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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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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超级疲惫,莱姆斯清醒一睁眼就是这个念头。晨光正从尖叫棚屋腐朽的木缝里渗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被遗忘的星子。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混杂着陈年木头的霉味,墙角结着薄薄的蛛网,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动。意识慢慢回笼,他突然记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想到那三个活宝,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躺到自己恢复力气,而是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城堡走。石质地面冰冷刺骨,隔着单薄的衣料渗进皮肤,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裤脚沾着夜里沾上的草屑与泥土。一出尖叫棚屋,晨雾尚未散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禁林边缘的树木,枝头的露珠在微光中闪烁,没有看到他们三个的身影。
还算听话。
莱姆斯欣慰地想着,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很快又被晨风吹散。他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襟,继续往前走。城堡的轮廓在雾中逐渐清晰,灰黑色的石墙沉默地矗立着,塔楼顶端隐没在云层里。走到城堡门口,巨大的橡木城门紧闭着,门环上的铜锈在微光中泛着暗绿,同样没有看到他们,他还以为他们会在城堡门口等着他呢,这么会钻空子的三个人。莱姆斯压下心头的疑惑,往休息室走,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石拱穹顶下回荡,火把在壁龛里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依旧没有看到他们三个,心中咯噔一下,他立马往回走,向医疗翼跑。石地板被跑过的脚步震得微微发颤,袍角扫过冰凉的墙壁,带起一阵细小的灰尘。
“我就说你这样会吓到他的,詹姆。”背后传来了凯佩尔无奈的声音,尾音被风揉得有些散。
“嘿,梅林知道他怎么一下子都不看,我特意给他在墙上贴的路标!我甚至想在那个空教室里再摘下隐身衣的!”詹姆的声音里带着点懊恼,话音刚落,就见走廊尽头的石墙上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的纸,上面用鲜红的颜料画着箭头,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的狼头,被画得圆滚滚的,倒像是只无害的小狗。
“这算什么?半个惊喜???”西里斯的声音里裹着笑意,像是刚咬了口蜜渍的糖果。
“我想,现在只有惊了。”凯佩尔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莱姆斯惊喜地转身,看见三个人摘下隐身衣的兜帽,露出了三个头。詹姆的黑发睡得有些凌乱,额前几缕发丝翘了起来,像一丛蓬勃生长的杂草;西里斯嘴角噙着惯有的痞笑,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亮得像淬了光的宝石;凯佩尔则微微挑眉,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三个人讨好地向他笑笑,嘴角的弧度都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莱米,生日快乐!”
莱姆斯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细纹因这笑意变得柔和,“你们吓死我了。”
“或许你可以分出一些精力看看路边我特意给你标的路标。”詹姆斯不满地哼哼,鼻子轻轻皱起,像只被惹恼的小兽。
“现在倒回去看怎么样?”莱姆斯的目光扫过那些滑稽的路标,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哦,这可不行,宝贵的时间不能浪费在无聊的路标上,快跟我们去看看,我们特意给你准备的生日惊喜!”凯佩尔伸手搭上了莱姆斯的肩。
“嘿!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詹姆很不满自己的计划被打破,“而且那个哪里无聊?是不是西里斯?”
“不得不说,兄弟你的计划棒极了!”西里斯立刻捧场,拍了拍詹姆的肩膀,力道不轻,让詹姆踉跄了一下,随即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默契几乎要溢出来。
“你舅宠他霸!”凯佩尔简直受不了这个詹姆吹了,摇了摇头,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袍角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现在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了,既然被发现了,几个人也就把隐身衣扔到寝室,往他们布置好的空教室去。走廊两侧的盔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幢幢黑影,偶尔有画像里的人物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又被詹姆做了个鬼脸吓回去。转过拐角,空教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光。推开门的瞬间,莱姆斯不由地被震惊了——天花板上悬着无数支漂浮的蜡烛,橘黄色的光晕将整个教室染得暖洋洋的,墙壁上用彩带编织出复杂的花纹,红的、绿的、金的,在烛光中流转着光泽,角落里堆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缎带打成漂亮的蝴蝶结,桌上摆着一个不算精致却格外温馨的蛋糕,奶油上用果酱写着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旁边散落着几袋坚果和糖果,黄油啤酒的瓶身在光线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天呐……我是说,这太棒了……”莱姆斯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抬手按了按眼角,指尖轻轻蹭过脸颊。
“既然不能凌晨帮你过,总得找别的地方补偿一下。”西里斯揽住莱姆斯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好极了?”他歪着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像只狡黠的狐狸。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好了。”莱姆斯感动地看向三个人,眼眶微微泛红,“谢谢。”
“别再说这种话了,最近我们这四个肉麻的话已经说了一箩筐了。”西里斯做势要呕吐,手夸张地捂在嘴前,肩膀却在不住地抖动。四个人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声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在温暖的烛光里打着旋儿。
简单地唱了生日歌,吹了生日蜡烛后,烛火熄灭的瞬间,教室里暗了一瞬,随即又被漂浮的烛光填满。几个人把那个蛋糕分了,詹姆切蛋糕的动作有些粗鲁,奶油蹭到了手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沾了一圈白,惹得西里斯拍着桌子直笑。吃了蛋糕,指尖都沾着甜腻的奶油,西里斯随手抹了詹姆一脸,两人立刻闹作一团,奶油溅到了墙壁上,像开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后面就是拆礼物环节。
莱姆斯施了咒让那只橡木鸟飞了起来,木鸟的翅膀扇动着,发出“吱呀”的声响,身上的木纹在烛光中清晰可见。但是它一活过来就猛啄詹姆的头,尖尖的木喙磕在詹姆的头皮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把詹姆啄得嗷嗷叫,他伸手去抓,木鸟却灵活地躲开,绕着他的头顶盘旋。刚好让莱姆斯对着那只木鸟试了草药学笔记上的恶咒。咒语射出的光芒擦过木鸟的翅膀,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行不通,兄弟,只好让你留着对活人试验了,我的倾向是鼻涕精。”詹姆看着没有任何改变、在他头上安家的木鸟,感觉是种新奇的体验,他碰碰那只木鸟,不出意外地又被啄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真的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木鸟光滑的背。
莱姆斯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凯佩尔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试探,像只谨慎的小兽。发现他没有表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平静地落在跳动的烛火上,不反对也不赞同。他清嗓子一般咳了一声:“咳,我是说,凯尔你的礼物呢?”
凯佩尔玩味地笑一笑,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眼角的纹路都带着笑意,准备逗逗莱姆斯:“怎么,我不送礼物不行吗?卢——平——”他故意把名字拖得长长的,尾音在空气中打着转。
“什么?我以为……我是说……当然没问题……你还没……啊……没事。”莱姆斯的脸由白到红,像被烛火烤过的苹果,“没事!”
凯佩尔把礼物递给他,包装纸是用格兰芬多的猩红色羊皮纸做的,边角被裁得整整齐齐:“生日快乐,莱米。”而后他将眉毛挑上天,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这不代表你以后可以随便就把我们抛下。”
詹姆和西里斯在旁边起哄般地吹着口哨,声音尖利,像两只兴奋的金丝雀,詹姆甚至还拍起了桌子,震得桌上的空酒瓶叮当作响。
“当然,我不会的。”莱姆斯松了一口气,肩膀微微下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接下礼物,笑得真诚,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我现在拆了?”
“为什么不呢。”凯佩尔摊了摊手,掌心向上,语气里带着鼓励。
莱姆斯拆开包装纸,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是一本《你不知道的阿尼玛格斯》,封面是深棕色的皮革,边缘有些磨损,烫金的书名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旁边还压着一张撕下来的纸,泛黄的纸页边缘有些毛糙,上面“狼毒药剂”四个大字写的鲜艳又耀眼。
他愣住了,手指悬在书页上方,迟迟没有落下,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送你当然不是说让你研究的。毕竟可以变成动物是你这……”凯佩尔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说,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唯一的好处了不是吗?”
“我们准备练习阿尼玛格斯了!听说狼人不害怕小动物是不是!”詹姆欢天喜地地接茬道,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正午的太阳。
“不……这太……太危险了……”莱姆斯的声音有些发紧,手指紧紧攥着那本书,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皮革封面里。
“你得相信我们,而且我们本来也对这个感兴趣。”西里斯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皮鞋的鞋跟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磕着,发出规律的轻响,惬意得很,他甚至还闭上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睨着莱姆斯。
“另外那张纸我会慢慢研究的。”凯佩尔郑重地看着莱姆斯,眼神像淬了火的钢,坚定而锐利,“我会比纸上做的更好。”
“哈……你们三个……”莱姆斯想说谢谢,却又想到之前他们让自己别肉麻,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别太感动了,莱米。”西里斯从沙发上弹起来,拍了拍莱姆斯的后背,力道不轻,让莱姆斯踉跄了一下。
“或许我们该去礼堂了,莱米,一会我去帮你讨一份伊万斯的祝福怎么样?”詹姆凑近莱姆斯,挤眉弄眼,鼻尖几乎要碰到莱姆斯的脸颊。
“你确定不是自己想去找她聊天吗?”西里斯伸手勾住詹姆的后颈,把他往后拽了拽,语气里满是调侃。
“别拆穿我,拜托。”詹姆压低声音,却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他冲西里斯挤了挤眼睛,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几个人收拾好空教室里的狼藉,蛋糕的纸盘被摞成一叠,空酒瓶被塞进一个布袋里,彩带被胡乱地塞进墙角的柜子里。往礼堂走去,走廊里已有零星的学生,大多是赶早课的低年级,抱着书本匆匆而过,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的声响。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灰尘在光柱里飞舞。经过二楼走廊时,挂毯上的骑士正在和恶龙搏斗,剑刃反射出耀眼的光。凯佩尔瞥见珀西·韦斯莱正站在布告栏前,他穿着熨烫得笔挺的级长徽章,袖口的纽扣扣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眉头微蹙地核对上面的字迹,食指在纸页上一点点划过,像只精准的羽毛笔。
“早啊,韦斯莱。”凯佩尔放慢脚步,朝他扬了扬下巴,手腕随意地搭在身侧。
珀西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视了他们几个一眼,目光像精准的扫描仪,尤其是在詹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被木鸟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停顿了半秒,才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严肃地回应:“早上好,凯佩尔,还有卢平、布莱克、波特。”他的语气一丝不苟,像是在念名单,每个音节都清晰得像敲在石板上。
“在核对级长执勤表?”凯佩尔随口问,他靠在旁边的石墙上,肩膀抵着冰冷的石壁,姿态随意。他知道珀西对级长的工作向来上心,甚至到了有些刻板的地步。
“是的,”珀西点头,脖颈挺直,像一根绷紧的弦,指尖在羊皮纸上划过,留下浅浅的压痕,“昨天的夜间巡逻记录有些模糊,我得确认每个时间段的签到是否准确。毕竟纪律是学院的基石,任何疏漏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说话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詹姆在旁边小声嘀咕:“比如抓住几个过了宵禁还在外面晃的家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嗡嗡叫,嘴角却咧开一个调皮的弧度。西里斯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肩膀微微抖动,像只偷吃到糖的猫。
珀西像是没听见,继续说道:“尤其是最近,有低年级学生反映走廊里的画像总在半夜吵闹,我需要协调各楼层的级长加强巡查。对了,”他忽然看向詹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心挤出一个小小的川字,“波特,你上周在上飞行课的时候损坏了看台的栏杆,维修单已经送到级长办公室了,记得放学后去后勤处登记赔偿。”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詹姆啧了一声,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知道了,级长大人。”
凯佩尔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来,朝珀西抬了抬下巴:“看来级长的工作比想象中繁琐得多。”
“职责所在,谈不上繁琐。”珀西一本正经地说,他挺直了背脊,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每一项工作都有它的意义,确保学院正常运转,这是很重要的事。”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莱姆斯,像是想起了什么,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补充道,“对了,卢平,生日快乐。我昨天在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板上看到了日期提醒。”
莱姆斯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点头,下巴轻轻点了点:“谢谢,韦斯莱。”
“不用客气。”珀西重新低下头,视线回到羊皮纸上,手指在“巡逻记录”几个字上轻轻敲了敲,“我先失陪了,还有三处记录需要确认。”说完,便又沉浸在他的工作里,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真是个活的规则手册。”詹姆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
“至少他记得莱米的生日。”凯佩尔耸耸肩,肩膀带动着袍角微微晃动,加快脚步朝礼堂走去,“走吧,再不去,烤豆子就要被斯莱特林的那帮家伙抢光了。”
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四张学院长桌像四条长长的绸缎,铺在光洁的石地上。阳光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天花板被施了魔法,模拟出清晨的天空,淡蓝色的天幕上缀着几缕薄云,偶尔有几只猫头鹰从上方掠过,翅膀扇动的声音清晰可闻。餐桌上摆满了食物,烤香肠滋滋地冒着油,外皮焦脆,泛着诱人的红光;烤面包金黄金黄的,切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一大盆烤豆子冒着热气,香气浓郁,几乎要钻进人的骨子里。
“生日快乐,卢平。”莉莉对着莱姆斯和颜悦色的,她的红发在阳光下发着亮,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莱姆斯有礼貌地点点头,下巴微抬,幅度不大。然后莉莉又烦躁地看着詹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底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波特,离我远点。”
“伊万斯,我可以知道你的生日吗?我想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詹姆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只振翅的蝴蝶,并没有动,身体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不可以!我说离我远点!”莉莉烦躁极了,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对着詹姆大吼,胸口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
“哦……好吧……当然。”詹姆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肩膀垮塌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嘴角撇着,眼神黯淡。西里斯安慰似的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肩胛骨上,一下下轻拍着,像在安抚一只受挫的小兽。
“怎么办她才能离我近一点啊……或许你们谁知道她的生日呢?”詹姆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木头桌面,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的木纹。
“一月三十号。”莱姆斯擦了擦嘴,用餐巾轻轻按过唇角,动作优雅。
“你怎么知道?”三个人惊讶极了,看向莱姆斯。詹姆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沮丧瞬间被好奇取代,像被点燃的火苗;西里斯挑着眉,身体微微前倾;凯佩尔也侧过头,目光落在莱姆斯脸上。
“我在图书馆撞见斯内普给她送礼物了,而且显然那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莱姆斯的视线扫过餐桌,落在一盘烤土豆上,语气平静。
“你竟然不和我说?而且你那天在图书馆?难怪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詹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控诉,他直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指节泛白。
“显然,躲你们很简单是不是?图书馆和教授办公室都是好选择。”莱姆斯抬眼看向詹姆,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藏着一丝狡黠。
“嘿,莱米。”詹姆瞪了莱姆斯一眼,却没真的生气,只是语气里带着点不满,像小孩子闹别扭。
“当我没说。”莱姆斯耸耸肩,低头叉起一块烤豆子送进嘴里,豆子的热气模糊了他唇边的弧度。
“她的生日已经过了?那我还要把我的礼物给她吗?……伊万斯!”詹姆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朝着莉莉的方向扬声喊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盒子在阳光下泛着暗紫色的光。
“波特!离我远点!”莉莉的声音像淬了冰,她猛地转过身,红发随着动作甩动,像一团炸开的火焰,眉头拧得更紧了,眼里满是嫌恶。
“梅林在上。”凯佩尔扶额,手指按压着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西里斯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用拳头抵着嘴才没让笑声太大,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拍了拍詹姆的后背,力道不轻:“兄弟,你这招‘屡败屡战’真是练到家了。”
詹姆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捧着那个丝绒盒子,锲而不舍地朝莉莉走去,步伐里带着点倔强:“伊万斯,就看一眼,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滚!”莉莉抓起桌上的一块面包,朝着詹姆的方向扔了过去,面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风声。
詹姆敏捷地侧身躲开,面包“啪”地一声砸在身后的石柱上,碎屑四溅。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你看,伊万斯,我们多有默契,你都知道我会躲开——”
“闭嘴!”莉莉气得脸颊通红,像熟透的樱桃,她抓起自己的书包,转身就往礼堂外走,脚步又快又急,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伊万斯!等等!”詹姆立刻追了上去,丝绒盒子在他手里晃悠着,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鸟。
莱姆斯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南瓜汁,琥珀色的液体在勺子里轻轻晃动,映出他眼底的笑意。
“真是没救了。”西里斯摊了摊手,重新坐回座位,拿起一根烤香肠塞进嘴里,油脂从嘴角溢出,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
“祝他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