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何曾有泪》观复

5、情深不寿

　　台上花红柳绿，醉舞妖冶，浊酒添香，台下众人云集，兴致盎然。

　　台上的羽衣人儿娇俏妩媚，缓缓开口“今年的花魁大赛现在开始，请诸位才女上台。

　　语毕，台下一阵骚乱，有人议论了起来“那不是去年的花魁娘，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今年的花魁大赛还真是盛大，连紫尘姑娘都到了，今年一定很有看头。”后者应和。

　　再抬眼间，台上已站定十位女子，环肥燕瘦滟滟于清，有貌若西施的妩媚，有小家碧玉的巧兮，有气质出尘的不凡。

　　她默默地坐在贵宾席上，有些走神的啜了一口龙井，深沉的味道，极具魅惑。

　　“上官兄，品茗不应该在这时候的，适才很是精彩，上官兄错过了。”公输的话把悦莛从神游中拉了出来。

　　她尴尬的笑笑，“让你见笑了。”眼神不由自主的转向身旁的尉迟静楠，尉迟静楠正微笑着同齐若裳聊天，她多想逃开，心都碎了，这种剧痛还难以忍受。用力的压抑，极力的漠视，有谁能教她，痛快的忘记一个人。

　　耽美人兮心惶惶，痴缠尽兮情已竭。笑迎君兮怅然尽，慨此生兮若蜉蝣。惜君慕君空惹恨，无魄无魂忧可解。

　　“今年的花魁是莫音儿，音儿小姐可从众人中邀请一位公子，秉烛夜谈!”台上紫尘的声音翩然入耳，悦莛却觉得讽刺的紧。

　　高台上一袭娇嫩的粉，羽衣潸然。她不是闺阁女子，入账多年，她从将士那里听到过许多男女间脸红心跳的事，她知道这秉烛夜谈的内容里还有□□一项，她暗笑无语。

　　那女子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她不禁蹙眉，这女子，心中的痛楚都被面上厚重的脂粉面具掩盖了去。人，活着，有时，就是一种煎熬。他们的痛和无奈，是如此的真切。

　　“公子，贵姓?可否愿与小女子秉烛夜谈诗书。”极轻的声音，她却知道那女子用尽了勇气。

　　是她，那花魁莫音儿选的人是她，一个女人。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男人，却偏偏选中她。

　　无论是表情更加惊诧的公输墨轩，还是和带着善意微笑的尉迟静楠，加上那女子面上的楚楚之姿都令她紧收的心莫名的疼。

　　“在下有幸了，姑娘请。”翩然施礼。

　　烟花之地，虽然看上去是一座华美的富家庭院，却也残存着挥不去的脂粉气，闺阁飘香，一概是火红的颜色，衬得床榻上那人儿愈发鲜嫩。

　　上官悦莛坐在精致的绣踏上，心思有些飘忽，眼神空灵。

　　“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虽然同为女子，她的温柔难以抗拒。

　　“上官族人，单名庭。”她镇定淡然的回答。

　　“上官庭将军，小女子真是有眼无珠，却不知是将军，该死。”她的声音因激动忽而颤抖起来。

　　“无妨，姑娘快起来。”她的语调渐渐温柔，不想吓到女子。

　　“不，将军在烨国的百姓心中就与天神无异，将军不是寻常人，将军是战神，是烨国的神话。”音儿的感情真挚，毫不惨假，她有些尴尬的微笑，心中不禁怅然。敌国的百姓又何尝不想啃她的骨，饮她的血，因果循环，她必受炼狱之苦。

　　“将军，您是妾身第一眼就愿意托付终身之人，此生，愿把自己交给将军，来世也当结草衔环。”音儿语气坚定。

　　她明白她的苦楚“我会帮你。”

　　莫音儿有些难以置信，杏目圆睁。

　　我继续：“日后，会让你嫁给你喜欢的人，绝不为难。”

　　“将军嫌弃奴婢？”莫音儿困惑不解，豆大的泪珠滴滴坠落。

　　“日后你会懂得，现下这些银两你先用着，只说我包了你。”她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同为女子，她只是一心帮她。

　　从莫音儿的炫音阁出来，她觉得有些恍惚，扶墙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抬首喘息间，看到一身便服的烨天韵。

　　“你怎么会在这？”悦莛唐突的问道。

　　“上官大人这大半夜是在不满什么？”烨天韵语气冰冷。

　　夜凉如水，闲来无事，烨天韵带了几个隐卫出宫，可巧碰上了上官庭，那一袭的白衣，纤尘不染，空灵优雅，宛若仙人。看得他有些痴了，近日流言四起，沸沸扬扬，有预言说：天赐战神，可当明君。扰的烨天韵这几日心烦意乱，无心理朝。

　　“臣，不敢。”她跪地叩拜，恭敬守礼。

　　“哦？”带着玩味的看着一脸苍白的上官悦莛。

　　“王上圣明。”强忍胸腔中的疼痛。

　　苍天明鉴，她所做之事，该受炼狱之刑，也心甘受刑，代替哥哥背负了整个上官族的责任，只为保全上官一族，欺君之罪，她担负不起，因为牵连的是整个的上官族人。
　　“爱卿，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不胜酒力。”上官楚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那个老狐狸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上官庭并不健壮，莫说是战神，说是将军都无人肯信，想着这些烨天韵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上，臣请先行离开。”她虚弱的开口。又开始心痛了，多年来这样反复的绞痛，快让她承受不住了。不曾延医请脉，病情早已耽误，她还有多少日子，算算应该不多。

　　“爱卿就这么不愿与本王在一起？”烨天韵的笑带着一丝丝的嘲弄。

　　想要开口，疼痛却让她紧紧的咬住几近透明的唇。她觉得自己又徘徊在鬼门关，上天似乎很乐于戏弄她呢！

　　“不说话，默认了？”王的恼怒在蔓延着，张牙舞爪的似是要将她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