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了，将云吹散》聂念珍

5、我早已做出选择

　　我摸着兜里的咖啡豆子，想着过去自己做的事情，可真够狠心和绝情的。

　　在高中临近毕业的半年，我和林远的关系迎来历史时刻的破冰。他成为了我在□□平台上最常联系的那个人，以我们聊天的密度，估计我也是他排名第一位的好友吧。

　　为何有这转变？

　　在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教科书和练习题成了我除了郭威以外最亲密的“朋友”。也许是碰了点运气，上了高三以后上了好几次领奖台。在不久后，林远也开始从台下坐着冷板凳的学生变成台上接受掌声的优等生。

　　高三开学的班会上，班主任还特意在强调——

　　“各位同学，不要灰心，只要努力就会有成功。林远和林含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家要多多向学习“双林”的变化，从差生变优等生，往往缺的是技巧和努力。虽然高考并不能代表一切，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肯定是一条让你未来有更多选择的路子。各位可以多多请教两位，争取早日......”

　　自从班主任发话后，我和他被其他同学称为“天赋异禀”之人，好成绩队伍的领头人专门开了群聊邀请我们都拉了进去，其他队员发出贺喜的表情祝贺我们的到来，并表示这是“你们的荣幸”。

　　也许林远当坏学生习惯了，对于当年小学好学生抱团这一块也同样感到厌恶，私底下和我提议应该单独组群，大杀四方。从那以后，我们成为了线上好友，除了与高考相关的其他一切都不谈。这是立下的第一原则。

　　现在，回想起青少年时的拼搏，仍然是热血沸腾。我看到过别人发自内心钦佩的眼神，也见过韩笑露出鄙夷的看着我和林远，似乎在说“早知道你们有奸情“。无论何种，这真的是我人生为止唯一一次为自己而战的经历，为了离开，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班主任口中所说的“更多选择的未来”。

　　我们的距离似远似近。我深陷其中，并未察觉。一起吃饭、一起刷题、一起探讨未来，一起.....

　　直至有一天——

　　我记起来了，是他生日那天，也是我得知高考成绩后的不久。

　　夜晚11点半，林远端着蛋糕出现在我房间的窗台下.我示意他要小声，轻声地说出了生日快乐。

　　“我有礼物想要给你，是你说过想要的东西。”他漏出羞涩的笑。

　　“明明是你生日，稍等我一下。”我跑到厨房从冰箱里的几颗夹心巧克力从二楼抛下他的手中。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兜里，拎起地面上的袋子。“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的礼物。”

　　“可是我都没有考好。”是的，我失败了，出乎意料地却又理所当然。

　　“等暑假过去，我们一起重读。”他许诺道。他抬着头，下颌线在路灯的照耀下更为清晰。

　　“明天吧，被家里人看到不太好。”

　　那份甜蜜并未持续太久，当我躺在床上时，当他蹑手蹑脚从房门离开时，我开始有了生理性的厌恶表现。该死的，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是压抑在内心长达九年之久的未能说出口的情愫喷涌而出。我为自己而感到惭愧，我为爱上一个男人而感到后怕。我慌张地关掉手机，忽视他发来的“晚安”。

　　第二天收拾起行李独自一人离开了小城，跟随着另外一个男人。没了争吵、没了被灌输的怨恨，我终于缓了一口气。

　　“我给你电话，只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复读。”

　　我并没有思考太多，跟着内心的情感而走，是莫名地一股烦闷和恶心。

　　“我不复读，请你不要给我电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复。”

　　我有点后悔，给了两人创造暧昧的机会，我不是早已最初选择了吗？

　　“无论以后如何，请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