是鼓励，他闭着眼睛，扑上了陆泽。
陆泽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稳稳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如果这都不算是偏爱，那他以前彻头彻尾是混蛋了。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