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明日再提

3、第 3 章

　　外公和外婆知道母亲要离婚，都表示很赞同，因为非常信任母亲，只让她自己好好处理，不过外婆从首都调了一个信得过的老律师过来帮母亲，只是没想到母亲会在自己家门口被丧心病狂的小三撞死……

　　母亲考虑事情很详细，她甚至考虑过会出这种意外，所以早早把遗嘱立好了，也在第一时间把重要的事都依托给了外公和她最信任的公司二把手。

　　父亲婚内出轨被净身出户了，爷爷自知这事是他们家的坏种做错了事，于是萧暮岁的法定监护人变更成了外公，外公和外婆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在各国游玩，也在各国买了许多房产，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原先要从E国飞回来照顾萧暮岁的，只是外婆因为母亲离世，气得高血压犯了，暂时没有回国来。
　　萧暮岁本来就是跟着母亲姓的，现在是真正的“回家”了。

　　快开学了，萧暮岁的作息依旧很乱，困了就会睡着，不困的时候又能连熬三天的夜做试卷或者看剧，把小时候好几部番剧都重温完了，脸上挂着很重的两个黑眼圈，其实他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安城一中的学习氛围。

　　杏林私立高中是和安城一中名气一样响的高中，区别在于杏林的学费很贵，不过杏林建校至今，最差的一个学生，考的也是三本，所以很多家长拼死赚钱也要把孩子送去杏林。
　　萧暮岁在杏林待了很多年，从小学开始到高一，一个班最多20个学生，再多就增班，老师长得都非常漂亮或者有气质，脾气也都很好，完全不存在责骂体罚，你要睡觉就睡觉，要回家就回家，但是成绩不可以落下。每个月都有大型月考，班里也会有周考，班级的周考按照四个星期算一次平均分，若是三次平均分都是下降的，就会被直接退学。

　　萧暮岁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但是他习惯了杏林的教育方式，杏林设立了很多单人教室提供学生自习用，只要刷学生卡就可以进去，进去之后门外的灯就会亮起，显示有人正在使用。还设立了众多娱乐项目和场地，学校占地面积也是一年比一年大，已经可以打高尔夫球，和整场的足球赛了。
　　食堂就有五个，而且全天开放，还请了全国各大厨子做餐点，每天的菜也不一样，有一个食堂，建得和外头商场差不多，你可以吃华夏国各式各样的小吃，还可以吃地道的川渝火锅和东北烤肉，还有一个食堂就是外国美食，萧暮岁偶尔会去那边吃惠灵顿牛排和炸鸡。

　　在杏林的校规就是“自由与自律并存”，萧暮岁能做到自律，但也需求大量的自由，他没有在公立学校读过书，所以对未知感到迷茫，在知道自己要去安城一中后，他搜了一下安城一中官网里学生发的帖子，食堂就两个，马马虎虎吧，反正他走读，大不了下课回家吃……看到不能随意请假和逃课三次记大过，萧暮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川”……

　　萧暮岁晚上睡不着，干脆熬了个大夜，六点不到就起来洗漱完毕就带着书包和一张纸质通知书下楼了，这小区去安城一中有些远，前几天他试过了，走大路得四十分钟，走小巷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萧暮岁依旧选择走大路，反正现在还早，他甚至慢悠悠的在早餐店吃了早餐。

　　等他走大路去学校，差点迟到了，路上的红绿灯时间每一个都比他晚上走的要长，路上的人也非常多，还有很多开着车送孩子上学的，绿灯亮起的一刹那，就有心急的小电驴冲出去了……而且安城一中在最市区的地段，也就是老城区，这边的道路本就狭窄破旧，昨晚下的雨还没被完全蒸发干净，萧暮岁得盯着人行道里的好砖走，不过就算是好砖，时间久了，也可能踩一脚的水。
　　萧暮岁打算下次下雨后还是走小巷子，反正都会脏，走小巷子还能多睡二十分钟。

　　他是四周所有安城一中学生里的异类，因为他没有穿校服，他问了管家，管家说要等他体检后，才会发放校服，进校只要出示纸质通知书就不会被学生会拦下了。

　　门口的学生会成员，有一个是很漂亮的小姑娘，笑起来很甜，但是萧暮岁记得那个小保姆也长这个类型，温温柔柔又好说话的样子，而自己的母亲明明有一张温柔的脸蛋，却很少笑，只有对着萧暮岁才会温柔地露出笑容，问他“小岁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要去高二（19）班，他走遍了整栋高二楼，从一走到十八，最后在顶楼发现了和美术班、体育班、留学班，并排的高二（19）班，嚯，看来是学习最差的一个班。
　　萧暮岁放心了下来，如果外公一下子把自己安排去最好的班，万一他成绩垫底咋办啊？
　　按照贴吧里说的换班制度，只要周考平均分和期中考试成绩考得好，他应该能很快冲到底下的五六班去。

　　这个班的人数，算上新来的萧暮岁，只有27个，班主任是个年轻的长发女老师，穿一身简单的短袖和棉布长裙，性格直率，开头自我介绍完，就介绍了新同学萧暮岁，最后快速发了一张高二第一学年的表单下去。
　　这张表单，萧暮岁有电子版的，上头标注每一次月考，季度考和期中考的时间，班级的周考由班主任定，因为萧暮岁前三个月都会在这个班，所以他也拿到了这个班的周考安排时间表，考试时间差不多都是晚上，因为白天得上课，这些他都在贴吧里搜到了，好在没有大改动，他悄悄缓了口气。

　　上午的课，有些无聊，可能是因为班里的学生学习情况很差，所以老师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安静”，“不要玩手机”和“再睡觉就出去罚站”……这些都是杏林听不到的声音，杏林的老师看到学生睡觉，可能还会主动给学生披一块宝格丽的毛毯……
　　萧暮岁没有听课，按照自己的学习进度，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和半张化学试卷，最后跟着大部队去了食堂。

　　食堂很旧，但是窗口很多，除了传统的选菜区域，还有许多小区楼下小餐馆里的食物，比如麻辣烫、黄焖鸡、酸菜鱼，冷锅串串……
　　最后萧暮岁选了冷锅串串，因为冷锅串串可以自由选择食材，对于萧暮岁这种极度挑食的人来说，看到自由选择，就走不动道了。
　　他选了两大碗的签子，拿了很多麻辣牛肉和耗儿鱼，刷钱的时候，只付了三十二块钱，他都震惊了，若是在杏林，起码七八十，最后又要了一瓶豆奶和米饭，米饭只刷了五角钱，豆奶一块钱，阿姨还给他把瓶盖打开插了根吸管，让他喝完把瓶子还回去。

　　冷锅串串的味道也很不错，完全不输杏林的食堂，主要是肉给得很实在，杏林那边一根签子上一般就一小块肉。一边吃，萧暮岁一边感慨，杏林是不是“杀猪”了，就那点肉，卖那么老贵。
　　身为被杀“猪”的他，在杏林一学就是十多年……算了，若为自由故，金钱皆可抛，萧暮岁心下想着，喝完了最后一口豆奶，然后乖巧地把瓶子还给了阿姨。

　　下午的课，萧暮岁强撑着，还是在第二节化学课上睡着了，化学老师说话声音很怪，不是本地人，而萧暮岁本来这会儿就会困，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直到一阵急促地敲桌子声响起，他才迷迷瞪瞪抬起头来，是外头巡逻的老师……
　　巡逻的老师是个年纪稍大的女老师，卷发盘成干练的发髻，说话声音却很温柔，看他醒了，只说：“春困秋乏是人之常情，出来站会儿醒醒神吧。”
　　然后萧暮岁站到了班级门口，他还是第一次被罚站，一时觉得有些新鲜，开始观察起安城一中下午的天空和白云。

　　下午太阳正大，他又站在外面，没一会儿就晒得脸色发白，化学老师出去喊他的时候，被他惨白的脸吓到了，连忙让他去医务室，嘴里还说着“身体不好趴着休息会儿得提前说啊”，萧暮岁晕乎乎地点点头，他只觉得头有些晕，不过老师让他去医务室，那他就去吧。

　　萧暮岁在楼梯间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于是他坐在不知道几楼的楼道里，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安城一中的地图，头晕得很难受，地图上标的也不是很清楚，最后他决定去校外的小诊所算了。
　　这么想着就起身了，起身也很晕，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往下走，走到一楼，下课铃声响了，楼下是高一的，冲出来好几个男生，可能急着去买饮料，撞了萧暮岁一下，回头冲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兄弟”，萧暮岁原本有些生气又瞬间被这声抱歉打消了。

　　当他走到学校操场隔壁那栋楼的时候，发现这栋楼看着很旧，也不高，不过里面似乎很凉快，于是萧暮岁走了进去，想去找个洗手间洗个手。
　　从一楼走到二楼，才找到一个洗手间，推门进去看到好几个男生正在吞云吐雾……萧暮岁说了声“抱歉”，给他们关上门，去了三楼，依旧是一群小烟枪……萧暮岁有点烦躁，不过里头的男生看他眼生得很，还不穿校服，寻思是插班生，还问他“要不要来一根，赛过活神仙”，萧暮岁摇头拒绝了，转身离开。

　　萧暮岁不喜欢烟味，觉得烟草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会一直黏在衣服上，包括皮肤，父亲就不抽烟，但是父亲团队里有老烟枪，所以萧暮岁小的时候不太喜欢父亲抱自己，因为总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重的，别人抽烟后，留下的味道。长大之后逐渐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沉迷尼古丁，有的可能是为了好玩，有的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提起精神，而有的纯粹是堕落，萧暮岁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自甘堕落。
　　直接去了顶楼，顶楼的洗手间没有人，萧暮岁洗了把脸，看镜子的自己，脸白的确实像瘾君子，然后他搓了搓自己的脸，搓红了一些，又冲了一把脸，感觉没那么晕了，抹去水珠后又不打算出校了。

　　离开洗手间，看到顶楼上面有个天台，这会儿大下午的，天台能晒死个人，萧暮岁干脆打量起这栋楼，好像是实验楼，往常没有实验课，就不会有学生来，只有一楼会有几个老师的办公室，于是萧暮岁想着去实验教室蹭会儿空调，睡会儿觉。
　　可惜每一间教室都锁得好好的，萧暮岁放弃了，还是翻出地图准备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