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未来的记忆》罗迦

78、和平假象

　　宇宙历797年，帝国历488年10月，莱因哈特由侯爵升至公爵，以帝国军最高司令官的身份登上了银河帝国宰相的宝座，独占了军事和政治两项大权。罗严克拉姆独裁体制从此诞生。6岁的幼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依旧是掌握国家实际政权的傀儡，只不过，和以往唯一的不同是，操纵傀儡的线由两根变为一根了。
　　支持莱因哈特的人都获得了新的地位：米达麦亚、罗严塔尔和奥贝斯坦三人升任成一级上将；坎普、毕典菲尔特、瓦列、鲁兹、梅克林格、缪拉以及归顺的法伦海特则获得了上将之位。希尔德也正式以中尉待遇成为宰相府首席秘书官。
　　在内战中以莱因哈特代理人的身份平定边境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被授予元帅杖，并以宇宙舰队副司令之身兼任军务尚书，同时还得到了“帝国军最高司令官代理”和“帝国宰相顾问”的称号。
　　莱因哈特对吉尔菲艾斯的封赏遭到了奥贝斯坦的强烈反对。半百头发的一级上将再一次指出，吉尔菲艾斯被赋予了过高的地位和过重的权力，作为第二人对组织有害无利。
　　“对他的战功进行嘉奖，只需要让他晋升元帅就可以了。”奥贝斯坦表示。
　　“我已经决定了！”莱因哈特轻而易举的驳回了奥贝斯坦的意见。
　　莱因哈特曾经试图将吉尔菲艾斯与一般部下等同视之，但那绝非是因为顾忌吉尔菲艾斯可能成为“第二者”，而完全是因为想要逃避吉尔菲艾斯以对等的友人的身份揭破莱因哈特良心的伤疤。那次骄纵的后果令莱因哈特痛彻心扉，他绝不会让这种错误发生第二次。
　　这个金发的年轻人希望能用一切方法弥补自己对友人造成的伤害，更何况，与友人共享胜利一直都是莱因哈特的心愿。在莱因哈特的认知中，吉尔菲艾斯等同于自己，组织里从来不存在第二人，只有第一人。
　　莱因哈特根本不指望奥贝斯坦理解这些，也懒得浪费力气解释。
　　在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里，被提前告知晋升详情的吉尔菲艾斯完全能够体会莱因哈特略带邀功之意的喜悦心情，但吉尔菲艾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沉浸于纯粹的愉悦中，心中那片悲伤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来年，和叛乱军的交战必定在所难免。”莱因哈特对吉尔菲艾斯说，“做好准备，我们就要夺取整个宇宙了！”
　　吉尔菲艾斯轻轻抿了抿嘴，回答，“是，阁下。”
　　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莱因哈特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他别开脸，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冲到嘴边的话。
　　不要叫我阁下！
　　被这样要求之后，红发挚友就会像以前一样叫他“莱因哈特大人”吗？莱因哈特没有把握。而挫败的怒火是否会令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呢？莱因哈特也不确定。因此，他宁可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虽然还有几个月，宇宙历797年、帝国历488年才会走完它的日程，但有识之士已经充分预见了这一年的奇特之处——在这一年里，将人类社会一分为二的两大势力集团将不会出现战火。这是因为双方先在各自的内战中大伤元气，后又忙于战后收拾工作，不可能再有余力像前年一样向敌国发动大规模的作战了。
　　然而，这一年的平稳未必代表着第二年也平安无事。在自由行星同盟一方，也有些人和莱因哈特有着同样的预感。他们之中最声名远播的那一位，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以及与军人应有的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言行举止。在那位名叫杨威利的同盟上将看来，这一年没有经过协调的自然休战状态正是第二年战火开启的前兆。
　　不过至少眼下还是和平的。杨庆幸的想着，陶醉在尤里安泡制的红茶的清香中。伊谢尔伦要塞的最高司令官此时正在抓紧时间享受这一年最后的悠闲。公务和战事都暂时被他抛在脑后——也许，就本人的意愿来看，把时间副词换成“永远”会更让他开心。
　　*
　　10月之后，罗严克拉姆公爵紧锣密鼓的实施了一系列改革。莱因哈特以极大的勤勉推动着改革的进程，同时，他也有一位得力的帮手。身为“帝国军最高司令官代理兼帝国宰相顾问”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有效的分担了莱因哈特繁重的公务。
　　一开始，不管是莱因哈特还是吉尔菲艾斯，都因威斯塔特的前例隐隐有些心有余悸，害怕冲突重演。然而，仿佛在证明他们的担心根本多此一举似得，面对案桌上等待裁决的文件，他们两人总能在第一时间洞察对方的想法，不仅如此，他们的处理方法也始终方向一致并且相互补强。莱因哈特愈发得心应手，吉尔菲艾斯也差一点被安心感所蛊惑。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双份同样杰出的才能在最接近的地方，彼此呼应成辉。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阁下”二字始终在淡淡的提醒着两人，他们的关系已不复从前；下班后各自回家，则更加令两人无所适从。
　　吉尔菲艾斯的父母对于儿子目前的地位感到有些惶恐，不过，能和分别许久的儿子一起生活，则令老两口十分欣喜。他们收拾起简单的行李，风尘仆仆的搬进了吉尔菲艾斯元帅的官舍。
　　吉尔菲艾斯很高兴能够吃到母亲烹饪的菜肴，听父亲谈论他的兰花。然而，比起吉尔菲艾斯出生的那个小屋，这栋阳光充沛的宽敞大屋里，没有那块白色清洁的桌巾，没有那张仿佛缩了水了的床铺，隔壁也不曾住过那对宛如长着黄金之翼的天使般的姐弟……这些都令吉尔菲艾斯感到冷清。
　　对莱因哈特来说也是一样。虽然安妮罗杰就在身边，但他仍旧觉得空荡荡的。即使吉尔菲艾斯不时也会到史瓦齐别馆看望他们，但莱因哈特仍旧不满足。年轻的帝国宰相甚至希望有干不完的活儿，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给吉尔菲艾斯打可视电话，叫上对方和他一起处理公事。即使他们彼此交谈的时间并不多，但只要看见红发友人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莱因哈特就觉得充实。
　　“莱因哈特，你就不能独立点吗？别什么事都依靠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你也别总是迁就那家伙，他会得寸进尺的！”
　　两人共同的好友在得知这种情况后，如此教训两人。但是，她得到的回答却是一个满不在乎的冷哼和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蕾欧娜来回打量着两位友人，试探着提议，“……我看，你们不如像以前一样算了。”
　　结果，这“像以前一样”的场景顿时被两人欲言又止或心怀顾虑的沉默所击溃。
　　蕾欧娜忽然发现，这两个向来当机立断的年轻人正因同一个担忧而踌躇不前，这两个从来心有灵犀的挚友却唯独在这件事上无法洞悉彼此。
　　“笨蛋！”
　　那一天，兰尼斯特小姐在失望之余，丢下这句话，气冲冲的走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这个天才不屑于插手呢！
　　然而，被这“简单的问题”所困扰的两个年轻人这一次却没能领悟到她未能说出口的真意。
　　莱因哈特看着那个浅栗色头发的背影消失在史瓦齐别馆书房的门外，蹙起了俊秀的眉，清脆的斥道：“那家伙越来越粗鲁了。”
　　吉尔菲艾斯温和的笑着，说出了莱因哈特真正在意的事，“蕾欧娜小姐的脸色好多了，这段时间的修养让她的身体恢复不少。”
　　莱因哈特瞄了友人一眼。他想问吉尔菲艾斯的伤势如何了，但又不愿提起自己做过的错事，也怕勾起吉尔菲艾斯对那次争吵不愉快的回忆。吉尔菲艾斯清楚莱因哈特的想法，更不好擅自回答，他担心会触及莱因哈特的心伤。
　　莱因哈特再度开口时，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尴尬的静默才被打破。
　　“旧贵族的财产已经全部充入国库，比预计的还要多。”莱因哈特尖刻的讥讽着，“那帮家伙帮我敛了不少财，从这方面来说，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嗯，我也注意到了。”莱因哈特的表情里，并没有太多的严肃和警觉，反倒是好奇更甚，“蕾欧娜……不，是兰尼斯特公爵的财产。”
　　这笔财产的问题出在，记录在案的所有投资都亏多赢少，至少从账目上看来是这样。
　　其实，这种事在贵族中并不少见。那些不知道金钱来之不易的贵族们，也不会积极钻研赚钱的方法，他们更多的时候只把投资当成冒险和时尚。不过，这种情况发生在现任兰尼斯特公爵身上就很奇怪了。
　　“全都是对有价证劵进行的投资。”莱因哈特知道，吉尔菲艾斯此刻和他想到的是同一个结论：有那个精明的管家在，只赚不赔都有可能！
　　“吉尔菲艾斯，你说那些钱去哪儿了？”
　　“这件事，大概只有蒙德贝尔先生才知道。”
　　“他上周就已经抵达奥丁了……”莱因哈特无意识的绞着自己的头发。
　　“明天下午，蕾欧娜小姐会去参加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的聚会，晚上则会留宿史瓦齐别馆，已经安排了专用地上车接送。”吉尔菲艾斯说，“因此，如果请蒙德贝尔先生明天下午来宰相府一趟，应该会比较方便。”
　　吉尔菲艾斯和莱因哈特都不希望这件事被蕾欧娜察觉到，相信蒙德贝尔也是如此。
　　莱因哈特点点头。对这个年轻无畏的挑战者而言，第二天的会面让他不免产生了临战前的亢奋感。

　　临时上了主题榜，但悲剧的是，我还没有搞清楚我必须要更新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