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牌》崇莲

11、突如其来

　　徐道清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时而看看天，时而看看大厅里展示的靠旗，整整一个大闲人，突然肩膀一重，回眸，二人架着自己的肩膀，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这位先生，应该要展示一下自己大武生的风度了吧。”澄景看着自己逮到的“猎物”笑了笑。
　　徐道清有些慌张，看着二人这幅样子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只好问一句：“做什么？”
　　澄景架着他的手怕他跑：“当然是每天和我们一起练。”
　　徐道清觉得十分可笑：“我想走就走。”
　　澄景凭空变出他的宝贝面牌，语气带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天晚上抢我床的事情。”
　　徐道清示弱：“成成成，我和你们一起，不过你要对面牌好好的。”
　　见事成，二人鼓掌喝彩。
　　夜晚，徐道清抱着枕头靠在床边，看着奋笔疾书的两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无聊的直打哈欠。
　　澄景的电脑里突然多了封邮件，另外二人的耳朵就像是无限捕捉，十分安分坐在他身边，邮件是一封长文……
　　【特别感谢你，也让我知道前途一片光明，你是我为数不多觉得可以做朋友的人，你也知道我家里人让我出国的意愿，但是我不喜欢，我也争取了，感谢你配合我。
　　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为了朋友，和朋友一起，我已经完全成了木偶，我也没有朋友，我的朋友就是那些所谓的作业，一对一的老师。
　　这是我给你拍的落日，是不是特别好看？虽然没有和你说过几次话，但是我非常喜欢你身上的气质和你的教养，我知道我们是一路人，但是你有随时随地可以诉说心事的绿洲……
　　“裴付雪明明是皮蛋瘦肉粥”
　　澄景这样想着，又继续读了下去……
　　【这次省网更新了信息，上面有你的名字，我家里人看到了之后也没有关心我的成绩，只是对我用冷暴力的行为，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他们从小就不喜欢我做任何事，所以我就想着乖一点用成绩去讨好他们，就是感觉怎么讨好都不够。
　　他们会变本加厉，拿着新的说旧的……不说了，为了感谢你，我在你账户上打了一笔感谢费，我没什么可以送你的，有这些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
　　还有你那个朋友看起来流里流气，但是确实挺帅的。
　　我上次看到你们对着一个空的运动器材谈论，真的很好笑，如果有时间也和我分享分享……
　　澄景看不下去了，这封信的名字叫做感谢，但是从头读到尾，都有一种遗书的感觉，很奇怪。
　　澄景拨打了他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听，邮件得地址是在家里的，但是夕阳和夜晚的图片却在外面，澄景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赶。
　　裴付雪也感应到了什么，拽着徐道清就往外面走，师父锁了门，二人没有钥匙只好爬墙走，澄景大概是心急了，两三步一蹬翻了出去。
　　等三人赶到新云大厦的时候，下面已经聚满了人，救援队也正好赶来，动作迅速的铺好了救援气垫。
　　保安不让进入，大厦前围了一圈红色警戒线，澄景抢过一旁保安的喇叭大喊：“赵奇你他妈发浑了是不是！赵奇！这不是你的终点，你在干什么了！”
　　救援人员问道：“请问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裴付雪扯开警戒线，把澄景推进去，还不忘解释：“是同个学校的学生，他是我们的朋友。”
　　楼道的灯应声而开，二人迅速向上爬，也不知道徐道清又飞哪去了，关键时候不见人。
　　好不容易到了天台，看到了神色疲惫的赵奇，澄景心里还有着小确幸，还能和他说说话，这样说不定他就不会跳了，不过跳了也没有关系，下面还有救援人员。
　　“赵奇，我和你说个事，我妈今天骂我了，她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我什么都不如别人，说我结交了下三滥的朋友，说我这辈子只能当底层。”
　　澄景说话都喘着粗气，他强制让自己说话的语气稳一点。
　　赵奇看着他眼底有一抹笑意。
　　“你说你没有朋友，但是你把我当朋友了，你给我写信，和我说你的心里话，我们当时达成协议的一刻就已经是朋友了。”
　　澄景向前了几步，却被他呵斥。
　　“赵奇，礼轻情意重，你给我感谢我就很谢谢你了，但是我不想发死人财，你这样我会后悔的，我会忏悔一辈子的。”
　　澄景双手并拢给他深深鞠了一躬，急的都说糊话了。
　　赵奇只是在台子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个好角度，他并没有回答澄景的话，眼里已经没有当时见面的那种向往和期望，突然的纵身一跃，将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等回到楼下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天际，红蓝色的灯光在澄景脸上扑闪，二人看着眼前不能言喻的画面，脸色变的惨白。
　　“让一下让一下”
　　因为挡着的人太多，护士和医生都挤不进去，澄景差点被推倒。
　　徐道清一直站在身后护着自己，看着眼前的人堆也是好心伸手将无理取闹的人抓了出来推到一边，还不忘补一嘴：“臭小孩还是多保护自己吧。”
　　眼前的画面都快成心理阴影，曾经鲜活的生命倒在红色的血泊中，听他们的话多半是救不活了，赵奇的父母才迟迟赶来，因为他们的不重视，澄景感觉他们像装的。
　　徐道清扭过他的脸：“走吧，别看了，你看了睡不着。”
　　澄景确实有些后怕，心脏一直在跳，腿也在发抖，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就是感觉自己是肇事者或者是目击证人。
　　徐道清捧着他的脸，又抱紧拍了拍他的背：“小孩，不是你自己，听到了吗？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是收到了他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