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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边 ...

  •   程烟染将裴墨和阿千带回了安平侯府,长鱼簌说只要跟管家说一声,管家就会安排他们。

      告知管家后,管家安排阿千去当了马夫,安排裴墨去打理园林的植物,并且听从程烟染的吩咐,没有将他们编入奴籍,而是当作雇佣长工,每月月钱八百文。

      程烟染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既能帮助他们,又不用胆战心惊的天天对着裴墨,于是就回自己的房间抄赋去了。

      抄了两遍,程烟染突然想起自己活命的事儿,就打开活命值看了下。

      嗯?涨了1%?!

      原本深色的进度条变成了4%。

      程烟染一下子精神了。

      怎么回事?

      她回想了下今天的遭遇,可是今天自己做过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择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件事对活命值产生了影响。

      程烟染打算改天再有针对性的测试一下,哪些事情会对活命值产生影响。

      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程烟染适应了安平侯府的生活,也尝试了很多事情去测试对活命值的影响,可惜一无所获。

      每天的生活都挺规律的,早起,听学,完成课业,和长鱼簌聊天,揣着她出去玩。

      就好像回到了上高中的时候。

      程烟染在孤儿院长大,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像她一样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很多,她从不为此感到伤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找父母或者被领养。

      因为有院长在,院长温柔可亲,善良坚定,在程烟染心里,院长足以用无数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院长弥补了她缺失的亲情,所以她从未感觉自己有委屈的地方。

      高中的时候,程烟染就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一起上学、放学、玩耍,一起叫院长妈妈。

      程烟染还记得她第一次叫院长妈妈就是在某一次放学回家的时候,院长站在孤儿院的大厨房里揉面,身板瘦小,揉面却需要很大的力气,脸都在用劲。

      程烟染忍不住笑了,顺口就叫了妈妈。

      院长顿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和平常一样跟她打招呼让她去洗菜。

      明明都眼眶都红了。

      后来,在程烟染上大一的时候,院长出了车祸,去世了。

      再后来,程烟染就成了工作狂魔。

      ……

      程烟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抹了一把眼泪,怎么又想到院长了?

      长鱼簌在她的陶瓷娃娃里安睡,不知道她的动静。

      程烟染擦了一下发际,眼泪都濡湿了。

      回忆起院长离世,程烟染又想到了裴墨。

      虽然她不是真的丧父,也不是真的难过,但是她流浪是真的,没有亲人也是真的。

      自己在没有经济独立的时候,还有院长作为后盾,可是裴墨没有,她得自己来养活自己。

      程烟染知道她后面也许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做这些不是吗?

      怎么能用未发生的罪去罚现在还无辜的人呢?

      程烟染对裴墨戴上了怜爱滤镜,完全忘记了裴墨有八百个心眼子这回事。

      要不明天去看看她吧,不知道她在府里过得怎么样。

      翌日一早,今天没有听学和请安,程烟染就揣着长鱼簌去了安平侯府的园林,她已经习惯把长鱼簌随时随地揣着。

      有一个本时空的人陪着,程烟染觉得自己或许没有那么强的被排斥的感觉。

      安平侯府的园林,与主宅庭院里的松竹花草完全不同。

      程烟染只远远地朝这边看过,因为这里离主宅比较远,所以平时玩也没有到这里来玩过。

      人一般很少,路上长鱼簌说,一般只有花匠和摘花工人会出入这里,还有之前大夫人举行名门贵女之间的午茶诗会也会定在这里,很是风雅。

      长鱼簌丝毫不吝啬赞美,拉满了程烟染的期待值。

      程烟染一踏进园林,觉得长鱼簌果然所言不虚。

      程烟染从未如此切实地感受到“百花齐放”的景象,花坛里的绣球、金盏菊、月见草被排布得整齐又错落,养得极好,花苞似拳头那样大,生命力溢出来了,站着的海棠和远处架在架上的紫藤萝,一淡一浓,衬得眼前看见的景致更像幅不知名高手所绘的水墨画一样。

      程烟染沉浸在景色中,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幸好长鱼簌提醒了她。

      “烟染,烟染,裴姑娘呢?”长鱼簌有点无奈,又有点骄傲——看,我都说了我家园林真的很美。

      “哦,对,裴墨。”程烟染的注意力才从花草中转移过来,倒不是她不关心裴墨,只是她对有生命力的东西都会很喜爱,来到这里之前也很爱种些花花草草,但好像自己总有本事把它们养死,所以见到这样繁茂的花草会不由自主的关注。

      程烟染揣着长鱼簌,在园林里游走了大半圈,这园林人和事不多,地倒是不小,走了大半圈程烟染都累了,园林里还开了一条小溪,程烟染索性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歇会。

      小溪旁边种了很多不同种类的水边开的花,程烟染一边费力辨认一边歇息。

      “呼,累死了!夏日炎热,咱们还要在这里给这些花花草草浇水,歇会吧。”一道抱怨的声音从程烟染背后传出,听说话的内容,大概是某个照顾花草的花匠吧。

      “好吧,那就歇会。”有另一道声音回应了她,随即一阵悉悉索索,两人大概是在路边坐下休息了。

      程烟染坐在溪边这里,与二人隔着茂盛的灌木丛,所以二人没有看见她。

      程烟染往旁边躲了一下,虽然她现在用的是长鱼簌的身体,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她对这里还是很陌生,对陌生环境的应激会让她想要躲起来,不想被发现,否则,就会有一种闯入了别人家里的尴尬和心虚。

      长鱼簌看到了程烟染的行为,叹了口气。

      虽然这段时间,烟染看上去对这里熟悉了很多,但还是和她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不能比的吧。

      长鱼簌有时会冒出很多成熟的想法,这是在十一岁这个年纪一般不会有的,这些异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程烟染有时会对长鱼簌这样不合年龄的成熟感感到困惑,但转头就把困惑抛之脑后了。

      “咱们还算好的呢,你看看裴墨?”坐下的两个花匠喘了口气,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开始聊天。

      程烟染听到了裴墨的名字,悄咪咪地支起耳朵。

      “那倒是,整天被钱嬷嬷支使着挖泥搬花的,钱嬷嬷怎么让她一个姑娘家的干这个呀?”

      “谁知道呢,钱嬷嬷就是看她不顺眼,据说本来她已经跟管家说好了,月底就让她家闺女进府的,估计是裴墨一进来把她闺女顶掉了吧。”一个花匠小声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

      “她不是三小姐带进府的吗?”另一个花匠有点惊讶。

      “对哦,不过三小姐这么久没来看她,估摸着是三小姐那天发了善心,从哪捡回来的吧,也没放在心上,钱嬷嬷也是算准了这点,所以才一直这么欺压着裴墨吧。”

      我放在心上的,真的!程烟染真的很委屈,裴墨要是因为这个记恨上了她,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话说安平侯府仆人家丁人不多,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啊?

      静默了一会,长鱼簌似是知她所想,咳了一声,“我不知道,我以前也不管这个的呀。”

      “走吧,走吧。歇够了,得早点回去。”

      “也是,一会被钱嬷嬷发现就糟了。”

      两个小花匠收拾一下就走了。

      程烟染悄悄地跟在她们后面,谁让她和长鱼簌都不知道裴墨在哪里呢。

      一直到小花匠们停下,程烟染也停下步子,看着前面的亭子。

      这是小溪的尽头,有一座亭子,右边是溪源,左边是层层叠叠的假山石上布满了绿绿的爬山虎。

      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嬷嬷坐在亭中的椅子上,悠悠地吃着青提,而裴墨在不远处担土提水。

      !!!

      自己辛辛苦苦救的反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罪!

      程烟染觉得自己要完了。

      这是什么狗血小白花受残记!还有一位恶毒的嬷嬷在监工。

      一般小说里这样的人后来都会黑化的,难道裴墨最后还是会变成大反派?只不过她要恨的人变成了自己?

      一瞬间,程烟染脑中闪过了无数种情节和死法。

      裴墨的身体太单薄了,用担子挑起两桶土时,程烟染都觉得扁担拿下来之后,她的肩膀上会不会出现两个窝窝。

      程烟染皱眉,抛开自己对反派不可控性的畏惧,她也看不得这样的情形。

      裴墨现在多大?按照书中的信息,她现在比长鱼簌还要小一岁。

      十岁的孩子……

      程烟染自问自己十岁的时候有受过这样的苦吗?

      没有,她在院长的庇护下长大,就算劳动也都是些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而不是无休止的挑土提水,看着裴墨比之前还差的面色,估计吃得也不好。

      这个世界没有福利机构,阶级层次又分明,像裴墨这样的孩子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出路了吗?

      程烟染有点难过,现在这个情形似乎与之前和裴墨遇见时的情况别无二致,但又有区别,现在裴墨的困境是她造成的。

      她帮助裴墨来到东城,躲开了金家,带进府中后却不再过问。

      帮了,但没完全帮,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满足自己的助人情结。

      不行!我还能挽救回来!

      程烟染决定及时改正错误。

      长鱼簌还在可怜裴墨的时候,程烟染就缓步走出去了。

      “裴姑娘。”程烟染先声夺人。

      裴墨、钱嬷嬷和两个小花匠都转头看过来。

      钱嬷嬷明显慌了一瞬,打算让裴墨停下手上的活。

      程烟染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走到裴墨身边,带着不解又怜惜的眼神说:“裴姑娘,你怎么在做这样的活?我还以为花匠是个轻松活呢。”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裴墨,你信我。

      裴墨脑袋有一瞬的空白,愣了一下。

      她居然还会来,难道不是假兮兮的把我扔到这里装个好人就算了吗?

      裴墨一时都忘记了放下手上提着的水,还是程烟染上手想要她放下,裴墨触到了她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水桶。

      程烟染默了一瞬,转身看向钱嬷嬷。

      钱嬷嬷凑上来,哈着腰,“三小姐。”

      “她是我带进府的人,这些重活都让她来做吗?是你的主意,还是管家的安排?”程烟染尽量控制着语气,但还是有点生气。

      钱嬷嬷听出来程烟染的不悦,不敢承认自己对裴墨的苛待,但是又不敢把锅推到管家身上,干脆默不作声,额上冒了点冷汗。

      程烟染眯了眯眼,“这样吧,我待会派人跟管家说一下,裴姑娘放到我身边。”

      “诺,三小姐。”钱嬷嬷低头。

      “裴姑娘,走吧。”程烟染看着裴墨,观察着她的反应。

      裴墨想了一瞬,只有这个选择了,于是又挂上笑容,“多谢长鱼姑娘。”

      程烟染让碧草去跟管家说了一声,把裴墨调到了自己身边,和碧草一起服侍自己。

      碧草睡在隔壁的右厢房,裴墨就被安排在了左厢房。

      说是服侍自己,但程烟染哪敢,这只是一个把裴墨放在身边的幌子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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