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非典型追妻）》nostalgic

14、我不退出

　　“还难过呢？”看见聂綦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周淇好奇地问道，“你和那个小明星的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嘛？”
　　“我……”聂綦想坦白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叶忱，但这样说出来多丢脸，喝了一周的酒又过了四年，还是没能忘掉一段彻头彻尾失败的感情，确实不太潇洒。
　　周淇仿佛有读心术：“别告诉我你还想和他复合啊。要是复合了你就等着失去我这个爷爷吧。”
　　“我去你的吧。”聂綦抬头看了看四周，包间里只有他和周淇，Iris下楼招待客人去了，于是实话实说，“他说想和我复合。”
　　“艹！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那也不行啊。”周淇用手指头指着聂綦警告他，“你要是同意了，咱俩就断绝爷孙关系。”
　　“你想哪儿去了？我肯定不同意。”
　　“那就好。聂綦我跟你说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叶忱这人当初你就hold不住，现在更不是你那座小庙能装下的佛，过去的就过去了啊。咱们该玩玩，该……”周淇的声音越说越低，终于消失不见了。
　　聂綦抬起头来，眼中盛着一汪清澈的泉，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掀起波浪，声音却依旧平稳：“周淇，可是我想他。”
　　周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还没等到郑却和商沽到酒吧，聂綦已经喝倒了，仰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周淇扶着他出门，和商沽他们撞了个正着。
　　“哎！我们这才刚来呢。怎么着也得罚两杯吧。”郑却把手撑在门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还没跟你算迟到的账呢。”周淇一只手勾住聂綦的腰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还有你俩抛下我们过二人世界的账也还没算。”
　　“得得得，说不过你。”郑却放开手，用眼神示意他们要走快走。
　　商沽站在门外，郑却身后，担忧地看着聂綦：“快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聂綦很瘦，所以扶着他倒也并不吃力，周淇慢悠悠地挪到大门口，看见熟悉的花盆，一种奇妙的预感突然袭上他的心头。果然在出店门两步以后，叶忱的声音响起：“把他给我吧，我送他回去。”
　　周淇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叶忱伸过来的手，把聂綦放在后座上，转过身，没有片刻犹豫地、狠厉地、带有极端个人情绪地给了叶忱一拳。
　　叶忱没有反抗，被那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了脸上，直挺挺地倒下去，手擦在地上破了皮，他毫无反应，作出听凭别人对他拳打脚踢的样子。
　　周淇却住了手：“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怕你叶忱或者是郑家。只是他看见你受伤了会不高兴。”
　　和发家仅仅两代的聂家不同，周家本身祖上就颇有权势，赶在改革开放初期下海经商，已经有了很厚的历史积淀，上面也是有人能说得上话的。而且周淇这人被惯坏了，做事从来不去细想后果，想做就做了，不怕他叶忱回去告状。只是他打完第一拳突然想到今晚聂綦的眼泪，实在不想给叶忱卖惨的机会：“你最好给我离他远点。”
　　叶忱无声地和他对视，周淇看见他那张脸就心烦，直接转身走了。而叶忱在周淇离开以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上车回了书香雅苑。他在地下停车场看见周淇背着聂綦上了电梯才从车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聂綦身边的人知道他住在聂綦隔壁，上次遇见的那个叫尚梁的小明星是个例外，他前期调查出现了意外，只打听到了聂綦约过很多人，没有打听到更多的隐秘，包括聂綦和尚梁的事。
　　也可能是他太自信，没料到除了他以外聂綦还会和别人建立长久的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使然，他乘上电梯坐到一层，尚梁正好走进来，看见他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真巧。”
　　“这么晚了，才刚回来？”叶忱原本还担心自己没办法了解聂綦今晚的情况，注定难眠了，现在看到尚梁，计上心头。
　　“有点应酬。”尚梁满身酒气，却容光焕发，估计是今晚的事情十分顺利。想来也是，有聂綦在背后撑腰，自己的脸和实力也很给自己争气，酒桌上还很给面子的艺人，在圈内应该是很吃香的。叶忱好像知道尚梁为什么讨聂綦喜欢了，聂綦喜欢聪明体贴的，以前的他，现在的尚梁。
　　叶忱没有好奇地追问是什么应酬，因为尚梁肯定不会说，只是满是担忧地开口：“我那儿有解酒茶和冻干粥，等会儿拿点给你。”
　　“谢谢。”
　　尚梁微微一笑，没有拒绝，正好省去了叶忱劝说的功夫。两个人到了23楼，叶忱进门拿解酒茶和冻干粥，不忘记邀请尚梁进门坐坐。
　　“不用了，我得早点回家。”尚梁站在门口，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说句抱歉然后接起。
　　叶忱把东西装好放进袋子里递给他，尚梁礼貌地低声道谢，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己先回去了。叶忱点点头，在关门前一瞬间好像听见对面的门打开了，尚梁惊讶地叫了一声周哥。他很奇怪为什么周淇这么快就走了，嘴角止不住上扬，洋洋得意的样子像一只开屏的雄性花孔雀。
　　他打电话给商沽：“你又把周淇叫回去了？”
　　“让你把周淇弄回来你做不到，只能我和Iris亲自出马了。”商沽笑嘻嘻地和他开玩笑。
　　“有什么收获吗？”
　　叶忱的声音通过免提扩散在空气里，包间的隔音做得很好，关上门就像一个安全舱。
　　一开始提正事，商沽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也严肃起来。郑却坐在他旁边，同样挺直了脊背。他以前被诟病过无数次不像公安系统干部的子弟，现在看着，倒真有些警察的样子了。只剩Iris交叉着腿斜靠在墙上抽烟，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Iris不慌不忙地答道：“周消找聂綦要了块地，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我们需要你知道聂家之后的商场选址。”
　　叶忱点头：“好。”
　　“虽然这是私事，但我还是想多嘴一句。周消要那块地的交换条件，是你和聂綦接吻的监控和视频。”
　　空气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叶忱早就该想到那天的照片事件没有那么简单，他本来应该更稳妥一点的：“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没有这些东西周消也会想办法拿到那块地的。但是叶忱，你现在的感情在以后可能会给聂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在做的事凶险万分，你必须学会克制。当然，如果你想退出，随时可以。”
　　叶忱看着窗外的风景，朝向不同看见的风景也不同。他买的这套房看见的是交叉的大道，到了夜晚就只剩汽车驶过的萧瑟风声。而聂綦那套房看见的景色更为温情，正像他踽踽独行，不知道何时能与温暖再度相拥。
　　“我不退出。”
　　聂綦喝醉了头脑就会断片，这体现在他第二天醒来以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对周淇说的话，自己和Iris闲聊瞎扯中透露的地皮被周消拿去的消息，记忆只选择性保留了叶忱黑曜石般的眼睛，他头痛欲裂。
　　他揉着太阳穴走到厨房门口，尚梁正在泡冻干粥，青菜瘦肉味，勺子放在粥碗顶上。
　　“今天又有会？”
　　尚梁一直盯着粥，听见他说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笑了：“没有。刚好醒了，想到昨晚喝醉了，喝点粥对胃好。”
　　“听韩烨说你昨晚出去应酬了？”
　　尚梁不慌不忙地把事情和盘托出：“有个欧美快消想找中国地区代言人，之前参加综艺认识了代理商的朋友，帮我搭了一根线让我去试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遇到困难跟我说就行。少喝点酒。”
　　聂綦一本正经劝人少喝酒的样子和他昨晚烂醉如泥的样子一对比充满了戏剧性，尚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我。”
　　聂綦完全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振振有词：“笑什么？我说的实话。对了，昨晚周淇在这儿待到多久？”
　　尚梁揭开冻干粥的盖子，下意识向后远离蒸腾的雾气：“我回来周哥就走了。差不多十二点吧。”
　　聂綦边洗漱边应了一声，出来给周淇打了个电话。
　　“起了没？”
　　那边周淇气若游丝，显然还没完全醒：“怎么了？”
　　“你昨晚送我回家以后又回阿诺斯了？”如果周淇没有下一场，直接回家，应该是不会这个时候还在睡觉的，他不缺睡眠，不熬夜甚至比聂綦这个打工人起得更早，但现在都八点半了。
　　“Iris让我回去陪他们喝酒，我想着尚梁在你家就先走了。怎么了？”尚梁又问了一遍。
　　“没事。”
　　聂綦挂断电话，坐到沙发上，搅拌着碗里的粥，突然想到上次叶忱给他送速冻水饺，接着联想到家里没存速食，不由得有些疑惑粥的来路：“你出门买的？”
　　“不是。”尚梁对他一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昨晚回家遇见新邻居，他看见我喝醉了给我拿的。”
　　聂綦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当，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邻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尚梁这么好？肯定是另有所图，但他不在意，尚梁的外形条件能给他赢来很多青睐，这是他实力的一部分。所以他不想管尚梁的私人生活，有一天用一天，不行了再换就是了。
　　聂綦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邻居产生了好奇，这么个万事俱备的撩法，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目标拿下，但以新邻居的资力来看，这么个润物细无声的方法可能见效有些慢了，不如直接塞钱。
　　尚梁见他没说话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和他只见过两次，可能只是他人比较好吧。”
　　聂綦尝了他的第一口粥，很没有说服力地辩解道：“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牌子的粥还挺好喝的。想知道在哪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