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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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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天还是没吃成饭,但张婉茹和白案的关系却意外的平缓亲近了起来。
大概是那次装逼激起了她对与华中难得的怀念与留恋,使得她一连数次都借着找白案的名义回华中玩,其实倒也没玩什么,顶多就是买了件华中的校服,穿着混进班里,听白案讲了一节化学课,下课了被她臭骂一顿,骂上课睡觉还流哈喇子罢了。
这时,那件张淡参与的,早已尘埃落定了的聚众斗殴事件突然出现了转机。
有个人在网上发布了一段音频,其中含盖了东北腔男人粗鄙恶心又毫无遮掩的调戏言语,和女人窘迫抗拒的抽泣,而后是张淡的声音“干嘛啊你?!”再后来就是一片混乱,拳头击打的闷哼,玻璃支离破碎的脆响,男人痛苦的哀嚎。
发帖者声称自己是音频里被调戏的那个女人,还曝光了白案说她不讲师德,不明辨是非善恶就随意处分那帮惩恶扬善、勇于挺身而出的学生,根本就是枉为人师。
华中中午午休,白案办公室内,张婉茹往张淡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给他踹到软沙发上去,举起手机,快要把屏幕怼到他鼻尖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他妈就是你没长嘴造成的后果!”
张淡搓了搓自己的屁股,幸好今天她穿的是平底鞋,不疼。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连警察都来了一趟了解事情真相,到现在白案还在校长办公室里被训话,“可这确实是打架了啊,那个肥头大耳的男的都进医院拍片了,还能怎么辩解…”
张婉茹简直要给这帮自以为是的高中生们跪下了,“你看的那么多奥特曼都给你吞了是吗?”顿了顿,强压下二十多岁还犯中二病的羞耻感,“为了正义啊,大哥,真能一样吗?你看哪个奥特曼打死怪兽还会被人追着骂的?”
怒火涌上心头,张婉茹抄起一个白案桌办公桌前的盆栽,就要往张淡头上抡。
张淡任命地闭上眼,仿佛看到了天堂倾洒而下的圣光。
然而却迟迟没等到预料的钝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原来是英雄降临般的白案,及时拦截住了这场血腥暴力的事故,“别打,会傻。”
张婉茹啧了一声,放下盆栽,“怎么样?校长说什么?”
白案悠闲地握起浇花瓶,给绿油油的盆栽喷水,“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先别来学校,熬过这一阵子的风口浪尖再说。”
张婉茹又往还躺在沙发上的张淡屁股上补了一脚,“起来道歉!”
张淡一股溜爬起来,抛开少年人的高傲,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对着坐在办公桌边一角上的白案,深深鞠了一躬,还换了个称呼,“白哥!对不起!”
白案闻言,心觉逗趣,嘴边的弧度上扬,常年寒天冻地的冰川上裂开一条弧线,是它即将融化的预兆。
“没事,毕竟你和他们不愿意说这事,也得怪我,没能让你们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白案革职三个月,于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张婉茹就趁着这个空档,拉着她去游山玩水,说是要好好冲刷一下她身上,那一大股子古木腐朽的霉味。
她们从中国西北,呈斜线一路玩到东南,最终在四季如夏、沙滩海洋的海南落脚,作为最后一站。
时是初秋,酒店内置的模拟仿真野外天然温泉里,张婉茹脱得□□,被温泉不断蒸腾飘浮的热气熏得面色绯红。
透过朦胧的袅袅白雾见白案裹着白浴巾,当下不爽,游过去,拽着白色浴巾的一角,“这么见外干嘛?泡温泉就该全部脱掉。”
白案摇了摇头,眼神飞快地掠过张婉茹雪白饱满的双峰,相当随意地扯了个谎:“没你大,自卑。”
闻言,张婉茹十分受用地松开手,“也是,南方人都比较害羞内敛。”兀自自娱自乐地玩起了狗爬式游泳。
“你…觉得我性子差吗?”白案问。
张婉茹蓦地一脚爬空,瞬间失去平衡感,往水里一扎,水盖过头顶,呛了一大口,酸胀从鼻子直通到天灵盖。
终于挣扎了一会儿,她的脚终于踩到踏实的温泉黄泥地,站稳后,捂着胸口咳得像是要把心肝脾脏肺全都咳出来。
白案赶忙半走半游过去,帮她拍背顺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张婉茹眼里满含呛出的泪光,声音沙哑到极致:“不差,就是有点儿冷。”
说着双手合拢盛了一手剔透的温泉水,小心翼翼地移到白案肩上,从中间打开,让热水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淌下,“这里的水那么热,你多浇点就不冷啦。”笑得眉眼弯成每月十五喜人的尖月,恰似九月穿堂风,吹起白案嘴角的弧度。
“八岁那年我爸妈出了车祸,他们以身躯为我抵挡撞击,大概是受了打击,我从那时起就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朋友…我知道别人都说我是怪胎,所以你讨厌…”
张婉茹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她剩余的话全部塞了回去,粘着水润的肌肤相互摩擦,在高温焖气的温泉里顷刻擦出火花,火星四溅,点燃了窗外神秘迷人的月色,也烧断了张婉茹脑中最后一根紧崩的线,糊成了一团。
她不得章法地想去吻白案,却因为身高的悬殊,只得一下又一下啄她的下巴,没多少肉,撞得她嘴疼。
见白案无动于衷,压根没有任何或迎合或抗拒的反应,张婉如盛极一时的冲动渐渐被浇灭,他甚至都觉得周围的白烟更浓郁了些,那是冲动被浇灭殆尽时,升起的烟混杂了进去。
她泄气般地放下踮起的脚尖,理智回归,抿了抿唇,后悔才姗姗来迟,她真的不想因为这事而失去白案这个朋友。
刚想开口给自己找补,蓦地唇上传来一道强硬霸道的力度,一不留神没合紧牙关,舌似灵活的小蛇般游窜进来。
张婉茹下意识地要躲闪,却顺势被白案抵在温泉黄泥边,后颈被她的手心拖住,不断加深这水乳交融的深吻。
半响,张婉茹才反应过来——白案的颈脖弯成性感的曲线,正热烈地着回应她的感情。
眨了眨眼,盯着白案纤长浓密的眼睫,片刻,也闭上了眼,回吻,尽力张开嘴恨不得吻到白案孤零零的灵魂最深处。
去摸索着解开白案的浴巾时,她已经被烧得意识纷飞——白案是烫的。
随着年岁的增加,爸妈那边传来催婚的压力也与日俱增,甚至到后来只要张婉茹一回家他们就催命铃般地响。
逼得张婉茹连家都不想回了,整天粘着白案,白案课不多,一天三节,其余时间和节假日都可以用来跟张婉茹厮混在一起,生活美滋滋。
乌托邦终归是美得虚幻,2017年张婉茹长达半年都未归家,爸妈见她失去他们的经济资助后,照样铁骨铮铮地不服软,还不知道在哪过得滋润的很,气得扬言要跟她断绝亲缘关系。
张婉茹挂掉电话翻了个白眼,爸妈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断绝亲缘关系这一套,家庭伦理肥皂剧看多了吧。
白案穿着件黑色小吊带,靠在床头,脸向着张婉茹身后窗外光亮的初升暖阳。
张婉茹说不清楚那眼神是何种意味,它没有实实在在的焦点,迷茫得让她心里一阵慌乱。
讨好似的凑过去,将头塞进白案的颈间,猫儿般轻蹭。
白案难得的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捧起她的脸,细细地啄吻她的眼皮,像蝴蝶扑闪一般轻柔。
张婉茹自欺欺人地忽视掉她嘴唇的颤抖,大脑放空,任由白案将她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