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明日再提

8、第 8 章

　　萧暮岁心很大，自从陈也暂时住在了家里，他就按照陈也穿来的衣服尺寸报给小盛阿姨的公司，麻烦姐姐们做一些新的衣服来，考虑到陈也伤到了大腿，让姐姐们裤子做运动裤就行，运动裤比较宽松，适合他穿。
　　还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让他愿意自己做就做饭，不愿意做就给冰箱上的餐厅打电话叫餐，萧暮岁自己也不知道小苗阿姨家的餐厅具体能点什么菜，于是他手写了一份菜单，全是他往常在餐厅里吃过的菜，还有一些小食和甜点，写了一大张A4纸，用冰箱贴贴在冰箱上，让陈也选。

　　萧暮岁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能看到陈也坐在餐厅里写他书包里的卷子，还有萧暮岁分享给他的卷子，陈也的左手也可以写字，只是慢一些，字形比较清秀，萧暮岁偷偷翻看过他的书包，里头的字要比左手写得好很多，很规整，也很漂亮。
　　每天在学校上学，萧暮岁都会担心家里的小野猫跑掉，于是每次放学铃一响，他就着急忙慌背上书包往家里跑，等他气喘吁吁打开门，看到陈也气定神闲在看书或者写试卷后，那颗心才算是落到实处。

　　陈也没有选择点餐，都是他自己做，萧暮岁有时候跟着蹭一些，有两回萧暮岁说菜咸了一点或者辣了一点，陈也就会减少盐和辣椒的用量，还增大了肉的量，萧暮岁觉得很满意，晚上拼军舰的时候更快了，毕竟小野猫做的食物很得他心。

　　陈也走动不方便，和学校请了假，不过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在正常做，是萧暮岁主动去交的作业，也是他把作业带回小区的，因为陈也在家里，萧暮岁也不去自习室了，邱寒生有天在食堂碰见萧暮岁，干脆和他坐了一个桌吃饭，坏笑道：“原来你和也神一个小区啊，我说你怎么想要和他一起弹钢琴呢。”
　　萧暮岁把自己买的奶茶递给邱寒生，不好意思起来：“我可崇拜他了。”
　　“想让他教教我，该如何突飞猛进，进入前三名呢。”
　　“那你学到了，可要和我分享一下。”邱寒生把自己点的糖醋排骨让给萧暮岁，“也神生病了，那你还能和他一起弹钢琴嘛？”
　　萧暮岁夹了一块排骨，说：“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晚上萧暮岁去烤串店买了一些吃的，还有两瓶热牛奶回家，发现厨房里在炖汤，干脆把排骨汤整锅端去了餐桌，还有他买的烤串，又去拿了筷子和碗过来，陈也还在写，于是萧暮岁自顾自盛了汤，喝了大半碗，才开始吃肉。

　　铸铁锅炖的排骨很酥烂，还有山药，萧暮岁一口一口喝着肉汤，而陈也全神贯注完全不在意对面的人正在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萧暮岁觉得配着这样一张脸，碗里的汤都更香浓了，想去亲吻陈也的薄唇，不知道味道是不是比排骨更香呢。
　　裹在内裤里的东西跳了一下，萧暮岁被汤呛了一口，对面的陈也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纸盒递过去，又开始继续写。

　　萧暮岁擦去身上的痕迹，磨蹭着坐过去，给陈也盛了汤，又跑去厨房洗了水果过来，是有些献殷勤的意思了，小声开口说：“他们都叫你也神，那也神，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把成绩提上去？”
　　陈也的笔没有停，也没有把目光分给萧暮岁，只是说：“归纳总结。”
　　萧暮岁也不恼，坐在陈也旁边让他感觉很舒服，闻着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洗衣液味道，心里的愉悦又多了一层，突然想起楼的漂亮布偶猫，余光瞥向陈也的手和脸，唔，这就是养猫的快乐吗？

　　陈也说可以和萧暮岁一同上台弹琴，不过他只用左手弹，萧暮岁原本让他坐旁边就行了，听他的语气是想弹的，就不再多言，带着他去了学校钢琴室练了几次。

　　外公知道他的出租房多了一个同学，管家肯定把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他了，只是问萧暮岁最近过得开不开心，萧暮岁点点头，整理好衬衫，再贴了两个暖宝宝，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多拿了两个小的，塞入裤兜里，和外公告别去找陈也。

　　陈也穿好了西装，坐在椅子上正在试图打领带，萧暮岁凑过去主动帮他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
　　陈也微红着耳尖，对萧暮岁说了声：“谢谢。”
　　萧暮岁挑了下眉，他的小野猫是在害羞吗？又从裤兜里拿出暖宝宝贴，给陈也的后背，贴了一个，又在他腹部贴了一个。

　　轮到他们俩上场了，萧暮岁突然有了一丝紧张，但是陈也的模样依旧很淡定，于是萧暮岁深呼吸了两次，跟着陈也上了台。
　　表演是否能成功已经无所谓了，萧暮岁在看到单束灯光打在陈也身上，笼罩出一层薄薄微光的时候，隐匿在胃里蝶茧，突然发出几不可闻的清脆声，脆弱的蝴蝶慢慢拱起身体挤出茧壳。

　　萧暮岁起先还是乖乖地弹奏《天空之城》，后面曲风一转，弹起了轻快的小调，而陈也就像早就判定他会改变，立马跟上了他的节奏，一连跟了三首不同的曲子，最后换回了《天空之城》，时间比预计多了两分钟，好在先前的节目本来也快了五分多钟，底下的掌声空前热烈，灯光暗了，萧暮岁捏紧了手心，他想亲吻陈也，但是主持人已经上来了，只得跟着陈也一同下了表演台。

　　“乖宝，冷不冷呀？”外婆揉了揉萧暮岁的手，语气有些心疼，给他披上厚外套。
　　萧暮岁看到外婆就忍不住撒娇，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说：“我贴了暖宝宝呢。”
　　外婆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那也不够，这衣服太薄了！”
　　萧暮岁裹紧外套，把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假装自己是只鸵鸟，只露出一对圆圆的大眼睛，顿时逗得老太太乐呵呵地捶他的背，让他少作怪，好好穿衣服。
　　最后萧暮岁指了一下站在一处有些孤零零的陈也，小声告诉外婆：“外婆，最近我有了个室友，他叫陈也。”
　　他知道自己的事瞒不了外公外婆，不若坦白，先征得同意。
　　外婆拍了拍萧暮岁的手背，语气平和：“那个孩子我知道了，过得很苦，谈得来就交个朋友，谈不了也不要勉强你自己。”
　　萧暮岁颔首：“我知道呢，外婆。”

　　萧暮岁没有跟着外婆回别墅，而是跟着陈也走出了学校，走进那条狭窄的小巷子，他低着头看到陈也的左手，心里痒痒想去牵，走过一长段路，人更少了，而且路灯也不太亮，于是萧暮岁大着胆子向前抓了陈也的手，发觉他的手很冷，连忙揣入自己兜里。
　　陈也的脚步停顿了一秒，手要抽回去的瞬间就被萧暮岁抓住了，今天的陈也里头是西装，皮鞋和袜子都是萧暮岁买的，萧暮岁很喜欢这种感觉，最好陈也浑身都是自己的痕迹。
　　走到小区门口了，萧暮岁才松开，因为小区保安到小公园这段路，路灯还是挺亮的，两个男人手牵手始终不太像话，更何论，是他强制去牵的。

　　走过小公园，没有见到那几只流浪猫，于是萧暮岁跟着陈也一块儿回了住的那栋楼，到四楼的时候，陈也脚步停顿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家，陈也看他不动，冷着脸轻声问他：“你想回去吗？”
　　虽然萧暮岁的表情像在说“你要是说想，我就不要你了”，实际上他内心里的怪兽一直在叫嚣“无论你想不想，我都不会放你回去”，最后陈也跟着萧暮岁去了七楼，直到门关上，萧暮岁才放心了下来。

　　萧暮岁在浴室里放了一把餐厅里的椅子，因为之前陈也腿受伤，不方便擦洗，后来萧暮岁把椅子拿了出去，换了一把高脚凳，高脚凳比较适合萧暮岁使用，他等陈也用完浴室，才进去洗澡。
　　洗完澡后打算看一会儿电影，问了陈也要不要一起看，陈也点点头答应了，萧暮岁瞬间开心了起来，连忙问他想看什么，让他自己选，欢快的把沙发四周的军舰零件收拾到一处，又去厨房的橱柜里翻找在看电影可以吃的零食和饮料，阵仗弄很大，弄完之后还觉得不够，想点两个外卖助助兴。
　　陈也阻止了他点外卖的心思，去厨房给他做了一份简单的番茄鸡蛋培根炒面，萧暮岁一边吃着面，一边时不时去看陈也的脸，心下感慨，哎呀，养猫好像真的很快乐。
　　最后他完全不记得电影演了什么，只知道落地窗外，今夜月色很美。

　　周末，陈也正在做饭，萧暮岁揉着眼睛从主卧下来，他昨夜拼军舰太晚了，早上一觉睡到十二点，闻着香味走进了厨房，看到陈也正在炸排骨，忍不住想吃一块，陈也瞥了他一眼，说：“没熟。”
　　萧暮岁只得扁了扁嘴，去浴室洗漱，其实楼上也有一个小卫生间，可以刷牙洗脸和洗澡，只是萧暮岁喜欢淋浴后躺进浴缸里休息，他喜欢浴缸，喜欢泡着的感觉，楼下浴室就有浴缸，所以他一直都在这里洗漱。

　　洗漱完，萧暮岁懒洋洋地走进厨房，不知道为啥很想抱一下陈也，身体比心坦诚，双手环上了陈也的腰，他比陈也矮，所以他只能把脸贴在陈也的背上，一呼一吸之间闻到了陈也衣服上的味道，与自己身上相同，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陈也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把人拉开，只得随他抱着，排骨炸完了之后，换了一口锅，取了一两勺刚刚炸过排骨的油，开始准备做糖醋排骨。

　　萧暮岁抱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手，看陈也做菜，他暂时只能单手操作，所以不能帅气地颠锅，但是对陈也来说，那些都是虚的，他喜欢的是陈也的手，手掌很大，虽然有点凉，但是骨节分明，手指也很长……

　　陈也一共做了四个菜，一个凉拌黑木耳、一个糖醋排骨，还有两个蔬菜，没有汤，萧暮岁很给面子吃完了电饭煲里煮的米饭。
　　晚上依旧是陈也做饭，不过多了一个菌菇汤，萧暮岁原本是不喜欢喝素汤的，但是这是陈也做的，他只好勉为其难喝了两大碗。

　　夜里的电影有些催眠，萧暮岁看了一会儿就抱着抱枕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陈也盯着他确认了好久，才慢慢给他盖上被子，把电影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