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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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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荒谬了!”詹姆大叫,额前的黑发随着他激动的动作上下翻飞,“就算上次我们确实离得太近了,但你也不能连城堡门也不让我们出啊!这可是你生日!!”他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委屈。
“我们会很小心的,就在禁林游荡一会儿。”西里斯斜倚在壁炉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发烫的炉壁,火星被他的动作惊得跳了跳,“保证安安全全地等你回来,连一片叶子都不会碰错地方。”他扬起下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惯有的桀骜,仿佛在说“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想在生日的早晨收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吗?”詹姆看莱姆斯还是抿着唇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突然垮下肩膀,声音软得像团棉花,甚至还故意眨了眨眼睛,试图用那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榛子色眼睛装可怜——这招对付教授或许没用,但对朋友向来百试百灵。
“我们想陪你一起。”凯佩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带着点不自然的生硬。他正蹲在地毯上假装整理散落的棋子,其实指腹都在用力掐着冰凉的棋子边缘——毕竟和莱姆斯刚闹过别扭没几天,这种带着温度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他觉得耳根发烫。
“绝对不行。”莱姆斯的语气斩钉截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壁炉里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纹路,“城堡内才有防护罩,你们上次也看见了,锁链都捆不住我。早上处在迷糊之中,就算是人形,你们被咬了也是完了。”他顿了顿,看三人依旧梗着脖子不肯妥协,只好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我不想拿你们的安全开玩笑。而且有什么不一样?明天早上我清醒之后,我们在休息室也可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比在禁林里喝冷风强多了。”
“嘿!你甚至不让我们来接你?你之前都说可以!这算什么?”詹姆往前跨了一步,差点踢到地上的南瓜汁罐子,语气里的委屈瞬间变成了不满。
“算我年少无知。”莱姆斯板着脸,嘴角却偷偷勾了勾。
“你比之前老了几岁?难道是60天?”西里斯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惹得詹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反正就是不可以。”莱姆斯绷住脸,假装没听见那声笑。
“莱米!”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他的昵称,声音在空旷的休息室里荡出小小的回音。
“我保证,”莱姆斯举起手,像是在宣誓,掌心的纹路在火光下清晰可见,“一清醒就回休息室待着,像只鼻涕虫一样粘在你们旁边,赶都赶不走。你们只需要在这等我,顺便做做你们可怜的、空白得能反光的魔法史作业。”他说着,视线扫过詹姆摊在桌上的羊皮纸——上面除了几个涂鸦的小人,连日期都没写全。
看莱姆斯这么坚定的样子,三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詹姆沮丧地往椅子上一瘫,椅子腿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还想去禁林看看那条独角兽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迷路了。之前一直想去来着,怪霍格沃茨的密道太有吸引力。”他戳着桌上的空茶杯,杯底的茶渍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密道地图的样子。
“你为你的拖延症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詹姆。”西里斯作势要鼓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半空中拍了两下,“我记得我们上周就说要去了,结果你非要先去试那条新密道。”
“你不觉得一推开木板就是蜂蜜公爵的店员那张震惊的脸更令人快乐吗?”詹姆立刻反驳,眼睛亮了起来,“我亲眼看到他在收放在架子最上层的甘草魔杖!从此以后我们买东西都不需要猫头鹰邮寄了,直接从密道钻进去挑——只恨霍格莫德没有开佐科玩笑商店,不然我能把那里的粪蛋全搬回来。”
“而且我们还可以去猪头酒吧那里看看,”西里斯补充道,他往壁炉里扔了块木柴,火苗“腾”地窜高了些,“梅林啊,一年级就敢溜去霍格莫德,我觉得这应该上《预言家日报》头版,标题就叫‘格兰芬多捣蛋四人组勇闯禁区’。”
“《预言家日报》只会报道黑巫师……”莱姆斯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旧报纸,指尖划过上面“巫师袭击麻瓜家庭”的标题,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种事越来越猖獗了。”
“听说最近黑巫师出了个领袖,他们都叫他黑魔王。”西里斯的语气也严肃了些,他毕竟出身纯血家族,耳濡目染听过不少内幕,“我家里那些长辈提起他就两眼放光,好像他是什么救世主似的。”
“什么意思?他们还真想统治世界?”凯佩尔嗤笑一声,随手把一颗棋子扔回棋盘,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看了西里斯一眼,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棋子。
“说不准呢,毕竟他们都觉得麻种甚至是混血不配活着。”西里斯耸耸肩,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总之我觉得他们坏透了,像臭虫,不咬人的时候也让人浑身发痒。”
“像蚊子,吸人血就算了,还一直不停地嗡嗡叫。”凯佩尔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想到斯莱特林的穆尔赛伯总在走廊里阴阳怪气地嘲讽麻种学生,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贴切。”西里斯冲他举了举茶杯,“所以我说鼻涕精作为混血还巴巴贴上去,简直是蠢得冒泡。”
詹姆立刻接话:“就是,上次他还想偷看我们训练……”
詹姆和西里斯的话题像被施了黏贴咒,三句不离斯内普。凯佩尔懒得参与这场没意义的争论,刚想清嗓子换个话题,就见莱姆斯已经拿起靠在墙角的匕首——那把银质匕首被磨得锃亮,反射着壁炉的火光。他站起身,斗篷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
“明天见好吗?”莱姆斯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带着点恳求,“别让我披上毛茸茸的衣服的时候与你们来个邂逅,我可不想在生日这天啃朋友。”他努力想让语气轻松些,嘴角却有点僵硬。他知道詹姆和西里斯向来不靠谱,于是把最后的希望投向凯佩尔,可对方只是冲他挑了挑眉,那眼神里的狡黠让莱姆斯心下一个咯噔——完了,这个也不靠谱。
看他一步三回头,斗篷的影子在石墙上拉得老长,直到身影消失在休息室门口,那扇橡木大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三个人才猛地对视一眼。詹姆率先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从床底拖出那件灰扑扑的隐身衣,西里斯已经抓过魔杖往门口冲,凯佩尔则利落地吹灭了壁炉里的火——动作快得像是排练过一百遍。
走廊里的盔甲突然“咔嗒”响了一声,金属关节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詹姆吓得手一抖,刚用悬浮咒挂在房梁上的彩纸小灯晃了晃,差点一头栽下来。那小灯是用旧羊皮纸糊的,被他偷偷在里面点了根发光蜡烛,暖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纸皮渗出来,把他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忽大忽小,像个跳来跳去的幽灵。“轻点!”他扭头瞪了凯佩尔一眼,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
凯佩尔正蹲在地上,魔杖尖悬着一堆彩色石子——那是他从魁地奇球场边捡的,被施了“荧光闪烁”咒,此刻正一颗一颗拼出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我没碰它,”他抬头辩解,鼻尖沾了点灰,那是刚才爬楼梯时蹭到的,“是盔甲自己闹脾气呢,老东西总喜欢在半夜活动筋骨。”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锡盒,盒子边缘都被磨得发亮了,打开来是几块压扁的巧克力蛙,包装纸上的邓布利多画像都被挤得变了形。“刚在礼堂门口捡的,别人掉的,包装还没破,”他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蛙摆成一排,“莱姆斯不是总念叨这个吗?上次说想收集齐所有卡片,结果连邓布利多的都没抽到过。”
小天狼星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冰冷的窗沿,窗台上摆着个巴掌大的木雕,雕的是只展翅的鸟,翅膀上的纹路被打磨得光滑温润。“这是我用禁林捡的橡木刻的,”他用袖子擦了擦木雕上的灰,袖口都蹭黑了也不在意,“莱米上次说喜欢橡树纹,说看着踏实,不像松木那么轻飘飘的。”他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鸟的喙,像是在确认雕刻时有没有刻歪。
詹姆终于把灯挂稳,从凳子上跳下来,靴子在石地上踩出闷响,他拍了拍手,掌心沾了点羊皮纸的毛边。“看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本封面卷边的书,书脊都快掉下来了,上面印着《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我找五年级的佩迪格鲁借的,他前几天不是说草药课笔记丢了吗?这本里夹着我抄的重点,比他那本全多了。”他得意地翻开书,里面夹着的羊皮纸笔记上,字迹龙飞凤舞,还画了几个龇牙咧嘴的小怪兽,“而且听说还有学长抄录的整蛊斯莱特林的咒语,绝对物超所值。”
“我很难不相信那些咒语是你写的。”西里斯斜睨着他,语气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
“这都……?不是,一部分吧。”詹姆挠了挠头,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凯佩尔突然“嘘”了一声,侧耳听着走廊,手指紧紧攥住了魔杖。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顿,还夹杂着钥匙串碰撞的叮当声——是费尔奇。“好像有人来了。”他迅速把巧克力蛙塞进讲台抽屉,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抽屉“咔嗒”一声合上时,他还不忘用魔杖点了点,施了个“无痕伸展”咒,免得巧克力蛙被挤坏。小天狼星抬手用魔杖一点,那些彩色石子突然暗下去,像被掐灭的火苗,纸灯笼的光却亮了几分,暖黄的光晕正好照亮墙上他们三个用魔杖刻的歪扭笑脸——一个挑着眉,是凯佩尔惯有的表情;一个眯着眼,活脱脱是西里斯的模样;还有一个戴着滑稽的圆眼镜,不用问也知道是詹姆刻的,三个笑脸挤在一起,傻气又鲜活。
詹姆拽着两人躲到门后,门板的凉意透过袍子渗进来,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像揣了三只乱撞的兔子。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费尔奇特有的、因为跛脚而格外明显的拖沓感,还有洛丽丝夫人偶尔发出的“喵呜”声。小天狼星突然低头对詹姆和凯佩尔笑了笑,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像两颗星,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写满了“等着看好戏”。
等费尔奇的影子刚划过门缝,西里斯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粪蛋,手腕一扬,用魔杖施了个“速速前”,粪蛋“嗖”地一声从门缝飞出去,落在走廊尽头的盔甲旁,“嘭”地炸开一团臭气熏天的绿雾。
“该死的小鬼!给我出来!”费尔奇的破锣嗓子瞬间炸响,震得门板都在颤,他跺着脚,钥匙串甩得叮当乱响,“洛丽丝夫人,亲爱的,好好闻闻,那些该死的小鬼都藏在哪里……你怎么不动了?别趴在门口了……快走!”
洛丽丝夫人不满地“喵”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紧闭的门,尾巴烦躁地甩了甩——它明明闻到了里面的活人气味。但看费尔奇已经气冲冲地往走廊尽头走去,只好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门,才撒腿追了上去,爪子在石地上抓出细碎的声响。
“或许我们该做个地图,每天显示费尔奇在哪里巡逻,然后给他点小埋伏,”詹姆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比如在他常走的楼梯上涂滑溜溜咒,或者在他办公室门口放个会尖叫的假老鼠,这有趣极了不是吗?”
“我并不这么想。”布置得差不多的凯佩尔蹲在讲台边,慢慢拆着舒芙蕾蛋糕的外包装,油纸被他小心地掀开,露出里面软嫩的淡黄色蛋糕体,上面淋了一层巧克力酱,因为一路颠簸,酱都快流到底盘上了。他用魔杖尖轻轻挑着巧克力酱,试图给蛋糕补个像样的花纹,结果酱滴顺着侧面滑下来,在底盘上晕开一小片深棕。“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惹费尔奇吗?”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我看太阳快出来了。”
“莱姆斯一定会感动死的。”詹姆凑近看蛋糕,差点把鼻子凑到巧克力酱上,“毕竟有我这么完美的人当他朋友,还给他准备生日惊喜。”
“……我突然理解伊万斯说你自信过头了。”凯佩尔面无表情地推了推他的脑袋,免得他真把鼻子蹭到蛋糕上。
“嘿!你敢说不会吗?”詹姆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不敢,伟大的波特大人。”凯佩尔配合地鞠了个躬,语气里的调侃却藏不住,逗得西里斯在旁边低低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