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童话篇：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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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下班后处理完镜子的悬赏，他去找沼水女巫安娜买了点补血的药剂。打开门他看到伊莎贝尔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电脑，声响放得很大，听起来像肥皂剧。他家面积不大，他也没有看电视的需求，家里没有电视。
听见他回来，伊莎贝尔很乖地暂停肥皂剧，“看”向门的方向：“晚上好，小兔。我饿了。”她的尖牙露出来，又被她慢慢收回去。
他抬头看了看她，换上鞋走进厨房放了一杯血拿给她。他们相处至今，伊莎贝尔从未直接从他的皮肤上啜饮鲜血，也从未提出过这种要求。
他拿容器接给她，她就这样食用了。尽管在接血时她躁动不止，被血味儿吸引得牙都收不回去。
一杯血不够饿了很久的吸血鬼吃饱的。伊莎贝尔现在仍然很虚弱，畏惧阳光，每天都饿得露出尖牙。但她很识趣地并没有提出更多要求。
一杯血只足够她维持理智。
他看着吸血鬼伸长舌头去舔舐杯壁上残余的血液，那股饥饿劲儿像要用舌头把杯子刷一遍似的。他伸手拿过杯子洗刷干净，走回来低头看平板上的内容。
是一部恐怖喜剧，暂停的画面上一群青年男女正发出惊恐无声的尖叫。
……有时他真的很难理解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好像看得还挺兴致盎然的，邀请他：“要一起看吗？”
他敬谢不敏，在她伸出的手上画了个叉。
还要再写时她的手躲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叫你小兔子对不对？”
吸血鬼鲜艳饱满的嘴唇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但是很可爱啊。很像你。”
十二、
法师协会真的很大方。虽然打两份工让他非常疲累，坚持一个月，他已经可以连同他以前的积蓄一起付清另一所公寓的首付了。
博尔赫斯对钱财没有太大的追求。他原来的公寓对于他自己居住来说足够了，他也不喜欢别人打扫他的房间或自己打扫太大的空间。但是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临时室友，那间方便的小公寓就不太够用了。
如果他想，他可以很有钱。法师协会的高额悬赏非常值钱，常常是经年的刺头悬案。对于言灵法师而言，这些不会很难。
但言灵法师通常要保护自己。他们的能力太让人垂涎，为这超绝的魔力所付出的代价也最大。频繁使用能力带给言灵法师的伤害是常见的魔法师无法想象的。
平时博尔赫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至今除了好友科尔温和伊莎贝尔，知道他言灵法师身份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如果可以，博尔赫斯更想作为普通人生活。言灵法师的魔力并不通过血脉延续，他的父母就是玻利亚的普通人，过去也生活得不错。
玻利亚人力量不对等，但是法律一视同仁。在严苛缜密的法律约束下，普通人的生活是足够得到保障的。
因此他选择了普通人的工作，在普通人的街区选地址，平日里宁可做一个生活不便的哑巴。这份魔力迄今为止给他带来的麻烦多于好处。
近期来看唯一的好处就是挣钱。
“四十份。”科尔温坐在他对面，法师袍整个地在真皮软椅上铺开，他人陷到椅子里，看上去像浇了巧克力的一大块慕斯，“老天。你去赌钱啦？”
他写：[四十三。]
附魔交流板同步地将他的文字传递到科尔温面前摆着的板子上。这板子可以发音来代替哑者讲话，但言灵强大的力量使这被代替的语言同样具有部分言灵的威力，因此这块交流板只好保持静音状态。
“对对，四十三份。”科尔温说。他是个身形笔挺的青年人，三十岁上下，有一头铂金般垂至肩头的直发和冰蓝色的冷淡眼睛。这个长相和举止，说他是水类冰系的魔法师也很自然。他的黑色法袍上纹着深红色的火系暗纹，就算坐在这样柔软的皮椅里，他的腰板依然笔直，在这家咖啡厅外，他整个人都会显得严肃且不苟言笑。
然而现在他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八卦的光芒，颜色浅淡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博尔赫斯：“这是前所未有的工作效率。你早这么干早都发家致富了。怎么突然这么缺钱？需要我的帮助吗？别客气，兄弟。你知道，我不缺钱花。”
他艰难而惊恐地摇头：[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换个大点的房子。]
“我早说你那房子太小了。转个身都费劲。”科尔温边喝咖啡边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隐修会出身呢。”
他抬头默默看了科尔温一眼。当时他不想背贷款，坚持全款买房子，一边在普通人这边找工作一边在协会艰难打零工接悬赏，才买了现在这个交通便利的单身公寓，花了他好大一笔钱。
他不想跟这个六代魔法师家族继承人说话，于是没有在板子上写字。
包括他俩现在聊天的咖啡厅——他买得起这里的咖啡，但独身时绝不会来这里消费。这是以科尔温挑剔的眼光勉强能忍受的一家，装潢有一种上世纪小沙龙的感觉，以他的眼光看，作势有余，舒适不足，一句话，纯属没有必要。
“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摇摇头：[没什么变化。]
科尔温打量他：“那就好。你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看起来很憔悴。”
他的饮品是超甜的维尔纳咖啡，最近贫血贫得有些厉害，闻言心虚地摇摇头，低头咕一大口，上嘴唇沾上了一些巧克力奶。
魔法师历来和黑暗生物不很对付，科尔温并不介意他和黑暗生物往来，但他还是决定不讲出来给科尔温添堵了。科尔温冰山帅哥的外表下总是操着老妈子的心，听到他和吸血鬼同住，嘴上不会说他什么，心里肯定要忧心忡忡。
临别时科尔温风度翩翩地起身，站起来足足有近一米九那么高：“有时间来我家坐坐，波尔。艾琳娜和妮可宝贝都很想你。”他对科尔温点了点头。
[下周我去见她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童话篇：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