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未来的记忆》罗迦

41、晋升风波

　　帝国历485年5月，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从凡佛利特星域的战场获胜归来。莱因哈特因俘虏叛乱军中将辛克列亚•雪列布雷杰，得以18岁的年龄叙任少将，不过，作为副官的吉尔菲艾斯却没有得到晋升。莱因哈特为此事愤怒的找帝国军人事局的官员理论，在得到“让他晋升也可以，但是少校是不能作你的副官的”这样混合着事实、威胁和规劝多重复杂因子的回答之后，莱因哈特少有的产生了“或许阻碍好友晋升的人正是自己”的负罪感，但是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是不能失去吉尔菲艾斯的，所以他没有继续争执，怀着酸苦的心情离开了。
　　莱因哈特并不知道，当他穿过军务省宽敞的大厅时，有两双眼睛正远远的打量着他的身影。那是渥佛根•米达麦亚和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上校。一年后，他们会正式进入彼此的视野，不过此时，他们都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
　　5月24日，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在夏夫豪简子爵夫人的日光浴厅里见到了格里华德伯爵夫人安妮罗杰和兰尼斯特公爵蕾欧娜。最年少的三个人默契的交换了视线。他们之间有个关于费沙之行的秘密，是不能让那位金发的贵夫人知道的。
　　安妮罗杰挨个询问了他们的近况，她的关怀如同春日暖阳，令人周身舒爽。在安妮罗杰柔情的注视下，莱因哈特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小小少年，会拿出自己在学校取得的好成绩换取姐姐夸奖。这一次，他炫耀的是他在最近的战役中的种种成果。——当然，实际过程中的诸多波折，都统统被略过了。
　　如果换个场合，吉尔菲艾斯肯定会提醒莱因哈特不要太过张扬，不过现在，吉尔菲艾斯已然成了“帮凶”。
　　安妮罗杰含笑回应着弟弟，蕾欧娜则依旧保持一副冷静的旁观者的姿态。然而，熟悉她的人都能够轻易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底流动的光彩，表明她也乐在其中。
　　最后的最后，过度澎湃的情感潮水终于涌出了理智的栅栏，莱因哈特一口气将对友人未能晋升之事的抱怨也一并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
　　莱因哈特这种轻率的举动大大超出了蕾欧娜和吉尔菲艾斯的预料。在他们愣神的瞬间，金发少年的姐姐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表示，愿意出力帮忙此事。
　　实际上，能够影响军部人事任命的并非身为皇帝宠妃的安妮罗杰，而是她服侍的那个人。无论是莱因哈特还是吉尔菲艾斯都不愿意看到安妮罗杰向那个人低头；何况，她在这些事情上涉入越深，就越会激起门阀贵族们的忌恨，令她的立场变得艰难。
　　莱因哈特本该在说出那番话之前就考虑到这些。因此，面对蕾欧娜责备的白眼，他只能惭愧又负气的将脸别开。
　　蕾欧娜张开嘴，想要说明这件事由兰尼斯特公爵去做会更适合。
　　有人抢在了她的前面说话了，“谢谢您，安妮罗杰小姐，可是，我并不着急晋升的，现在的官职都已经算是升得太快的了。”
　　吉尔菲艾斯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安妮罗杰旁边的蕾欧娜。他婉言拒绝了格里华德伯爵夫人的帮助，也顺便堵住了兰尼斯特公爵尚未出口的话。如果是兰尼斯特公爵的授意，让一个士官晋升少校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吉尔菲艾斯清楚，蕾欧娜将特权视若毒品，尽量不去使用。吉尔菲艾斯自身也不愿意让她去接触这些阴沉的东西。
　　安妮罗杰没有再说什么。理解了吉尔菲艾斯的用心的她，向与弟弟同岁却比弟弟更为稳重的红发少年点了点头。一度冷却的气氛在这时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蕾欧娜也暂时闭上了嘴，吉尔菲艾斯的暗示，她当然听懂了，只不过，她还不能轻易原谅引发安妮罗杰无谓担心的某人。她再度开口时，冰冷的评论化作利箭直冲莱因哈特射去，“让你晋升少将的那个战功，说到底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得到这种胜利就像捡起自动滚到你脚边的球一样容易。”
　　其实，莱因哈特也曾一度与蕾欧娜有过同样的感觉，唯独这次的胜利和以此为基础的晋升，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坦然接受，不过，吉尔菲艾斯的一番话令莱因哈特最终释然，而现在，这番话也成了莱因哈特一怔之后施以反击的武器。
　　“哼，那又怎么样！就算雪列布雷杰这个人是偶然滚出来的，抓住他的也确实是我的手。如果当时我不在场的话，就平白让他逃了，所以我的晋升是理所当然的。”
　　蕾欧娜有些诧异。以她对莱因哈特的了解，这个骄傲的金发年轻人是不屑于将把这点微不足道的作为放在眼里的，对他来说，指挥军队作战并使敌人败退才能叫做胜利，才有正当的理由晋升。因此这番话不像他会说的，反倒像是什么人宽慰他的时候说的。看到吉尔菲艾斯陡然加剧的笑意，以及两位少年下意识的交换视线的举动，蕾欧娜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因果，她毫不客气的尖锐的指出，“莱因哈特，连胜利都需要吉尔菲艾斯帮你确认，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自己独立完成的？”
　　蕾欧娜那一贯冷淡的语调中透着完全不加掩饰的轻蔑，令莱因哈特为之气结。但是，正因为莱因哈特从她的问话中领悟到更深的意思，所以才无从反驳。
　　安妮罗杰笑吟吟的一语道破，“莱因哈特是少不了齐格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他们两个必定会共同前行。”
　　“姐姐说的没错。”有安妮罗杰的鼓励，莱因哈特又恢复了神采。他拍着友人的肩膀，坦然的笑道：“我要做的事，一定要有吉尔菲艾斯帮忙才行！”
　　阳光透过浴厅的玻璃天窗落下来，洒在莱因哈特的头发上，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但那光芒过于锋利，令蕾欧娜觉得刺眼而下意识的微微移动了视线，于是，坐在莱因哈特身边的红发少年也一并进入了她的视野。那红玉溶液颜色的发丝上泛出柔和的光的波纹，中和了莱因哈特强盛的光刺，使之变得坚沉而深远，宛如一顶星辰皇冠。
　　这舒适的光芒终于令蕾欧娜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唇角。
　　这个微笑印在少年暖蓝色的眼睛里，化作一粒温暖的水珠，滴入少年那已经盈满愉悦的心湖。漫溢而出的湖水，流遍了少年的全身，令他感到无比幸福。
　　*
　　不久之后，吉尔菲艾斯意外的得到了晋升。那是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之前所属舰队的司令官——利赫特•冯•格林美尔斯豪简上将推荐的结果。在此之后，吉尔菲艾斯以少校军衔，继续担任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少将的副官。

　　忽然意识到这是周末呢，调休调的精神时钟紊乱了。这周的更新，赶紧补上。下一更是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