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未来的记忆》罗迦

14、管家先生

　　当载着蕾欧娜的宇宙舰启航前往伊谢尔伦时，被公爵小姐丢在奥丁宇宙港的三位男士共同经历了一番情绪波动。
　　伊谢尔伦=前线。
　　这个等式的意思，在场三人每一个都比蕾欧娜理解得更为深刻。所以，当听说蕾欧娜要去往那里的时候，在他们心中一瞬间涌起的是不可遏止的急躁。不过瞬间，他们就冷静下来：伊谢尔伦回廊最近的战况并不激烈，而且，蕾欧娜就算去也是做技术工作，不会离开要塞，除非要塞陷落，否则不可能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危险。但是，明知如此，他们的情感中仍然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缕无法抹消的担忧。
　　这番波动是感性和理性相互作用、取得平衡的结果。莱因哈特的理性多于感性，他最先恢复平静。吉尔菲艾斯感性偏多，他的担忧明显的表露在脸上。蒙德贝尔虽然本质上与莱因哈特一样，但是他对蕾欧娜的了解胜于前两人，所以担忧更甚。
　　“不会有事的。”莱因哈特说，尽管他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但吉尔菲艾斯的表情令他无法视而不见。
　　仿佛特意与莱因哈特唱反调一样，蒙德贝尔苦笑着说：“一旦工作起来，殿下就常常忘记工作以外的事，比如吃饭和睡觉。”
　　“……但她的身体……”吉尔菲艾斯忍不住脱口而出。
　　蒙德贝尔摇摇头，没有答话。
　　以蕾欧娜那种身体素质，高密集的脑力劳动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但是，现在除了为她担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蒙德贝尔最终叹了口气，对两位少年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
　　*
　　回到学校的两位少年所做的第一件事果然如蒙德贝尔所料。
　　在帝国军人数据库中，伊安•海洛斯•蒙德贝尔的资料被归入“退役中校”档。资料清楚的记录了蒙德贝尔从出生到退役之前的人生历程，战功不算卓著，但他服役的时间长达十年，足够跻身“中校”阶级。莱因哈特将这些资料看了三遍，只对一个地方产生了疑问：退役原因。
　　“‘重伤导致精神状态不稳定，无法承担战斗任务’？”莱因哈特咀嚼着这句话，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那家伙明明精神好得很嘛！”
　　“有没有可能所谓‘精神状态不稳定’只是为了‘退役’而找的借口呢？”
　　医学上最不好确定的病症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换言之，这个医学结论最容易作假；另外，“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就算离开军队也找不到工作，只能受雇于特定的雇主。
　　“兰尼斯特公爵家不会使用这种手段来留住一个人。”莱因哈特说。这不是偏袒，而是纯理性的结论。
　　“是的。蒙德贝尔先生的态度一点也没有被迫的意思。而且，想去给那种大贵族当管家的人一定像沙漠中的沙子一般多，兰尼斯特家族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招惹军部。”
　　“所以，你想说，这应该是蒙德贝尔主动要求的吗？不过，想要退役的话直接申请不就行了，之后是去兰尼斯特家当管家也好，想做什么也好都行吧。”
　　“蒙德贝尔先生说过‘受过兰尼斯特公爵恩惠’之类的话吧，我想他是不是为了逃避什么呢？所以必须得到兰尼斯特家族的庇护。”
　　莱因哈特绞着秀美的眉毛苦思了一会儿，投降般的举起手，“好了，告诉我吧，是因为什么？”
　　吉尔菲艾斯苦笑着，“莱因哈特大人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呢？”
　　“哦？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吗？”
　　“如果莱因哈特大人的挖苦能够让我知道些什么就好了。”
　　“你这家伙……”莱因哈特笑着，修长的手指插入吉尔菲艾斯红色的头发里，揪住一缕把玩。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吉尔菲艾斯说。
　　“兰尼斯特公爵——前一代公爵——为什么要为蒙德贝尔提供帮助。”
　　“如果是蕾欧娜小姐，应该会知道吧。”
　　莱因哈特收回了手，“我才不会问她呢！每次跟那家伙说话，最后都会被她气到无话可说！”
　　吉尔菲艾斯笑了起来，“莱因哈特大人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吗？”
　　莱因哈特瞥了好友一眼，不甘愿的嘀咕，“……你知道我的意思……”
　　“无话可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蕾欧娜小姐说的很正确，所以莱因哈特大人才没有反驳的余地。”
　　莱因哈特气闷了半天，默认了吉尔菲艾斯的话。回忆着蕾欧娜那些语气平和却给人咄咄逼迫之感又偏偏无法反驳的话，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确定，“吉尔菲艾斯，我的要求真的会令你觉得勉强吗？只是个别要求哦……”
　　“不会，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吉尔菲艾斯温和而肯定的说。
　　莱因哈特立刻露出了胜利者的表情，“很好，我就知道！下次见到蕾欧娜，你就这样亲口告诉她！”
　　莱因哈特抬头，看向窗户外面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着，“蕾欧娜，正在去往伊谢尔伦要塞的路上呢……”
　　莱因哈特的心绪随着那地名飞扬起来。早晚有一天，他们也必定会去那里。不，不止是伊谢尔伦要塞，更有要塞那一边的星域。
　　吉尔菲艾斯看着莱因哈特俊美的侧脸，明白他为何满脸振奋。然而，金发友人所没有的忧思正悄悄的从红发少年的心底滑过：蕾欧娜小姐还要在那个令她害怕的空间里独自呆上十三天，而后，还有回程的十四天[1]。

　　注[1]:
关于从奥丁到伊谢尔伦要塞的时间，原著中似乎没有明确提及，此处仅为推断值。推断理由如下：
在《达贡歼灭战》中，帝国军从奥丁出发抵达伊谢尔伦回廊就花了25天，即使当时要塞尚未建立，但抵达回廊并不等于抵达要塞所在地。
在《要塞对要塞》中，秃鹰试飞成功是在3月17日，第二天（3月18日）莱因哈特前往“距奥丁半天行程”的秃鹰之城。之后（最早也是在3月19日），秃鹰向伊谢尔伦要塞进发。4月10日，伊谢尔伦要塞探索到从亚空间中跃出的秃鹰之城。这个过程最多花了23天。不过还要考虑到，秃鹰出发时已经距奥丁有半天路程，另外，从亚空间中跃出到真正抵达要塞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在《诸神的黄昏》中，莱因哈特敲定指挥官人选是在11月8日，尤利西斯出巡时侦查到罗严塔尔舰队是11月20日——这是尤利西斯出巡的第二天，换言之，罗严塔尔舰队最多只花了12天就达到了伊谢尔伦回廊附近。
同在《诸神的黄昏》中，米达麦亚舰队12月9日后接到命令从奥丁前往费沙，12月24日抵达费沙，最多花了15天。
于是，在下斗胆做了两个猜想和一个假设：
猜想一：自达贡歼灭战后150年间，航行技术进步以及对航路更加熟悉，缩短了从奥丁到伊谢尔伦要塞的航行时间。
猜想二：秃鹰正式踏上前往伊谢尔伦的征途恐怕不是3月19日，大概适当的后延了几天做战前的最后准备。
假设一：费沙和伊谢尔伦在与奥丁的宇宙位置上差不多对称。
鉴于此，从奥丁到伊谢尔伦要塞的时间可能介于14到16天之间，选择14这个数纯粹只是个人兴趣。
另，在《别了，远去的日子》里，田中明确写到：“从秃鹰之城赶到奥丁去，原本二十天的行程，他们只花了十四天就抵达了”，但从地图上看，秃鹰之城所在的亚尔提那星系明明就比伊谢尔伦要塞更靠近奥丁。同时，田中数次表明：从海尼森到伊谢尔伦要塞要花四周……
因此，在下这个“从奥丁到伊谢尔伦要塞需要14天”的推断，就变得无比诡异……
*
总之，原著中所提到或暗示的有关奥丁与伊谢尔伦要塞的距离的信息，如果有我看漏或者看错的地方，欢迎指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