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未来的记忆》罗迦

13、要塞危机（下）

　　蕾欧娜只花了24小时就完成了反毒程序。与那些技术专家直接扫毒杀灭的思想不同，蕾欧娜采用与病毒周旋的做法：病毒会将系统漏洞加以无限复制，蕾欧娜的程序则以比病毒更快速度对系统漏洞进行修复，最终达到整个系统无漏洞，清除培养病毒的污泥后，再制造假的系统漏洞为陷阱，将隐藏起来的病毒引出来，彻底剿灭。
　　但是，在紧接着的实施会议上，她的程序遭到了反对。由于受到感染的区域较大，所以杀毒过程将持续十五天。以胥夫特技术少将为代表的伊谢尔伦要塞的技术专家们就是对这个时间存有异议，因为在这十五天中，由要塞主电脑控制的伊谢尔伦要塞的主炮“雷神之锤”将无法运转。
　　蕾欧娜之所以没有考虑得那样周全，是因为她对于“战场”这个概念缺乏实际了解。
　　减少时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蕾欧娜只好考虑其他方法，正当思索到其中的关键之处急需相关信息时，她遇到了米达麦亚。
　　“原来如此。如果在这期间敌人来进攻的话，的确会比较伤脑筋啊。”用餐时，从蕾欧娜那里听说了大致情况的米达麦亚叹道。
　　“对你来说只是伤脑筋的程度吗？胥夫特技术少将一脸铁定被枪毙的样子呢。”
　　米达麦亚想象了一下那场景，笑了起来，“在几次伊谢尔伦攻略战中，我军使用的都是将敌军诱入主炮攻击范围，然后予以歼灭的做法。在这种战术下，如果作为压轴武器的‘雷神之锤’无法发挥作用，对我军来说就很不利了。”
　　蕾欧娜对战术话题的反应明显不如技术那么快。两秒钟之后，她才说：“还有其他的战术吗？”
　　“当然，视敌我双方的情况，可以选择的战术还是有两三个的。”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米达麦亚无意说得太深，他简单的结束了话题，问道：“那么，你想到改进的办法了吗？”
　　“如果不能一次完成的话，那就分块进行好了。将染毒电脑系统划分成几个独立片区，分别进行杀毒。由于杀毒程序不能中止而正在运行杀毒程序的区域又无法工作，所以才会对主炮发射造成影响。不过，分区越小所需杀毒时间越少，主炮无法运作的时间也就越短。但是，分区太小又会降低整体工作的效率，所以，只要把各区杀毒时间控制在‘敌军到达攻击位置时主炮可以正常运转’的时间之内就行了，也就是照你说的，13小时。只是，这样一来就还需要设计一套分区程序，以隔离各个分区，既能保证各区之间的信息传递又能阻隔病毒在各区之间流窜。”
　　蕾欧娜流畅的讲解完这段工作原理，米达麦亚也是在两秒钟之后，才不由的发出感慨，“听上去，跟‘分兵’是一个道理嘛。”
　　“分兵？”
　　“是一种最基本的战术思想。分散敌军以便各个击破，说到底，在战场上决定胜败的基本因素还是兵员的数量……”米达麦亚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面前正在专心聆听的女孩，讪笑到，“这些东西你不需要了解啦。如果连女人和小孩都要去指挥作战的话，帝国军也就没救了。”米达麦亚想了想，补充道，“那个时间可以延长到20小时。因为敌军一般会先与要塞驻留舰队作战，大概需要持续交战7到8个小时，敌军才会进入雷神之锤的射程范围。”
　　蕾欧娜立刻坚定的表示，“不行，还是维持13小时好了。如果胥夫特技术少将看到敌军开始攻击而雷神之锤还不能使用，大概会在慌乱中将枪口对准自己。”
　　蕾欧娜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在米达麦亚听来只觉得讽刺到了极致。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悄悄告诉蕾欧娜，“会惊慌得想自杀的应该不只他一个。”要塞司令官也绝对是其中之一。
　　蕾欧娜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明白了米达麦亚的意思，她挑了挑眉毛，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令米达麦亚一下子联想起友人标志性的讥讽的冷笑。
　　“既然驻留舰队会率先迎敌，那么我应该把那些中毒舰船的杀毒工作放在第一步。”蕾欧娜咽下最后一口汤，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演算板抱在胸前，“感谢你的帮助，米达麦亚中尉。我还要工作，失陪了。”
　　“……啊，兰尼斯特小姐……呃……”米达麦亚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在对方的姓氏后缀上尊称。果然是因为跟她相处时完全感觉不到她的那种身份，所以才令自己的意识被麻痹到连装个样子都忘记了吧。
　　米达麦亚本想补正，但对方并不介意，并且已经应答：“还有事吗？”
　　米达麦亚又忍不住自嘲了一番，才说：“这么问也许有些逾越，但是……你该不会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睡觉吧？”连饭都没有吃还挂着那么明显的黑眼圈，米达麦亚不由的担心，她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是又怎么样？”
　　“先休息一下再工作吧，疲惫只会令效率下降的，反正伊谢尔伦要塞这样已经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天。”米达麦亚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举已经超越了“公务”的范围。
　　蕾欧娜并没有领会到米达麦亚的关心，但对于他提出的需要休息的理由倒是很认可。“我接受你的建议，米达麦亚中尉。”说完，她走出了餐厅。
　　*
　　在要塞技术专家们的协助下，杀毒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蕾欧娜身为整个计划的核心技术人员之一，几乎就没有空下来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直保持在高速运转的状态，除了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之外，只有偶尔在走廊或者餐厅遇到米达麦亚时、与他闲聊几句的短暂时间里，她才能得到些许放松。
　　由于采用了“分区”战术，全要塞系统总体杀毒时间反而有所减少，加上效果巩固的时间，总共也只花了十一天。这是因为蕾欧娜设计的杀毒程序本来就可以应付全部区域的病毒，对付分区的病毒更是轻而易举。
　　这就是所谓“数量取胜”吗？蕾欧娜不时会这么想。
　　在这次任务宣告结束的同时，蕾欧娜发烧病倒了，诱因当然是疲劳过度。
　　米达麦亚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拘禁解除后的第二天了。米达麦亚本想邀请金银妖瞳的友人一起去探望蕾欧娜，——此前，蕾欧娜每次与米达麦亚碰面时，罗严塔尔都恰巧没有和米达麦亚同行，米达麦亚便有意要打破这种古怪现象——，但友人搂着新女伴的肩膀，拒绝了，并且还开玩笑道：“米达麦亚，没想到你会对小女孩感兴趣，可惜我没那个嗜好。”
　　“才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呢！兰尼斯特小姐是个好孩子！”在几次接触中，除了一点也不丰富的神情外，蕾欧娜自信而认真的工作态度令米达麦亚赞赏；她偶尔会表现出的孩子特有的骄傲心性，也令米达麦亚打心底里想要去维护。
　　罗严塔尔看着友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领悟过来：俨然以兄长自居了呢。但是一想到那个名字，他就只能冷笑着拍拍“哥哥”的肩膀，敷衍到，“知道了，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我认识吧。”
　　就这样，蕾欧娜•冯•兰尼斯特与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的初次见面被推迟了三年。当时，已经与“燕子般轻盈”的少女结婚的渥佛根•米达麦亚并不在场。

　　……好吧，我知道进展得太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