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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22 无上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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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屏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所有人看来，这是穷途末路的姿态。
黑衣人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的狞笑，死死盯着他，就等着他屈辱叩首的那一刻。
然而，石之屏微微俯身的同时——
他按在碎石地上的双手，掌心内力猛然爆发！
天地与我并存，万物与我合一！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难以听闻的嗡鸣，自地底、自石壁深处传来！
那早已如树根脉络扎入石壁的内力，顷刻间爆发起恐怖的能量。
下一刻，整面巨大的石壁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剧烈震颤！
山摇地动！
石壁上瞬间蔓延开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缝，迅速扩大！
无数碎石簌簌而下。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
就在黑衣人忙于躲避脚下裂缝时，那两块悬于石壁边的巨大岩石，轰然朝下方滚落！
“不好！人质！”
老者似乎反应过来，却难以阻止如此巨石落下。
本来就是防着石之屏强行夺人的巨石，此刻落下，并没有破坏他们的计划。
石之屏若要救人，必须接住带着煌煌威势的、分处两边的巨石。
接不住，锁在上面的人必死。
牵连好友之子惨死，石之屏的名声也就毁了。
如果石之屏全力救了一个，另一个死了，也必惹人怨怼。
况且，他们知道石之屏武功很高，早就另有准备。
“拿弓箭！”老者大喝一声。
黑衣人去拿弓箭时，石之屏已经如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鸿鹄，冲天而起！
他双臂展开，周身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衣袍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鼓荡。
面对两块急速坠落的千斤巨石，他双掌凌空虚托！
“定！”
浩如烟海的真气瞬间化作两只无形的巨手，竟硬生生托住了两块下坠的巨石！
巨石下落的势头猛地一滞，随着石之屏的身形缓缓往下落。
如果说刚才巨石的坠势是粉身碎骨的，那么此刻便是有所承托的。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预想到，被绑在巨石上的两个青年可以得救。
石之屏这如神迹般的伟力，让拿到箭弩的黑衣人都惊呆了。
他们早知石之屏武功高深，却没想到这样恐怖。
这……这还是人吗？
然而，那为首的老者很快回神，大喝道：
“放箭！”
黑衣人纷纷回神，毫不犹豫举起淬着幽蓝光泽的强弓劲弩！
箭尖精准地瞄准了那抹悬浮于空、空门大开的白色身影。
对方全身内力都用于支撑两块巨石，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正是最为脆弱之时。
不趁此时要他命，更待何时！
咻！咻！咻！
毒箭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尖啸，射向了石之屏的胸口、脸面！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向石之屏。
“之屏！”
柳真吾撕心裂肺的惊呼远远地传来！
在暗中远远关注着情况的柳真吾，目睹了一切。
他看到了上面的黑衣人刺伤柳玉书，威胁着什么。
也看到了石之屏忽然跪下，双手按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伏下身去。
还看到了地动山摇，锁住两个孩子的巨石忽然恐怖地坠下。
那时，他发不出声音。
也来不及发出声音。
直到石之屏飞身而起，隔空托住了那两块巨石——
黑衣人举着弩箭，弩箭已射向空中避无可避的石之屏！
这些事发生在转瞬之间。
他才惊呼出声，疯一般地朝这边飞来。
时间却仿佛变得很慢。
他眼睁睁看着毒箭飞出，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石之屏看着向自己射来的毒箭，心中冷静得如一片死湖。
就在他准备调动更多力量的电光石火间，一道极细的、几乎肉眼难辨的银亮光芒闪过他的眼！
那银芒如同撕裂虚空的闪电，自一侧陡峭的石壁后激射而出！
它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只在空中留下几声细微却刺耳的“锵锵”脆响！
即将靠近石之屏的毒箭，瞬间被击飞！
一阵沉闷的响声后，它们已深深嵌入石壁中。
这一变故，震住了石壁上的黑衣人和远处的柳真吾。
“谁？出来！”
黑衣人又惊又恐地用目光搜寻着不速之客。
他们连那道银芒是什么都没看清，却知道：
石之屏那边，有高手到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大难临头了！
对于这锐利的银芒，石之屏却是再熟悉不过。
它刚闪过他的眼，他的心头便唤出了它的主人的名字——
天歌！
果然，一道红色身影从石壁后倏然闪出，立于嶙峋石角之上。
凤天歌来了！
红衣在烈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团骤然燃起的酷烈之火。
他艳丽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漫不经心，只剩下冰封千里的杀意。
那双总是含着若有似无笑意的眼眸，此刻赤红如血。
里面翻涌的暴戾与后怕，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
他全力赶路抵达，看到的便是石之屏悬于半空、毒箭及身的惊险一幕。
一瞬间，心脏骤停。
袖中的钢丝在条件反射下，迅速激射而出。
击飞了毒箭后，他的后怕瞬间化作了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
“你们……都该死！”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九幽地狱挤出来的寒风。
有种毛骨悚然的阴狠和毒辣。
话音未落，他动了。
红衣如血，身影如鬼魅般卷向敌群。
他手中的乌金钢丝，忽然消失。
因为它已快得视线难以捕捉！
“噗嗤！”
三个离得近的黑衣人想要撤退，却只觉脖颈一凉。
下一秒，视野便天旋地转。
视线中，三具无头的身体兀自站立。
鲜血从断颈处如喷泉般汹涌而出。
头颅即将坠落时，他们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身体！
一招！
只是一招！
便叫人心胆碎裂！
所有黑衣人都明白了——
这红衣人是大恐怖！
然而，谁也不能阻挡他。
谁也不能逃脱他。
漫天闪烁的银网中，一蓬蓬血雨被溅起。
那银亮的钢丝，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利。
不论那些黑衣人想要抵抗，还是逃跑，他们的身体都如同豆腐一般。
轻而易举被切割，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残肢与内脏在空中乱飞。
黑暗中，暗红的血液是最生动的泼墨的画。
那画面堪称恐怖！
没有多余的招式，没有华丽的技巧。
这是人间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杀戮！
钢丝过处，筋断骨折，血肉横飞。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石壁上方迅速汇聚起粘稠的血洼。
断臂、残腿、甚至半截的躯体散落得到处都是。
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把上方生生变成恐怖的地狱。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酷烈的屠杀。
凤天歌再无顾忌，再无收敛。
将所有的恐惧与愤怒，都倾泻在了这些人身上。
勉力避开要害的老者，心知马上要死无葬身之地。
在索命钢丝，朝他卷来之前，用尽全身力气。
发出了撕心裂肺、充满不甘的最后吼声：
“石之屏——！你们兄弟必不得好死——！”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未落，银光闪过。
他的头颅高高飞起，脸上定格着极致的怨毒与恐惧。
一切尘埃落定。
寂然无声中，无头的尸体晃了晃，重重栽倒在血泊之中。
至此，石壁上彻底死寂。
凤天歌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翻飞的红衣似乎更加鲜艳夺目。
他甩袖将钢丝收入袖中，纵身便朝下方飞坠而去。
……
下方，石之屏早已顺利放下巨石。
那重若千钧的巨石。落于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震动却并不剧烈，因为放置它的人已极尽轻柔。
待到柳玉书和路小凡真的安全落地，石之屏心神骤然松弛。
强行动用庞大力量的反噬袭来，他再也忍不住——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素白的衣襟上，溅开暗沉的红梅。
“之屏！”
柳真吾匆匆赶到，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石之屏摇摇欲坠的身形。
石之屏靠在他身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额际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手臂不可控制地发着抖。
“之屏，你怎么样？”
柳真吾声音颤抖地问。
他的眼眶红透了，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石之屏重重喘息了几下，才抬头道：
“我无妨……快！先去救人……锁链……”
石之屏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却异常清晰。
柳真吾双目愧疚和心痛：
“他们已经安全了，倒是你……”
石之屏深吸一口气，站稳了身体。
他推开了柳真吾的手臂。
“真吾，去！”
柳真吾愕然。
见石之屏眼神坚决，他一咬牙：
“好。”
他转身奔向柳玉书的方向。
不是他偏心自己的儿子，而是柳玉书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
石之屏一边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缓缓走向旁边的路小凡。
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路小凡死死盯着石之屏。
看那苍白虚弱的脸庞。
看那白衣上、由于黑夜而显得暗沉的血液。
看那看不到灰尘的膝盖处。
看那双在黑暗中也依然散发着安抚之意的温和眼眸……
前辈！
对不起！
对不起！
……
路小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他开口无声，眼泪却替他明明白白地诉说。
刚才即将坠入地狱的恐惧和绝望，没有深入他的灵魂。
反倒是前辈远远的那一跪，还有落地后喷出的鲜血，反复在脑中回放。
那种无能为力的愧疚和自责，简直要将灵魂都烧穿。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无能为力的绝望，远比身体的束缚更让他痛苦。
石之屏拖着伤体，走到路小凡面前。
路小凡的眼泪再度汹涌而出，无声地流淌。
那双通红的、饱含了千言万语的年轻眼睛，呆呆望着石之屏。
石之屏读懂了那眼神中的一切。
他抬起手，温柔地为青年拭泪。
“没事了，别怕。”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却带着奇异的温柔和安定。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路小凡就想扑入对方怀中，痛哭一场。
前辈，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