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的声音》题序等妳回

7、第七章 新年快乐

　　这又下午，白蒙蒙的厚云积在镇子上空，街头清冷，天气太冷，很少人出门了。
　　李乖听他说想去哪，心里没底，“我对镇子不熟，你说。”
　　“旧梨街那开了家录音机店，去看看？”陈绎昨天想了一夜，好像李乖玩不了什么，她生来就失去了选择。
　　走进店，李乖嗅到好闻的茶香，她想店主定是个有品位的不俗之人。
　　确实，店内古色古香，木柜上不仅又摆有各式各样的录音机还装饰着些绿色盆栽，甚至是青花瓷。
　　“最近流行款式小巧实用的录音机，李乖早早就想买一个了，最终她选了个摸上去顺滑的，听陈绎说是白色，她更满意了，她问他买了什么样的，陈绎说：“和你一样，黑色的。”
　　李乘正好奇琢磨手头的东西，店门的小铃铛声一响，她听到身旁人说了句：“叶斐？”
　　不远不近处一清爽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呐阿绎，出来聊会？”
　　陈绎犹豫会，“小乖，等我会，马上回来。”他担心她又像上次一样，什么都没说就流眼泪了。
　　“好。”她觉得应该回避下，自顾自地低头摸索着录音机。
　　他走到叶斐身前，见人一脸温煦地望着李乖，不由生出火来：“走不走？”
　　叶斐勾起嘴角，含笑推开店门，门外冷空气随着温和的声音一同传来：“你还是这么急燥，阿绎。”
　　只听到一半的声，就被玻璃门死死隔在了外边，少年嗓音格外大， “你还是管得…”
　　看来，他俩认识很久了。

　　———
　　后来陈绎还是带她进了网吧，怕她不喜烟味，定了个小包间，包间小得可怜，再多一人便会拥挤起来。
　　李乖以为他会开电脑然后沉浸网络游戏，放任她在一边，没想到他连电脑都未碰，教自己要怎么使用录音机。
　　“看你刚一直玩这东西，搞懂没？”陈绎边给她放盲杖，边问。
　　他和她坐在同一沙发上，间隔不到两拳。
　　“没有。”她拿出录音机，刚才才知道这个碰有收音功能。
　　“我教你。”陈绎有种荣誉感，他学习比不过她，终于起了点作用。
　　李乖触到他温暖手指，好似暖和了她整个身子，他像教小孩一样，握起她的食指，在录音机上按动着。
　　“这个是录音键，按两下开始录…”
　　真把她当小孩子了，李乖觉得他比说明书讲得还详细，又记起他对叶斐好友的急燥，嘴角扬起。
　　“你笑什么？”他瞥见女孩笑得明媚，眉眼弯弯，像春风吹过他的脸庞，令自己说话都含着笑意。
　　“啊？很明显么，我只是觉得，你教得好，我一下子学会了。”
　　“是吗，那我考考你，怎么开始录音。”
　　李乖轻松按两下，刚要开口说话，陈绎出声了，他牵住自己的手，凑近录音机，轻轻道：“小乖，我喜欢你。”
　　她胸口心跳漏了一拍，再而感受到手心的一股劲，大概是陈绎按了下暂停。
　　“再录个我的吧，等你走了，我拿着听听。”
　　李乖奇怪:“那就打电话呀。”
　　“你有事要忙怎么办？”
　　“……行。”
　　“那录个和我一样的。”他见李乖要反悔，忙道：“开始了开始了。”
　　少女憋会儿气，唇张了张，再下定决心般说：“阿绎，我喜欢你。”
　　陈绛边按暂停边看她迅速背过身去，他戏谑地播放：“阿绎…”
　　未放出后面四个字，他已经被人扑倒在身下，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呈现在面前。
　　等她反应过来动作的暖昧，滚烫的手掌早无牵制住，不让她逃走。
　　李乖选择放弃挣扎，“你怎么外放啊。”
　　“我不小心摁到的，而且，我不是没放出那几个字嘛。”他温声哄人的语气会她没话说。
　　“你，放手。”李乖说得毫无硬气，软绵绵的。
　　“不放。”少年笑得欢。
　　李乖没了脾气，用商量话道：“放一只，行吗，我想摸摸你的脸。”
　　陈绎两只都放了，李乖手贴上他的脸侧，另只手微颤着，慢慢轻柔着触摸他。
　　他在清澈透亮的眼睁来看出她的难过，在难过看不到他的脸吧。
　　李乖怎么也摸不厌，最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甜蜜在陈绎心头栽满鲜花，他乐了，“怎么不亲嘴？”
　　“流氓....”
　　他大手一揽，李乖彻底落入他的怀，头顶传来声音：“别动，抱一会。”
　　俩人都默然，李乖知道，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拥抱了。

　　———
　　年味欲来欲浓，李乖换上新衣服，随妈妈住在外婆家，她听表姐说，她准备和姐夫结婚了，对方是公司总监，对表姐倾心，年薪过万，家境更不用说。
　　李乖从她的话中就明了对方对她很好，是个靠谱的姐夫，她一点也不意外，表姐很优秀，当年考了市里的最有名的大学，所以送上美好祝福，让她快点结，想吃喜糖。
　　及至深夜，她卧床来眠，看着手头的录音机。
　　她不会和陈绎提及表姐，不是代表她不想和陈绎结婚，她知道陈绎家境不太好，从没见他说过父母二字，自己更不会去过问他这类事，她默然想着，单纯又美好地，只要喜欢就好，以后会好起来的。
　　另边陈绎也有心事，他躺床上，月光温柔亲吻他的额前，他脑子里全是叶斐那日所说之话：“真不想和我去外头干点事？你真要呆这破镇一辈子么？再说那女孩要跟你，你拿什么养她？难不成你要靠她吃饭，听哥的，好好想想。”
　　陈绛心底都明白，要是没有李乖的出现，他呆不呆这一辈子都无所谓，反正他死活也没人管，他本就是个野种，生下来就该被抛弃。
　　今夜，俩人辗转反侧，谁都没睡好。

　　——-
　　除夕夜,团圆饭结束后,李乖接到陈绎的电话,他说他到了车站，李乖按耐住激动，喊上表姐出门了。
　　桃溪镇的雪下得急，宋嘉楠挽着表妹走到站口，一眼望见路灯下的少年，天色渐沉，远处路灯己经亮起，白鹅雪花染上暖黄色，落在他的黑发上，他的鼻尖和下巴都埋进纯黑的围巾,眼帘低下,沉默着看手机。
　　车站几天前就无人职班，宋嘉楠见就他一人，自然明白他是谁，松开李乖的手：“你男朋友就在前边，去吧，我等你。”
　　宋嘉楠见俩人在雪中谈话，越看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幅美好的画卷，她听李乖提起他时，那种珍贵美好的青春情愫是遮掩不住的，说到他的事迹，宋嘉楠原想劝阻的心软了下来，陈绎这个人，对李乘真的好，她在陈绎身上看到的与未婚夫大不同，是少年独有一份的张扬与热爱。
　　“你怎么来的？”李乖眼中满是惊诧，她知道路途很远。
　　陈绎如实回答：“我明友送的，就那个叶斐。”
　　“他人呢？”
　　“缩巷子里面。”
　　“你来干嘛，不冷吗？”
　　陈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她头发比跟来学校的那天天长了不少，顺长的头发留过肩处，额前没有其它女生的厚流海，薄薄的一层，看起来温婉乖巧，“来看看你。”
　　“我想你了。”她话说得直白，头埋进他的胸膛，毫不吝啬诉说爱意。
　　陈绎将人揽入怀，脸颊与她贴上，在她耳畔温敛道：“我也是，好想你啊小乖。”
　　靠太近，李乖闻到他的发香，是淡淡的香草茉莉香。
　　幕然，天空开起烟花，陈绎与她拉开距离，“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新学期，新气象，李乖仍坐老位置，陈绎也一样，付似筠有事没事就往后边望，眼珠子在俩人身上打转，被陈某发现后讪讪转回头。
　　某次放学，李乖拦下付似筠，让他和陈绎友好地交流一下，陈绎想和他做朋友。
　　付似筠面对陈某那张微笑的帅脸，尴尬一笑。
　　“你好？”他认为陈绎不太乐意的，而且他挺怕他，对于李乖来说，他很温柔，可付似筠昨天还撞见陈绎在校后门那条路殴打别人……
　　“你好，我叫陈绎。”陈泽尽量放松语气道。
　　“我我叫付似筠，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没等李乖开口，人已溜之大吉。
　　陈绎眼瞳一暗，转身背上书包要走。
　　李乖：“明天再继续，他有事。”她的目的就是想让他静下来，真正地结交朋友，而不是那些表面兄弟。
　　“算了，我明天也有事。”要想让一个活在狼堆里苟活的狼去以真心换真心，比登天还难，陈绎不再顺同她的意。
　　李乖不再强求，“好吧。”
　　回家路上，李乖说她妈去外地打工，所以不用急着送她回家，家里没人，姨父姨妈很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