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鹿血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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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大营六品以上的八位主将齐聚主帐，席间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均不知沈晔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老李，你在上京有门路，消息灵通，侯爷今天唱的是哪一出？你给我透个底，省得我一会儿说错话，得罪了京中贵人。”
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陈副校尉低声询问一旁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
“我也不大清楚，他都来了好几天了，就没正式露过面，难猜。”
李勇摇头，他也摸不透这个靖安侯，只知道上京传过来的消息，是个不好惹的主。
陈副校尉闻言苦笑，他们这些常年在外驻守、带兵打仗之人最怕的就是朝里没人。
两眼一抹黑的在战场厮杀几十年，到头来还没那些连战场都没上过几次的毛头小子晋升的快，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好比上次那个秦将军，父亲是吏部尚书，他才十七岁就已经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了。
可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这不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出事了，连累的他们整个北疆大营都不安生。
可要说起比朝里没人更可怕的，那就是得罪贵人。开罪了贵人，升迁无望都只是小事，说不准哪天小命就丢了。
这靖安侯就是妥妥的京中贵人，圣上亲侄，贵不可言。看着也就刚及弱冠，脸上白净的和戏楼里的小馆似的。
他刚到北疆时那排场，光是行李就拉了几十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常驻北疆，后来才知道人家就是来走个过场。
不过谁让他命好呢，生来就尊贵，哪像他们，官职全是用命换来的。
陈副校尉眼中天生命好，尊贵无比的沈晔看人已到齐，酒菜歌舞也准备妥当，举杯道，
“诸位将士，今日酒管够，各位敞开了喝。以后本侯若是有什么做的出格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担待。”
沈晔话音刚落，众将士也赶忙举起酒杯附和。
众人面上不显，可心中却不免嘀咕，这侯爷话中有话，像是在提前告知他们，他沈晔定会在北疆做出些出格之事。
“老李你说，他成天带着个军妓在军中招摇过市，就这还不够，他还想做多出格的事？”
陈嘉毅低头与一旁的李勇耳语，李勇却只顾着喝酒，没去搭理他。
“侯爷能到北疆来，咱北疆大营荣幸直至，钱义山敬侯爷一杯，侯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钱校尉客气了。”
有了钱义山起头，其他的几位将士也纷纷站起来，轮番向沈晔敬酒。沈晔今天倒是好脾气，一律来者不拒，喝的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之后，沈晔借着酒意将一旁的囡囡揽在怀中，低声问道，
“囡囡观察了这么久，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有了上次的教训，囡囡可不敢再在沈晔面前胡乱点评。
“囡囡猜不准，”不知为何，沈晔总喜欢贴着囡囡的耳朵说话，她自是不适应在众人面前和他如此亲密。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说话间沈晔居然将手探到了她裙下！
囡囡大惊，“侯爷，他们都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了，请他们来不就是为了看我们如何荒唐，看我如何痴迷于你的吗？”
说着，沈晔又去吮吻囡囡露在外边的红痣，想着这印记褪了，必须得加深下，不然怎么能算荒唐呢？
囡囡又气又急，为了她阿兄，却只得默默忍受着。
还好有面纱遮盖面容，待此案了结，寻回阿兄，在场的人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想到这囡囡心里才舒服了些。
“老李，侯爷边上的女子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军妓？”
囡囡一席艳丽的紫色纱衣，额前是繁复精致的紫宝石掐丝额饰，虽然轻纱遮面，看不见真容，但陈嘉毅光看她的身段就知道，一定是个尤物，这侯爷还真懂得享受。
一旁的李勇瞧陈嘉毅盯着那女子，眼睛都快看直了，赶紧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胆子还真大，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就敢这么盯着瞧。”
陈嘉毅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看看怎么了，一个卑贱军妓，大庭广众之下都快贴到侯爷身上去了，就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军妓可有些手段，听说侯爷对她可宝贝的紧，片刻离不得身，成箱成箱的珍宝往她跟前送，我劝你还是悠着点。”
“没想到军妓营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尤物。这侯爷也是，什么都不挑，荒唐的紧。”
两人相视一笑，均在心里将这风流侯爷轻看了几分。
一旁的钱义山则是看氛围正好，遂向沈晔呈上一酒坛，笑的谄媚，
“侯爷，今日有幸品尝了您从上京带来的佳酿，投桃报李，末将这也有一美酒敬上。”
囡囡没想到这钱义山居然还极擅溜须拍马之道，是个圆滑老道会来事的。
“钱校尉有心了。”沈晔让承恩取过酒坛打开，竟闻见些许血腥气，不解道，“敢问校尉这是什么酒？”
“鹿血酒，侯爷最近美人在怀，这酒大补，还望能替侯爷助兴一二。”
囡囡只知这鹿血是一味良药，对身体极好，却从未听过还有鹿血酒一说，更是不明白钱义山说的大补助兴是何意。
“甚好，本侯在此谢过钱校尉了。”沈晔自然清楚这鹿血酒是做什么用的，心想这钱义山还真是个妙人。
看一旁的囡囡一脸懵懂，不明其意，沈晔笑的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囡囡，这酒与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喂我喝可好。”
囡囡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与她也是有好处的？无辜的双眸看向沈晔，一脸疑惑。
沈晔见她如此，更是稀罕的不行，“你喂我，我就告诉你好处在哪。”
她虽然不想知道，但是沈晔让她伺候用酒，她是不敢不听的，于是便拿起那坛鹿血酒帮他斟了满满一杯。
沈晔接过囡囡递过来的酒杯，却不甚满意，“囡囡，我教你，这酒应该这么喝。”
他将酒杯中的酒倒在囡囡莹白的锁骨处，竟是将她的颈窝当做了酒器！鲜红的酒水盛在如雪的肌肤上，有种妖艳颓靡的美感。
突如其来的冰凉将囡囡吓了一跳，她挣扎着想要甩掉身上的酒水，可沈晔的臂膀却如铁铸一般，将她桎梏的不得动弹分毫。
沈晔凑近，心满意足的喝到了囡囡颈窝处的佳酿，连外溢至胸前的几滴酒水，他也一并舔舐干净，囡囡见此，整个人都羞红了，像只熟透了的苹果，一整个埋在沈晔胸前，不敢去看台下众人。
这香艳一幕自是没有逃过台下诸位将士的眼睛。
“老李，这侯爷行事放荡不羁，佳人在怀，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几日主帐动静不小，再加上承恩暗地里有意散播消息，靖安侯召军妓日夜荒唐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大营。
今日席中两人这独特喂酒的亲密举动要是传扬出去，说不定连对面的西夏大营都将知道，他们北疆大营丢了个勇武的秦将军，来了个风流俊俏的沈侯爷。
囡囡心底暴怒，心想这人哪来这么多撩拨人的方式，一出接一出的，看来平日里一定没少流连那些烟花之地。
“这酒在囡囡身上喝到的，就是不一般，”看着在他胸前羞成一团的囡囡，沈晔依旧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凑近说道，
“囡囡这么乖，本侯就告诉你，这鹿血酒是做什么用的。”
囡囡其实根本不想知道，只希冀这混球少捉弄些她才好，虽说是配合他做戏，可沈晔逗弄起她来未免也太自然了些。
沈晔才不管囡囡是否想听，只管自顾自的说道，
“鹿血酒大补，于男子在房事上甚是有益，自然对囡囡也是有好处的。
说白了这鹿血酒这就是个壮阳酒。钱义山为老不尊，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给沈晔送这酒？
沈晔这个无赖，还非得将她扯上，浑说什么与她也是有好处的！
囡囡闷闷的声音从沈晔胸前传来，“侯爷，这酒你不许再喝了。”
沈晔恶趣味的掐着囡囡腰间的痒肉，
“囡囡这是想这整场宴席都住我怀里了？温香软玉在怀，我倒是受用的紧。”
听他这么说，囡囡哪里还好意思赖他身上，挣扎着起身，毕竟今天她也有任务，台下的这些人中肯定有人与阿兄被害一事相关，她得将那人揪出来。
可囡囡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脸上或是恭维或是不屑，或是沉默无语，又或是尽兴吃瓜，到底谁才是那个幕后之人？
“侯爷您暗中调查许久，一定已经有了眉目，这才设下今天的宴席用以验证您的猜想，不妨直接告诉囡囡可好。”
囡囡心想沈晔此人如此狡诈，定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本侯告诉囡囡，囡囡可有甚好处给与本侯？”沈晔轻抿下唇，似是在回味些什么，
“比如说，像方才一样，再以身喂酒可好？不知这□□处的酒是否比颈窝处的更美味些。”
说完他便直勾勾的盯着囡囡胸前看，活脱脱的一个浪荡纨绔模样。
囡囡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沈晔。
不过这一幕在外人看来，他俩活脱脱就是在眼波传情，打情骂俏，属实是腻歪的紧。
不说拉倒，囡囡才不上沈晔的当，这厮实在可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她便宜。
这该说与她听的事，她作为局中人就一定会知道，不该她知道的，她也没甚兴趣，毕竟她的目的是为阿兄平反，可不是陪沈晔喝酒玩乐逗闷子。
“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囡囡气鼓鼓的不去搭理沈晔，沈晔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戳了戳她的包子脸，
“我看这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好戏该开场了，囡囡可要看好了哦。”
沈晔停止了与囡囡胡闹，挥手示意让所有侍从退下，叫承福将北疆舆图摆在宴席中间，清了清嗓音说道，
“诸位，本侯有件事想与诸位商讨一二。”
众人一看这架势，纷纷停止交谈用餐，正襟危坐，心中好奇这侯爷究竟要做些什么。
“想我父亲当初也曾征战沙场，我这来到北疆大营看到诸位战士日夜操练，辛苦的很，不免感触颇深。”
听沈晔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些，台下八位主将的神色甚是精彩，那陈副校尉是个藏不住事的，囡囡觉得他吃惊的下巴都快直接掉地上了。
囡囡在一旁强忍笑意，心想沈晔这些天除了与她胡闹，给她成堆成堆的买各式物件之外，就没做过一件正事，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感触颇深，还将老靖安侯也给抬了出来。
沈晔也不去管那陈副校尉掉在桌上的下巴，和其他主将诧异的神色，继续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作为将门之后，既然到了北疆，怎可无功而返，所以我想着主动出兵攻打西夏，诸位觉得如何？”
八位主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打仗这么严肃的事，从靖安侯口中说出，就好像是他来北疆游玩，寻思着想带个纪念品回去一般。
可两军交战，人命关天，事关边疆安定，怎可如此儿戏？他沈晔想要的军功，可是要拿北疆战士的性命去换的呀！
见众人沉默，沈晔倒是也不心急，气定神闲的在那品酒，囡囡眼见那坛鹿血酒已被他喝了大半，赶紧趁他不注意，将那酒藏了起来换成其他的。
沈晔察觉之后，挑眉看向囡囡。
囡囡支支吾吾脸红道，“毕竟是大补之物，怎可如此过量引用。”
沈晔也不坚持，捏了一把囡囡的杨柳细腰，“既然囡囡觉得我不需要，那我就不喝了。”
囡囡顿觉无语，这个无赖，谁管他需不需要，回头喝醉了别又折腾她就好。
“啪嗒！”
台下鸦雀无声，许久未见有人回话，于是那陈副校尉不小心碰落筷子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突兀。
沈晔看着那满脸络腮胡的陈嘉毅，挑眉问道，
“陈副校尉，你怎么看？”
此刻陈嘉毅心中正懊悔不已，好死不死的这筷子怎么就掉了呢？还真是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末将以为，以为……”陈嘉毅拼命朝一旁的李勇使眼色，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结果那李勇楞是装作没看见，他以为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晔耐心十足，悠闲的转着手上的扳指，盯着陈嘉毅，像是非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才肯罢休的样子。
陈嘉毅被他看的实在赧然，心一横，大声道，“末将以为侯爷少年英才，所言甚是。”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打仗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谁要得罪这侯爷谁得罪去，他朝中无人，家底单薄，可没这个胆子。
囡囡乍一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在骂人反讽，但反观他神情竟好似是真的在向沈晔表忠心。
不由暗笑这人还真是为了巴结上峰，连脸都不要了，怪不得能做出匿名揭举、陷害他人的龌龊事。
沈晔倒是对陈嘉毅的阿谀奉承表现的很是受用，又转过头看向钱义山，
“钱校尉，在场你在北疆资历最深，你怎么看？”
钱义山此刻内心恨不得将陈嘉毅直接拿铁锅炖了，他开了这样一个头，让他们后面的人怎么接？
纵使他处事再圆滑，此刻也不得不逆着沈晔的意思来，否则三五个人一吹捧，这不知水深水浅的侯爷头脑一热，说不定就真要挑起战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鹿血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