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
-
常焰抬眉:“我这活多着呢,哪有空。”
“焰哥,我这不是没单独出过货吗,害怕。”
常焰奚落:“怂货。”
安小哲年纪小,跟着父亲干没两年,最近才走重要的货,安坤也吩咐过常焰,多带带他。常焰就算嘴上拒绝,也还是会跟他去,安小哲也明白这一点,只是知会常焰一声。
安小哲转手递给常焰一根烟,常焰缓缓摇头,没接。
安小哲有点疑惑看着他:“不是焰哥你怎么了,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看着特别疲惫呢,你也有大姨妈?”
常焰推了一下他的圆脑袋,把人一下子推到地上,以此证明自己比男人还男人,但依旧懒得说话。
万斯同刚好此刻推开包房门,又矮又瘦的小身板没怎么引人注意,但他嗓门极大。
“焰哥来啦啊,刚那头忙来着,我没赶过来安排。”万斯同便是常焰说的,非常得力的二把手,乐岛大小事宜都是他在搭理。
万斯同扫了一圈:“诶?小哲呢?”
小哲从茶几下伸出脑袋,皮里皮气的:“这呢!”
万斯同旋即笑了一声,回头拍了下手:“进来吧。”
与此同时,门口鱼贯而入七八个服务生,一各自手里端着盘子,水果,干果,零食,色盅,扑克,还有高档酒水。
服务生有条不紊地放下,又鱼贯而出,紧接着一排穿着暴露的女孩走进来,五颜六色的服装,色彩斑斓的胭脂,十多厘米的高跟鞋。
万斯同说:“焰哥,还要什么不?”
常焰摆摆手:“没什么事了,你忙你的吧。”
女孩们进屋后,空气里便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男人们非常自觉地看向安小哲,让他先选。
安小哲摸着下巴挨个女孩打量一边,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孩身上,看得有些忘我。
女孩虽脸上浓妆,但看得出年龄不大,活力都写在身上。
“你来。”安小哲招招手,女孩笑着坐过去他右边。
男人们又看向常焰,常焰正在低头玩手机,瞳孔里映照着手机屏幕亮亮的缩略图。
安小哲随口说:“你们挑,焰哥无所谓。”
这下男人们才敢要女孩,最后落了个最不起眼的女孩,“不起眼”也只是在这间包房里和其他女孩相比而言,毕竟能来这间包房服务的,都得是一众女孩当中的佼佼者。
女孩挨着常焰左边坐了下来,看了常焰一眼,常焰的气质有多出众不消多说,场子里没有女生不打他主意的,但他对女人很冷淡,这也是众所周知的,看人的时候总像在说“你不配,离我远点”,谁要是不长眼地去接触他,他便会露出一个竭力忍住要作呕的表情,像在说:“我有洁癖,你碰到我我铁定会吐你脸上。”
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嫌弃后放弃了,这就很难不引人遐想,谁都不配,那配得上的得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嫌女人脏,那这女人肯定不是个人,是仙女。
安小哲给出了答案,他看得出常焰兴致不高,于是问:“焰哥,让玥玥过来?”
这答案有多让人无语呢,无语到常焰身边的女孩笑出了声,笑声有股子讽刺味道。
林玥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幸好常焰没听到,女孩又得体地收拢表情。
灯光流转,气氛暧昧,每个男人身边都有女人楼,常焰也有,但他不搂。
常焰说:“不用。”
好一幅洁身自好的模样。
安小哲便不再管他了,问身边巧笑嫣然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声音又嫩又脆,说话时微微低着头,嘴角带笑,天生的小狐狸:“孙晨晨。”
常焰身边的女孩倾身向前,跟常焰说:“焰哥,我叫小南,平时你老不在这,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
常焰没反应,意兴阑珊看着手机。
安小哲跟孙晨晨聊得热络,孙晨晨嘴甜会说,安小哲被哄得很开心,往孙晨晨衣服里塞了不少小费,眼神也屡屡往孙晨晨的腿上瞟。
他想带孙晨晨出去吃宵夜,孙晨晨欲拒还迎的,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安小哲等她想清楚的功夫看了常焰那边一阵儿。
小南一直在跟常焰闲聊,嘴巴不停张合,碎碎叨叨的,常焰半天不吭一声,手机虽然收了,但始终面色淡淡看着别人唱歌,洋酒也没喝,像个人形的树洞,安安静静听身边的女生倾诉衷肠。
安小哲觉得好笑,大嗓门对小南喊:“你得大点声跟焰哥说话,老人家耳朵不好了。”
这回常焰有反应了,他愣了一秒,侧头看向小南,表情有些迷惑,问:“你说话了?”
小南差点被噎死,嘟了下嘴,不说话了。
安小哲笑得很大声,常焰沉默两秒也倏然笑了,那笑容有一种看不起人的轻蔑味道,好像戏弄她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做这行的,小南早就不会有感觉了,倒是孙晨晨替她尴尬。
孙晨晨刚来没多久,总能听到姐妹们谈论常焰,他的性子不属寡淡的类型,他只是单单对这种场子里的女人寡淡。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说他有某种洁癖的原因,所以孙晨晨也好奇,于是他小声问安小哲:“玥玥是谁呀?”
安小哲叼着烟,手里洗牌,周边围了三两男女,打算玩一会,他随口回答孙晨晨的问题:“焰哥的女人啊。”
孙晨晨追问:“长得很漂亮吗?”
“还行。”安小哲把牌往桌上一放:“来来来,摸牌。”
那头常焰已经站起身了,揉了揉额头,跟安小哲说:“你们玩,我回去了。”
安小哲点点头:“行,明个我打电话给你。”
孙晨晨看着常焰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有丝不易察觉的孤单。
*
云端休息留在画室看店,云边拎着一包游泳装备去了“蓝海湾”。
在长蓝镇能有这么豪华的洗浴实属罕见,建筑比城东的百货商城还要大,干干净净的落地窗,稍高的层数只能看到玻璃反射投过来的光芒,看不到里头有什么,正中央巨大的黑色矩框牌匾,大大的金色的字,似乎在可以显示主人的力量。
云边走进去,在门口脱掉鞋子,服务生蹲下捡起他的鞋子,递出手牌,抬手做了“请”的手势。
女更衣室入口。
云边往对面看了看,男更衣室门口长长的沙发上三两个男人坐在那里,她定定看了几秒,收回视线,进了更衣室。
她没有直接换泳衣,而是换上浴服,出去更衣室,进入电梯。
一共七层,顶层是游泳馆和健身房,她没有按七楼,按了二楼,汗蒸区。
电梯门打开,热乎乎的空气滚进来,有点闷。
汗蒸有许多区域,休息区以竹席作毯,一个个小的木质方桌,分割出许多个小区域用来单人或多人休息,往里头走,还有吊篮等其他休息的座位。
人不多,但也不冷清。
走了半天,到了汗蒸房,一个个蒙古包形状的小屋子,门上头有名称和温度。
麦饭石房、火山岩房、黄土房、盐砖房。
盐砖房温度最高,90度。
云边挑眉,90度,确定不是烤肉房吗?
倒让人挺想试试的。
她在门口脱掉拖鞋,推开盐砖房的门,霎那间就感觉到了从没觉着过的炎热,但这种热并没有闷的感觉,呼吸毫无压力,空气里也没有杂味,也没有香味,非常简单的无味空气。
云边摸了摸砖墙,墙面干燥。但地面非常烫,云边连忙踩上席子。
盐砖房内光线很弱,有几扇玻璃窗能看到外头,以里头的昏暗程度,外头的人也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面貌。
房正中央有一个很圆的柱子,原本云边以为房内没人,但随着走动视角变换,看到了柱子后头有一个黑黑的脑袋,再走两步,能看到是个男人,肩膀很宽。
男人双臂在胸前交叉,侧躺着,脊背弓起,埋头,背对着门口,因此看不到脖颈。
云边迈到另一片长方形的席子上,调整木枕的角度,躺下。
没想到还挺舒服的。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翻身侧躺,正好面对的是男人的脊背。
男人一动不动,看着像睡着了,浴服是深色的,能看到一片贴在身上,湿透了。
轻薄的面料黏在男人脊背,待云边眼睛适应了里头的光线后,可以逐渐看清一条脊椎骨的线条,不是很清晰,但很好看。从后颈一直到腰椎。
腰间的布料塌在腰窝处,深深地凹陷下去,明明蛮健壮的男人,因那凹陷掉的曲线,显得有些惹人心疼。
云边静静地盯着他,神思游离,不经意地,她又想起了令她耿耿于怀的人。
……
自从认识了严火之后,他便隔三差五会适当关怀一下她,关怀的尺度倒没什么不妥,都是站在哥哥朋友的角度。
偶尔来家里找云端的时候,会多嘴问一下她的学业,节日的时候,会发条短信什么的。
而在她高考结束之后,严火的关怀便开始多了,高考结束后,她第一个接到的电话就是严火打来的。
他问她要报哪个城市的大学,云边说要去最南边的城市,严火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暖和,严火莫名其妙教育她许久,说沈城的美术学院才是最好的,让她有点斗志,云边没搭理他,觉得奇怪。
录取通知下来的时候,严火又第一时间从云端那里得到了云边会去沈美的消息,打电话给云边,一边气她戏弄自己一边又笑得了不拢嘴,好不矛盾。
大学都是在家乡读的,严火云端是,云边也是。
云边入学的时候,云端和严火一起去送的她。严火比云端更像哥哥,帮她整理床铺,购买日常用品,熟悉校园。
云边十八岁进的大学,或许大学是一条分界线,也或许成年是一条分界线,将严火对她的感情彻底分裂成了爱情。
自那之后,严火的关怀尺度便和从前不同了,他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云边,只要一有空就来到他们学校,他有千百个借口,每个借口都是云端。
“云端让我多照顾你。”
他双手插兜,站得笔直,在火热的阳光下直勾勾看着她。
云边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回避视线,看着教学楼台阶上旁的石墩子,说:“我哥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懒呗。”严火桃花眼似笑非笑:“你不知道,我都快成他保姆了,天天给他带饭洗衣服,就差帮他上厕所了,我想着,这么多事都做了,也不差帮着照顾妹妹。”
云边心里有气,但还不至于暴怒,只是冷冷地说:“照顾我,就是跟我舍友说你是我男朋友吗?”
严火挠挠鼻头,脚尖踢着空气,不回答。
云边转头就走。
严火追上,拦住她去路,扬起下巴,少年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分外浓重:“怎么?我做你男朋友不行啊?”
云边笑笑:“你问我哥啊。”
“你哥说行,你就行吗?”
“我哥不会说行的。”
常焰嘴角抽搐,显然没自信了。
大概是搞不定云端吧,严火再也没说过男朋友之类的话了,但找她的频率依旧不减。
云边自幼便参加各种比赛,去过许多城市,假期时在外省常住过,专门找名师学习绘画。
这种环境养就了她独立的个性,不太喜欢有人粘着自己,也有点不适应严火这么热闹个性的人,但她并不是讨厌他。
可能也是并不讨厌的关系,助长了严火的攻势。
严火在人际关系上有着超乎她认知的天赋,在搞定她之前,就搞定了宿舍里所有的女生。
比如和云边出去吃饭回来,他会买上好几杯奶茶,对应每个舍友不同的口味。
比如他会打听她舍友的学习进度,他不知从哪认识到云边的学长,让学长给舍友提供帮助,因此还撮合成了一对。
种种类似的事情,包括他的细腻,很容易就收获了女生们的好感。
而严火更厉害的是,他能让每个女生都支持他追求云边,而不会产生一点嫉妒心。
云边对他的欣赏并不是来自于这时候,他阳光乐观,她早就看到他的优点了。
但心动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具体是哪件事她不记得了,或许是很多很多事情组成的,让她开始,愿意更多地了解他。
她不再抗拒他的邀约,也逐渐改善自己不易近人的个性,被他打扰不会觉得烦了,而是,满怀期待。
可她越期待,严火偏偏就是不满足她,回回都是点到为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云边有些难解,最后她绷不住了。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食堂里和严火一起吃饭时,云边直截了当问出了这句话。
严火闻言,被饭噎了一下,狠狠地锤了几下胸口,脸色通红:“你说什么?”
云边眼睛又黑又亮,坦坦荡荡看着他,一点羞涩都没有:“你没听到吗?我说……”
严火飞快摇摇手:“听到了听到了,我听到了。”
云边看惯了严火厚脸皮的模样,如今视线闪烁,又耳根通红,让她觉得稀奇,而她很淡定地问:“那你回答我。”
严火多动症都快被云边吓出来了,摸摸桌子摸摸裤腿,支支吾吾:“那个……这个……嗯。”
云边看不懂:“‘嗯’是你的回答吗?是表示喜欢的意思吗?”
严火可能是觉着刚刚自己的无措有点没面子,于是调整了下状态,挺直腰背,勇敢直视云边:“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云边不知道是他没对上自己的频道,还是自己没对上他的频道:“想说的都说了啊,你不回答我。”
严火莫名紧张起来:“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云边被他的话噎住,没好气:“用心回答啊,喜欢就告诉我,不喜欢就别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的事。”
严火嘟囔:“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喜欢啊。”
云边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说的?”
严火有点委屈:“之前说的啊,你不告诉我让我问你哥吗,那都被你拒绝了,我还怎么说。”
云边表情有些迟钝:“好久之前的事了吧。”
严火差一点飚出脏话,及时把抵在牙齿上的舌尖收了回去:“你竟然忘了。”
云边作无辜状:“你再说一次。”
“你竟然忘了。”
“……”
云边:“我让你……算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吧,喜欢还是不喜欢?”
严火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又马上开口:“你主动问的,问了再拒绝,就有点伤人了啊。”
云边疑惑:“我为什么要拒绝?”
严火眨眨眼:“反问?考我的阅读理解呢?”
云边抿唇笑了:“你怎么理解这个反问句的?”
严火不太敢确定,分辨了半天,觉得云边不是在戏弄她,于是他鼓足了勇气,问:“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了?”
云边吃了一口菜,表情平静:“为什么不喜欢?”
严火:“嗯?”
云边:“嗯?”
严火挠挠头,表情抓狂,拽住云边的手腕:“别吃了,天大的事你还在这吃饭。”
云边放下筷子:“好,不吃了。”
严火目光严谨,平时爱看玩笑的样子一瞬间收起来了,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你……很喜欢用反问来表达肯定的吗?”
云边思忖片刻:“不一定吧,但我今天是的。”
严火默了半晌,似乎在消化云边的答案,消化过后他突然笑了,笑得特别开心,莹白的牙齿露出来一排。
极致的兴奋,让他失了分寸,抬手捏了捏云边的脸:“家伙,你故意吓我是吧?”
云边轻轻一摇头:“是你自己把自己吓到了,还以为我要拒绝你。”
严火用更大声的笑掩饰自己刚刚的慌张,挽回面子:“怎么会,我早看出来你喜欢我了,没想到你喜欢我喜欢到这个地步,都主动上了。”
云边撩了下眼皮,不置可否。
严火撩了一下头发,得瑟:“魅力无边啊,不得了,不过你藏得很深啊,我都看不出来。”
云边脸有点红:“哪里藏了,我不喜欢你干嘛总跟你在一起。”
“那不还是我找的你。”
“我……”云边突然词穷,认输:“谁知道你不跟我表白啊,不知道闹什么别扭。”
幸福来得太突然,严火的心跳出了新的速度,耳根红得像苹果:“我没闹别扭啊,我主要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你每次都是不好意思拒绝我的邀约才答应的,我也不敢再说,怕万一把你惹急了,你直接不理我了。
我真的可喜欢……可喜欢你了。”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的两个人总是难以琢磨对方的心意,云边听完他的话,算是释然了,眉眼笑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那,我们是不是就算谈恋爱了?”
严火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云边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目光里再也没了任何的克制,情愫赤裸裸地展现在云边面前,嘻嘻笑着:“恋爱!马上就恋爱,现在就恋爱。”
好傻啊。
但云边喜欢,觉得眼前脸庞红彤彤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身体里的血液像被灼烧一般,沸腾得冒着泡,神经也处于一种极其兴奋的状态,如果现在让她画一幅画,她可能都会忘记最基本的画画顺序。
从小呆在画室里头,早学会了如何静心,此刻难以平静的感觉,让她特不熟悉,生命中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恋爱才刚刚开始,就这个样子了,她也太不争气了。
严火突然开口:“你是开心的吧?”
云边怔了一秒:“是啊,干嘛这么问。”
严火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得非常精彩,大笑,收住,大笑,收住,有一种乐极的时候,突然生悲的错乱感:“我确定一下,这不是怕你勉强吗。”
云边无语:“你这个人,奇怪得很,我看起来哪里勉强了。”
严火尴尬地蹭了蹭鼻子:“我看不出来啊,你太难分辨了。”
云边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很。
严火的这种质疑,她一点都不陌生,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说她,喜怒不形于色,倒没人说过这是缺点,不过云边此刻觉得,好像也并不是个优点。
对比严火的欢喜,她的表达的确太内敛了,她也后知后觉刚刚他的那段话,因为猜测不出她的心意,所以不敢表白。
是自己的问题吧。
云边抬眸,想用同等的热情去回应对方,不想他有一丁点的失落,急切地想去表达,自己并非冰冷之人。
方式有些笨拙,她认真地解释:“我很开心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
严火的眼睛一亮,缓慢伸出手靠近云边的心口。
云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你要摸哪里,当然是摸脉搏啊。”
严火尴尬地笑了笑,手指非常敷衍地摸了一下她的脉搏,随后就摊开手掌,将她的手攥住了,五根手指头带着轻轻的颤抖,毛躁地穿进她的指尖。
他的手烫得她心又不安稳了,嗫嚅着说:“干嘛拉手。”
严火低着头,将羞涩演绎到了极致:“五指连心,感受心跳。”
云边无声地笑了笑。
和严火有关的回忆,想起来真的没有任何令人悲伤的事,云边每每回忆过后都是笑着的。
然而从回忆中抽身出来是极其痛苦的,那种迅速又残忍的惊醒,是人类拥有感情的最痛苦的感受之一。
云边的嘴角缓缓落下,抿成一条直线,又缓缓下垂。
不愿再想,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自己情绪的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