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沉抿

5、蔷薇结缘

　　“哎呦！”一声打断了羽的思绪。
　　前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捂着自己的头，羽打算道歉，但被他胸口服饰的鱼图案深深吸引。男子服饰很粗糙，但唯独身上鱼的图案细致，鱼儿栩栩如生。
　　“都是我无礼了，还请您……”话还没有说完。
　　男子便说：“城主不必在意，是我刚刚站的地方不对，小的的错。”
　　男子过分的卑微让羽感到不舒服，便点头离去。
　　回到屋中，冰儿正好端来了早茶，“羽，这是我刚刚釆来的蔷薇花露，你快来喝，我还留了一些备着做一些蔷薇酒，过小半年就可以喝了。”
　　羽呆呆地坐在桌前半天没有说话，“刚刚我听她们说到了墨城。”
　　“啪”的一声，冰儿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沉默好久，“我们快走！”冰儿开始忙乱地要去收拾物品。
　　“目前不会找到这里！”顿了顿说：“不需要担心的。”羽走到冰儿面前，抱着冰儿，冰儿转身，她发现冰儿已经泪流满面。
　　“不需要担心？姐姐你忘了？”
　　怎么可以忘记，每天最害怕入梦的旧时经历，遇到冰儿时的满身伤痕，还有每天痛不欲生的痛。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躲避墨城。”羽有几分安慰地说。
　　“但他们会追到墨城，那时姐姐你……”
　　是的，到时小小的蔷薇城会被贻成平地，也许他终究不会有平静，但那又有何可怕呢？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蔷薇香，她多希望自己像这风轻轻吹过，不留痕迹，轻风也让她全身的疼痛稍稍减缓，如果病得严重时连清风都像刀子划破皮肤一样疼。
　　“先喝些花露吧！”羽又倒了两杯花露，羽一饮而尽，冰儿喝了一小口，放在桌边呆呆坐着。羽起身开始收拾打碎的杯子。
　　接连几日，每当虚骅来找羽，羽便躲在内屋，冰儿视他为瘟神，担心他引来墨城的人，每次不客气地并告知羽外出远行。每每问道归期，也说不知。
　　转眼半月过去，莫立从大漠救回一女子，连续昏迷数日，依旧未醒。羽用蔷薇浆喂她服用，但依旧没有苏醒。羽也觉奇怪，女子醒来片刻，拉住羽儿的说，直呼“姐姐”，而后便一直昏迷。
　　一日黄昏，女子开始大吐鲜血，床铺布满喷射的鲜血，羽拿出自己紫晶石放在女子手中，嘴中含花浆，才停止喷血。从屋中出来，正与散步的虚骅撞了满怀，看到羽满身鲜血，虚骅惊慌地看着羽是不是哪里受伤？当虚骅挽起羽头发，看着史立着急的神色，比自己受伤都惊慌，心里不由一暖，但想起那天屋中的情形，生气而冷冷地回答：“我没事。”转身要走，虚骅强拉一把，羽因刚刚用太多内力，一下倒在地上。
　　“你少碰到羽，你这个淫棍！”莫立随后赶来，一把要推开虚骅，却没有靠近，便被虚骅抬手打倒在地。
　　羽被虚骅抱在怀中，听着周围嘈杂，她无法动弹，任由他把自己的脸贴到胸口，她听他的心跳，感受着他鼻中呼出的气息，渐渐地感觉周围出现无数光环从她的身边掠过，沉睡过去。
　　羽醒了过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粉色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羽想动，但被一把按在床上。
　　“你去干嘛？”冰儿说。
　　“我想起来。”
　　“快躺下。”
　　羽不自觉地想看自己的右手腕。
　　“别看了！”按住她，把手腕放在被子里。
　　“快喝了它。”冰儿柔柔地说。“姐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又会如何？”羽儿轻轻问。
　　冰儿没有回答，走出屋子。“是的，回去会比现在好多少？”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羽，醒了吗？”虚骅上前着急地问。本来对他无比厌恶，但看着他几天几夜的守在窗外，再加上羽现在的情况，经不住哽咽地说：“醒了。”
　　“我去看看。”虚骅快步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走了回来。“冰儿，羽好些了吗？”
　　冰儿没有说话。
　　“你快说！”虚骅着急，但冰儿已经没有开口。他跑到门口但又折回来。
　　“怎么了，告诉我。”虚骅声音颤抖地问。“我摸过她的脉搏，她……还有手腕上的蔷薇花呢？”
　　羽在床榻上听到外面的声音，与他们不同，心中突然感到无比轻松。
　　一口血喷到床铺。
　　史立又一次冲进屋中，这次没有淡淡的蔷薇花香，而是浓烈的血腥味。墙上的朵朵蔷薇溅上了斑斑血迹。羽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史立跑过来，一把把她拥到怀中。“有医治的方法吗？”虚骅哽咽地问冰，冰儿摇摇头：“已经用了很多方法，只能看她的……”没有说完哭起来。
　　“羽的内力怎么会损伤这么多？”
　　“羽与你们不同，她功力较浅，她是用自己的幻术建起这座城，城中的蔷薇是羽灵气所形成。”
　　“所以不会掉落，摘落后会在化为紫晶雾。”
　　冰儿点点头，“羽每日深夜为这座城加入自己的灵气。城里救回来了一位女子，羽再为她疗伤，又用了更多内力。”
　　“看这个花球，多么美丽！”样儿手捧花球跑来，阳光下，花球泛着紫光，慢慢地花球又变得模糊了。
　　“样儿，不要再做花球了！”江川第一次柔声对样儿说。
　　样儿一愣，“为何？”而后用手揪下其中一朵花的花瓣，轻飘地说。
　　“这些都是羽的……”虚骅喃喃地说。
　　“我知道，那又如何？”样儿抬起灵动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虚骅。
　　“那你还摘！”江川怒目而视大吼道，因为几夜没有睡觉，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只笼中困兽。
　　“疯子！你是疯子！我偏摘！”随手摘下旁边一朵娇嫩的花朵，正要插在花球上。
　　“不要摘了！”虚骅厉声道，眼中泪水涌出。
　　“我就摘！”说着用力拔下花，因为用力过大，花蔓被揪了起来，耷拉下来。
　　“不要摘了！不要摘了！”江川怒吼着，抓住样儿的手腕。
　　样儿愣住了，如果虚骅用力，她的手腕就会碎掉。
　　“破花球！我不要了！破花球！”说着将花球扔到地上，并用脚踩碎。
　　“嘭……嘭……嘭……”样儿身后的假山变成了碎石，样儿转身，看到虚骅紧握的拳头。
　　“都欺负我！”样儿说完，哭着跑了。
　　虚骅趴在地上，用手捡起了掉落的花，轻轻地放在手帕中，包裹好放在怀中，但怀中一暖，再次打开花瓣已经消失，他知道他们已经化为紫色的闪亮的花雾消失在空气中。
　　夜晚到来，虚骅看着床榻上面部没有血色的羽，握着她冰冷的手，眼中不住流下泪来。
　　“不好了！”冰儿跑过屋子，含着泪说：“蔷薇花……”
　　虚骅走出房间，准备回到房间，此时他发现蔷薇花耷拉下来，一些细的花藤落在地上。
　　“在哪里？”虚骅着急地问。
　　冰儿不说话，“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想羽醒来后蔷薇城消失了吗？”虚骅厉声说道，冰儿带着史立来到了他与羽夜间坐上房顶的那座屋子里。虚骅走入屋中发现炽热无比，这里充满着羽的幻术，他看到一张石床，便在那里为整个城施出自己的幻术。
　　走出屋子，蔷薇花绽放在月光下，一阵风吹来飘来阵阵花香。虚骅折下一支，“别！”冰儿着急地说。虚骅说：“放心，以后有我。你去找一个花瓶来。”
　　虚骅又一次回到羽的身边陪伴着她，夜里去维护城池。他也希望可以不要离开这里。
　　“冰儿……”冰儿听到羽轻轻地呼唤。
　　“姐姐醒了，吓死我了。”冰儿开心地落下泪水。羽抬起手想要拉住冰儿，却拿不起来，她看到趴在睡着的虚骅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这时虚骅醒来了，看着羽，紧紧握着羽的手不放。
　　“冰儿，城中怎样？”话音未落，羽已经看到花瓶中插着的蔷薇花绚烂的盛开着。“姐姐放心，都好。”冰儿也开心地说。几日后，羽身体好些，虚骅搀扶着她出来走走，看着阳光下的蔷薇，抬头看史立，虚骅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这个城，从此有了她和虚骅的幻术，看着墙上爬满的蔷薇花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