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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御史大人被他吓得一抖,才知道陛下已经瞧见他了。心里千回百转,他清清嗓子,拱手道:“陛下啊,老臣确有一事相求。”

      莘阿石面色不善:“到底什么事?”

      曲大人:“不满陛下,臣有一小女,她性子热烈,偏爱在外闯荡,一去就是好多年。最近刚回来,她也到嫁人的年纪了。臣和夫人想着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莘阿石面无表情,心里想,曲老头不会是想把他女儿塞进宫吧。

      曲大人又说:“谁料臣问起她的时候,小女竟说她有心仪之人。于是臣往那公子家里探了信儿,这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都有意。”

      莘阿石一听,不关他的事,瞬间来了兴致。

      曲大人说着,还有些羞涩扭捏:“臣这回,是想请陛下赐婚的。”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少水分,架不住曲凝音在家里哭天喊地,说什么非君不嫁。

      本来想两家人再通通气儿,定个亲也就算了。但曲凝音知道晏知灼不可能同意,非要闹着他进宫,请旨赐婚。

      这事也不该这么赶,谁让莘阿石就要出征了,他只好舔着脸求上门来了。

      皇帝赐婚可是巨大的恩典,什么婚非得叫他赐,莫非男方是皇亲贵族?莘阿石心生好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不知曲姑娘看上的是哪家公子啊?”

      曲大人话说的漂亮,但莘阿石心里清楚,若真是两厢情愿,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曲大人笑得露出白牙,知道他多半是同意了:“这人嘛,陛下您也熟。是晏大人家的二公子,新科状元郎。”

      “你说什么!?”莘阿石脸色骤变,刷地站了起来。方才嘴边挂着的散漫笑意瞬间退散得干净,眼里涌动着怒火,像是要把他给吃了似的。

      曲大人被他的反应整懵了,眨巴着眼睛:“就是……翰林院修撰,晏知……”

      “闭嘴!”莘阿石这下听清楚了,气得发抖,晏知灼才刚回来,怎么就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他又想起什么,鹰隼一样的眼神落在曲大人身上。如果那样的目光能凝成实质,曲大人已经被刀片翻来覆去刮干净了。莘阿石一字一句从唇间蹦出来:“你方才说,你与晏家通了信儿,两人都有意?”

      曲大人哆哆嗦嗦,脑子里瞬息之间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都怀疑皇帝是不是暗恋他女儿,现在后知后觉想强娶豪夺了。他咬牙一口承认:“是!晏相已经回过信,同意了这桩婚事。”他俯身行了个大礼,“求陛下成人之美吧!”

      做梦!莘阿石眼神明明灭灭,指甲掐在手心里,好半天才缓过来。他舒了口气,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孤竟不知道晏二公子身边有女子,令爱是如何与他相识的呢?”

      曲大人不明所以:“小女回来几日,一次出去游玩,街头惊了马,是晏大人救了她。于是就对晏大人一见倾心了。”

      好个英雄救美,莘阿石冷哼一声,话头急转,几乎要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了:“曲大人,婚姻之事岂能儿戏。众卿的婚事孤本不该干预。您还是自己回去,好好操办操办吧!”

      养心殿门口的风呼呼吹着,曲大人恍恍惚惚。想起莘阿石最后赶他出来时唇边的冷笑,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刚开始说的好好的,转眼就生了变故?

      然陛下言辞之剧烈,态度之明确,让曲大人明白,这事是成不了了。他想了想决定回去劝曲凝音放弃,要不然进了后宫可就不妙了!

      曲大人前脚刚出宫门,晏知灼后脚就被召了过去。

      他还穿着官袍,只当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赶到养心殿。

      太监一见到他,满脸急色地打开了门。晏知灼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宫人都被遣退出去,养心殿门窗禁闭,昏沉一片。

      再过一会儿就该散值了,叫他来是想做什么?

      晏知灼往里走,正中挂着一把巨大的屏扇,画的是大祁的河山。他绕过梁柱,暗处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接着把他按在了侧边的木柜上。

      莘阿石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晏知灼急忙避开,声音带着恼怒:“陛下!”

      莘阿石的脸色在黑暗下晦暗不明:“我听说你要和御史大人的女儿结亲?”

      他捏着晏知灼手腕,指尖一直在摩擦。晏知灼眉心打成了死结,他什么时候要结亲了,哪里传来的谣言惹小皇帝发疯:“子虚乌有,你从何处听来的?”

      莘阿石手一紧:“曲大人求孤为你们赐婚,他说你父亲已经同意了。”

      晏知灼想起昨日父亲的怪异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一言难尽。

      看着他的表情,莘阿石却怒了:“是真的?晏知灼,你把孤放在何处?”

      晏知灼无奈,轻轻推了推:“你先松开。”

      谁知莘阿石抱得更紧了,他靠在他肩头,无端多了些委屈:“那日玉华宫宿醉醒来,孤什么都记得。你没有拒绝孤不是吗,孤想和你在一起……”

      晏知灼心跳漏了一拍,好半天没有动作,他们的手交握着,一直没有松开。半晌,他解释道:“我不认识御史大人之女,父亲是问过我的婚事,但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曲大人说你从马下救过他的女儿,你们互相倾慕。”莘阿石还是闷闷不乐,胸口有一颗名叫嫉妒的种子,发疯似地破土猛长。

      他这么一说,晏知灼就大概明白了。他想起那日接头的红衣女子,喟叹一声:“是回京那日生的变故,我没有救她,是裴蓝继救的。”

      莘阿石似乎被安抚到了,手上的力度减轻了点,但还是不依不饶:“你碰过她哪里?”

      他的手抚上腰间,晏知灼僵在原地。听着他细数,手从上到下,一处也没放过。面部一点点烧红,莘阿石伏在他耳边,吐息如兰:“晏知灼,孤想要你。”

      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让他全身心地属于自己,不要让任何人染指。手已经碰上不该碰的地方,晏知灼警铃大作,抬手挡住他。

      莘阿石在一旁低着头,喃喃道:“你不愿意吗?你和孤在一起,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晏知灼的手停住了,莘阿石不日就要出征,雪莱果还没有半点进展。如果这句话不是戏言,如果他能利用好……

      莘阿石头上的冕冠一直在晃着,就这么撞进他眼里,玉石好像他纷乱的思绪来回碰撞。不停地纠结犹豫后,晏知灼听见自己轻声问:“什么都给我吗?”

      莘阿石直接吻住了他:“什么都给你。”

      素白的手从官袍中伸出,又被高高举起,晏知灼闭上了眼睛。

      明灭暗灯下,晏知灼苦中作乐地想:“莘阿石也算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吧?”

      ……

      这场狂风暴雨直到深夜,天色泛白才消停。莘阿石好似有无限精力,搂着他细细轻吻。晏知灼疲惫不堪,陷入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来,莘阿石已经上朝去了。晏知灼一扭头,发现身旁已经备好了衣服。

      现在一想,自己真是荒唐又大胆,他穿上衣服,收拾妥当,出宫去了。

      回到状元府,沈昔正巧在练剑,见到他有些疑惑:“师兄今日不上值吗?”

      晏知灼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今日不太舒服,我向翰林院告了假。”

      沈昔没有怀疑,又问:“师兄,你去玉华宫这一两个月,我在京城多出探寻都没有关于雪莱果的线索。我们还能找到吗?”

      这事其实晏知灼刚回来的时候,沈昔就跟他说过,只是最近问的愈发频繁了。晏知灼顿了顿,看着手握赤渊眉心紧皱的师弟,郑重道:“当然能,我一定会拿到的。”

      听着他的话,沈昔坚定起来,冲晏知灼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瞧着他的背影,沈昔略有疑惑地凝了凝眉。

      看来师兄确实有些不适。

      房内,屏风后面热气缭绕,上浮的白雾遮住了晏知灼的表情,盈盈玉腕搭在浴桶边缘。上面满是暧昧的痕迹。

      晏知灼闭目凝神,正如他与沈昔所说,他的目标一直是清晰明确的。可是现在,他与莘阿石之间缠了一团乱线,注定纠缠不清了。

      他从来没有留在京城的打算,这样一来,他还如何全身而退?

      浴桶里的水暖洋洋的,把他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心里却反而觉得越来越越冰凉,晏知灼的手在侧沿一直敲击,突然睁开眼,里面一片光华清明。

      那天过后,莘阿石就越来越放肆了,虽然没有天天不务正业,但也是隔三差五地就把他叫去。

      小皇帝有浓情蜜语,也有疾风骤雨,有好几晚晏知灼都没有回去。甚至沈昔都觉得不对劲,有次闯进他的房间,差点看见什么。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终于从莘阿石那里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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