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再创辉煌》花间小酒肆

8、第八章：记者，回家

　　“胡爷，你真要回去？”
　　孙有福捞起烫熟的羊肉卷，蘸了蘸麻酱，烫的他不停吸溜着嘴。
　　胡陆川也没有隐瞒，把自己“酒后失德”的事情说了一遍，孙有福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他闷了一口酒，打趣道：“还是胡爷牛逼，这要是放在十年二十年前，怎么着也得吃个花生米。”
　　胡陆川没好气道：“我死了你还能继承我的遗产不成？”
　　“不能，不能。”
　　孙有福摆了摆手，把剩下的羊肉卷一股脑倒进铜锅里面，天海的火锅还是不如京城的，味儿太轻。
　　他用筷子搅了几下，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我说，这事儿简单，直接逮住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打服了什么话都好说，你们那个周校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是守法公民！”
　　胡陆川有些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孙有福得意道：“法不是万能的，不然你还能被人给祸害了？话说我这么多年尽搁北方溜达了，你要是不介意，我跟你一道回去，照应什么的就算了，我蹭个饭就走。”
　　面对如此无耻的说辞，胡陆川“嗯”了一声，讥讽道：“就怕你不习惯。”
　　“有啥玩意儿不习惯的。”
　　吃吃喝喝，二人走出饭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胡陆川找人打听了一下天海电视台的位置，二人打了个车直奔过去。
　　八层的大楼外面，胡陆川靠着电线杆，一旁的孙有福则裹着自己的衣领，冻得不停跺脚。
　　“你好歹也是东北人……”
　　“你不懂，东北还真没这块儿冷。”
　　孙有福捂住嘴哈了几口气，从兜里摸出烟，颤颤巍巍的划着火柴。
　　胡陆川看了眼他三百块钱买的表，六点钟。
　　时间差不多了。
　　片刻后，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门口走了出来，胡陆川拍了拍孙有福的肩膀，“走了。”
　　沈良是电视台的记者，临近年关，各个电视台都在提高所谓的收视率。
　　可是这玩意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电视才有收视率，天海是发达，有钱人多，可也有穷人啊。
　　总不能一家送一台电视机，告诉他们只要看天海台，电视机免费送……这不是扯淡吗，不说有没有这么多钱，你电视机发下去，还能管得着人看什么不成？
　　“兄弟！”
　　沈良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二人，顿时心生警惕。
　　他不着痕迹的抓紧背包的带子，这里面可是他求了家里好久，才买来的照相机。对他而言，头可断血可流，相机不能丢，这是吃饭的家伙。
　　胡陆川笑着解释道：“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沈良麻木的点了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孙有福，主要还是孙有福长得太壮了，单单是往那一站就给人带来深深的压迫。
　　“你是台里的记者？”胡陆川问道。
　　沈良继续点头，不忘解释一句：“实习记者，我刚来，知道的不多。”
　　胡陆川笑了，“没事儿，不问你台里的事，找你帮个忙。”
　　“你确定？”
　　沈良不可思议的看着胡陆川，作为记者，即便只是实习记者，可是他也见过不少有身份有钱的人，胡陆川和孙有福，不管从哪方面来分析，都不是这二者中的一个。
　　“对，五千，你只要帮我录下来一些事就行，对了，最好能带回来登报！”
　　见沈良畏畏缩缩，孙有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妈的，真麻烦。”
　　他拉着沈良走进旁边的黝黑巷子。
　　半个小时后，沈良蹲在墙角，苦笑道：“兄弟，你但凡说清楚了，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
　　他揉着自己的嘴角，一旁的孙有福讪讪的说道：“嘿，哥可没打你，是你往我拳头上撞的。”
　　这一点他还真没说谎，要说也是沈良命不好。
　　敲定了一下具体的事宜，胡陆川留下两千块钱带着孙有福回了旅馆，约定好了明天一起回曲阳县。
　　“你倒是大方，就不怕那小子跑了？”
　　孙有福抽着闷烟，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发出“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往下陷了几公分。
　　“草！”
　　胡陆川解释道：“对于记者来说，一个有噱头的新闻，比他们的命都重要。”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不过后来自媒体发达的那个时期，多少人天天在网上颠倒黑白，吃着人血馒头……他们毫无顾忌，即便是被追究了，也不过是拍上几个视频，发几篇文章，哭哭惨，再斥责一下对方没有人性，把自己从施害者转变成受害者。
　　第二天下午，二人在车站和沈良碰头了。
　　沈良背着一个大包，身后还跟着一人，见到胡陆川，他解释道：“这是台里安排的录像老师。”
　　胡陆川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不在意这些，目的未必比过程更重要，可是太在意过程，肯定会拖慢整件事的进度。
　　孙有福找人买了四张去曲阳县的车票。
　　腊月二十七。
　　眼瞅着马上过年了，陆秀芬招呼胡春生吃饭，忍不住又开始念道：“你真的打算不干了？”
　　“不干了。”
　　胡春生这段时间仿佛老了许多，现在厂里都知道他跟吕德良下跪的事了。
　　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可是看他的眼神，无不透露着复杂。
　　加上胡陆川的事，现在他可算是成了大家的笑话。
　　不过想到只要大川高考能考上，现在吃点亏不算什么。然而他还是担心，胡陆川的性子虽然随和，可骨子里随他，倔着呢，就怕到时候大川尥蹶子，说不上了。
　　要不打一顿？
　　实在不行打两顿？
　　“爸，妈！”
　　门外的声音让胡春生停止了思考，他茫然地转过头，只见胡陆川领着个脸生的胖子走了进来。
　　胡陆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泛红。
　　这一路上他所看所听，所感受到的，让他很难受，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如果不把这根刺拔掉，他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陆秀芬惊喜的站起身，她快步走到跟前，细细打量着儿子，“你咋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和你爸刚刚还说呢，你这要是不回来过年，我们找你都没地找去。”
　　“回，肯定得回来过年。”
　　胡陆川介绍道：“妈，这是我一朋友，孙有福，孙哥。这是我妈，那边是我爸。”
　　陆秀芬热情的拉着孙有福走进堂屋。
　　她又去厨房重新做了个菜。
　　饭桌上，大家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胡陆川的事。
　　“爸，这是我这段时间赚的钱。”
　　胡陆川拿出一万块钱放在桌子上，老胡狐疑的拿过来，捏着信封，他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赚的？”
　　老胡同志顿时就火气直冒，胡陆川赶忙解释道：“我和孙哥在天海倒腾了一些年货……”
　　当即，他和孙有福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托出。
　　孙有福说得眉飞色舞，兴起之时还自斟自饮了起来，若非知道这都是瞎编的，胡陆川自己都要信了。
　　见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胡春生松了口气。
　　胡陆川说道：“爸，我打算请老周和老吕吃个饭，不过我肯定不能出面，这事儿还得您来。”
　　胡春生摸着手里的一万块钱，这些钱很多。
　　但是对他来说，远远比不上儿子的前途。
　　“我去找老周和老吕，到时候你好好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胡春生说完，忽然话锋一转，瞪了他一眼，“别天天老周老周的，那是你们校长！”
　　“嘿嘿，叫顺嘴了。”
　　胡陆川干笑两声，提醒道：“就在招待所吧。”
　　曲阳县比不上天海，没有什么像样的酒店，小馆子倒是有，不过不符合胡陆川的计划。
　　胡春生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招待所贵是贵了点，不过既然是道歉，就不能让人拿捏了。
　　加上现在手里握着一万块钱，胡春生的底气自然也就足了不少。
　　吃过饭，胡陆川借带着孙有福走走的由头出了门。
　　陆秀芬看着二人走远，忍不住说道：“大川就是不上学也有出息。”
　　“不上学能干什么？”胡春生气的直瞪眼。
　　读书是他的执念，他就是因为吃了没读过书的亏，所以这么多年也只能干干修机器的活儿。
　　“许愿在家吗？”
　　胡陆川站在门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来了！”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黑袄扎着大马尾的女孩走了出来，看到胡陆川，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和惊诧，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胡陆川，你怎么来了？”许愿故作惊讶的问道。
　　胡陆川看了眼三间泥皮房，他的目光落在许愿脸上，许愿长得很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家里穷。
　　“进去说吧。”
　　许愿迟疑了一下，说道：“好。”
　　走进屋里，中药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
　　孙有福侧了侧脸，里屋传出说话的声音，“媛媛，谁来了？”
　　“妈，我一个同学。”
　　“哦！”
　　随着里屋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孙有福扯着脖子看向门外，说道：“我出去走走。”
　　“家里就这样，将就一下。”
　　许愿搬过来一个小马扎，她低着头，似乎不想让胡陆川看到她脸上的沮丧。
　　胡陆川拿出信封，“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看着信封，许愿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别急着拒绝，你先听听我要你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