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爹》夏隽息

11、长生牌勿忘我

　　临近期中考试的这两天，戚年越发急躁，闫柏舟也想法设法降温，让戚年放宽心态。
　　两人盘腿坐在闫柏舟床上。
　　戚年往后一躺嘴里嘟囔着：“那你还不如让我躺平，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行吧！毁灭吧！再见人世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闫柏舟递给戚年一杯水，“喏，喝吗？”
　　戚年看看玻璃杯里的菊花枸杞，又看看闫柏舟，百感交集。他不禁好奇：“你们学霸就是这样修炼成的？”
　　闫柏舟叹了一口气浅尝一下菊花茶，随后语重心长道：“一部分吧，其实靠的都是能力……”
　　说话就说话，这样搞得你像我爸。
　　戚年眼神十分复杂。
　　“你咋了？一脸便秘的表情。”
　　戚年不禁为这位竹马精湛的用词感到欣慰，内心深处还有点想打他的冲动。
　　平心而论，戚年一直觉得他有一颗早熟且脱俗的灵魂。但他不可否认的是，当一个傻逼会有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快乐。
　　他回答道：“没事儿，我在思考人生奥秘。”
　　闫柏舟继续追问：“你思考出什么了？”
　　戚年：喂！你不要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就不怕自己高冷学霸人设崩塌么！
　　戚年故作思索：“嗯……下午吃雪糕会不会被人打。”
　　好的，这人生奥秘思考的妙哉。
　　“会，”闫柏舟看间外面刮着的大风中还掺杂着雨滴，“这不犯法，但犯病。”
　　戚年嘴里含着荔枝口齿不清道：“辣拉来堵人打唔？”（那哪来的人打我）
　　“没有，”闫柏舟伸手让戚年把核吐在自己手心，随后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当然，如果我不算人的话。”
　　戚年：“呵呵，你终于承认了，你个狗贼。”
　　“你不也是吗？”
　　戚年又翻了个大白眼：“达咩达咩，拒绝讽刺。”
　　闫柏舟揶揄道：“那你还挺厉害，英语都不会倒是弄懂狗语了。”
　　戚年：“我英语还行吧……”
　　其实重点并不在这。
　　闫柏舟瞥了他一眼：“全班平均分140，满分的都有500多人了。”
　　又说：“少翻白眼，小心翻不过来。”
　　“呵呵，我可真谢谢你的提醒。”
　　戚年抱着手机翘着腿躺在床上，看外面雨下的稀里哗啦的，心情有些郁闷。
　　莫名其妙的戚年莫名其妙的问：“闫柏舟，你觉得我无聊吗？”
　　他猜到了闫柏舟肯定不会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于是自娱自乐的说：“其实我每次在无聊的时候都在想一个难解的问题――我为什么这么无聊？”
　　“但奈何我学识浅显，所以请学富五车，饱谙经史，博览古今，博物通达，饱学之士，沉博绝丽，才大如海，才贯二酉，寸莛撞钟，殚见洽闻，达士通人，道山学海，腹饱万言，风流儒雅，高才博学，才高八斗的您略微解释一二？”
　　闫柏舟：“……刚才有几个词用错了。”
　　戚年-_-#“你想办理住院手续？”不想就闭嘴。
　　闫柏舟嘬一口菊花茶回答道：“其实这个问题十分简单，你有事干就不会想这个问题了。”
　　戚年：“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死，永绝后患。”
　　闫柏舟沉默许久，戚年估摸着他可能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雨渐渐停了，闫柏舟有轻微洁癖，他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但戚年除外。毕竟两人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每次他爸妈旅完游买礼物两人买的都一样。
　　戚年父母也喜欢这样做，显得他俩像亲兄弟。但也因此导致了戚年和闫柏舟的衣柜好似俄罗斯套娃，再加上两人审美一致撞衫的几率高达99.99％。
　　坐在床上的两人可谓一身“情侣装”。
　　戚年突然发现闫柏舟房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问：“长生呢？”
　　“被我妈搬客厅去了。”
　　“长生”是盆勿忘我。
　　伟大的闫柏舟母亲季纤女士不适合种植花草树木，自打闫柏舟记事以来家里就没有像样的花鸟鱼虫。
　　死去原因可谓是千奇百怪。
　　花是被淹死的，绿萝是被旱死的，鱼是打苍蝇药时毒死的，鸟是被隔壁家戚年的猫抓死的。
　　最就算了，养只乌龟总行了吧？好养活，还活得久。
　　但乌龟成为闫家一份子的第五天，爱龟心切的闫爸爸心想龟龟是两栖动物，于是放到阳台晒太阳，但因为有急事就离开了。回来只看到在三十多度烈阳下暴晒五小时的龟龟尸体。
　　悲痛欲绝。
　　只有这盆勿忘我在家里呆了一年左右，还是戚年送给他的。
　　于是闫家人不约而同的叫它“长生”。
　　其实能呆这么多长时间也是有原因的，自打闫柏舟上了高中以来，闫父闫母三天两头跑到外地，不是出差就是旅游，不然凭季纤小姐的照顾能力这盆勿忘我绝对活不过三天。
　　*
　　戚年趴在闫柏舟床上做题，时不时晃晃脚，不会的就问闫柏舟。
　　当他终于写完一张试卷后，看见窗外洒进一缕阳光。
　　“闫柏舟，天晴了你陪我出去散散步行不？”
　　闫柏舟顿了顿笔，在成绩与情感中决择了半天，选了后者。
　　“行。”
　　他和闫柏舟走在街上，刚下完雨的空气带有泥土的芬芳。
　　“闫柏舟，我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
　　就凭季纤和闫尧的照顾能力，闫柏舟活下来是个奇迹。
　　“我四岁左右的时候生病咳嗽，我爸给我买了糖浆喂给我喝，我感觉味道很酸，还带有铁锈味。”
　　“我对他说不好喝，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良药苦口利于病，咱们舟舟是男子汉大丈夫，快点喝。于是又往我嘴里灌了一口，其实……”
　　戚年：“怎么了？”
　　“其实他把糖浆和碘伏搞错了，我喝完后他才发现……然后在医院住了三天。”
　　戚年半天只憋出一句：“牛逼。”
　　闫柏舟又说：“之前不听话乱吞硬币卡气管了，差点没抢救过来。我躺在病床上看我爸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说：舟舟，爸爸不乱对你生气了，你想要什么都给爸爸说，爸爸都给你买，剩下这段日子里爸爸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的特别痛苦。我被吓哭了，问他我到底怎么了。他说：舟舟，医生说你得了肺癌，先天性的，已经没法治了。不要难过，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然后我俩抱着一起哭。”
　　“后来我妈进来了，看见我涕泗横流问：干嘛呢？我抱着她喊：妈，对不起，我买没能在你身边尽孝……我妈一脸不理解的说：不就是住两天院吗？搞得你要死一样。”
　　“我就知道是我爸骗了我，从那之后我就没再信过他说的话。”
　　戚年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闫柏舟你能活下来真得感谢冥王老爷不杀之恩。”
　　“行，改天我去庙里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