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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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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眠逐渐失去意识，迷迷蒙蒙地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声音。
此刻，客厅里。
“林风眠？”李响不太确定地问。
倒不能怪他疑惑，因为，在被赋予了“粉刷匠”这个故事角色后。
他变成了小女孩。
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在凳子上，而且失去了原有个体的意识，他并不认识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啊？林风眠呢？”
“只能先控制他，等明天早上我们再想办法。”
夏雨看着他，说：“恐怕我们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众人疑惑。
他已经挣脱绳子了，或许应该说“她”。
小女孩一闪身，来到杜腾的身边，她的五官带着点林风眠的特色，显示出他们眼前这个人是他们以前的伙伴。
“我现在要杀一个人，有没有推荐人选？”语气轻巧至极，仿佛向超市售货员询问推荐物品。
她轻轻歪着头，慢慢靠近他，说：“要不你来说吧。”
杜腾毕竟是见过许多生死的，十分镇定，等她靠近，一腿将她扫倒，双手钳住她的手背在身后，控制她的行动。
那身手不像是一个六旬老人该有的迅速。
可那小女孩的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小，比起之前用恐吓与更有技巧的方式，她现在更喜欢用更直接的力气。
杜腾居然有些压不住她，李响见状，连忙上来帮忙。夏雨则在后面护着媛媛和李慧，还有杜腾的老伴。
她顶着一张和林风眠极其相似的脸，两人站一起还能误认为兄妹。李响伸手去摇了两下她，吼道：“林风眠你小子醒醒！”仿佛只要声音大她就可以听见然后醒转。
“没用。”杜腾说：“我们还是先捆住她再轮流守着，等到八点去问那个破收音机。”
“警告一次，请勿侮辱系统。”破收音机本机开始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另一边。
林风眠醒来，活动下手脚，然后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短短的手和脚。
还有裙子。
他以良好的心态快速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开始观察周边环境。
麻将馆吵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夹杂着女性尖酸刻薄的声音和尖利的笑声。昏暗的房间，卧室和厨房仅仅用一块木板隔开，离床不远处就是吃饭的桌子，上面还摆着吃完饭没有收拾完的碗筷，木桌上油渍斑斑。
林风眠闻着被子散发出的霉臭味，难受地皱起眉头。转身起来，简易木床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外面立马传来一个声音，“起来了？起来了就把碗洗了！别拖拖拉拉地装病。……八万！”
林风眠心里泛起一阵恐惧，这是原主心里形成的，对他也有一定影响。他努力压制着这股感觉，尽量不让它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只是头越来越昏重，头一歪又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回笼时外面打牌的声音似乎没那么吵了，头也没有那么昏昏沉沉了。
林风眠撑着身体，外面又响起刚刚呵斥她的声音，不过是谄媚的语气：“王总您来了啊，……是、是、是，她能得到您的垂爱那是她的福气，……那今天？……”随后又换了一种娇媚的腔调，矫揉造作得像工业糖精散发的廉价的甜味。“好~她就在里边儿，下次换我再好~好~伺候伺候您。请进吧。”
房间好黑啊，门开了，突然一亮。
那个被称作王总的人和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女人推门进来，女人脸上是假白的粉底，厚重得好像随着说话的频率能掉下粉来，廉价的化妆品和刺鼻的香粉味。男人大腹便便，脸上的油能刮一层下来，腰间的皮带末端甩出一截来，跟水蛇似的晃着，脸上透着嫌弃。
“我说你这儿能不能搞得好点儿，脏兮兮的。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都不来这儿。”
听到这句话女人马上陪笑道：“诶，那不是没钱吗，您这次多给点？”
男人没有搭理她，只是看着床上的小女孩，说：“好了，你出去吧，别在这坏了老子的兴致。”
女人点头哈腰着退了出去，却在关门后啐了一口口水，语带鄙夷的骂了一句。
林风眠皱着眉头，这是他成长历史上没有接触过的事情。
王总已经开始解皮带了，眼神中的渴望和豺狼盯着腐败的肉有得一比。林风眠被他盯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背后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这是小女孩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害怕、恶心到反胃的情绪翻涌上喉头，喉咙酸涩，眼泪从眼眶喷薄而出。
如果说是林风眠变成了小女孩，不如说是他以第一视角在经历小女孩经历过的事。她的情绪已经强烈到完全可以影响道林风眠的情绪了。
这样害怕恐惧的表情在王总眼里居然充满着别样的诱惑。
衬衫的扣子被扯开，散发着汗味，白色的衬衫被汗渍浸得软塌塌的。
豺狼开始对兔子进攻，起身扑住兔子，头埋在兔子的颈窝，感受脉搏中血液的流动，感受血液中散发的害怕的气息，这种猎物无法反抗，生死由他的感觉令他上头。
可惜，兔子已经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兔子，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一刻起，她好像不再是自己。
林风眠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用被情绪淹没的理智思考。
床头插着几个烟头的烟灰缸不见了。烟灰撒了一地。
地上是破碎的沾着血迹的碎片，就像是她破碎的灵魂。
男人倒在床上，抽搐了几下，便安静下来，昏迷过去。
林风眠用颤抖着的手在男人裤兜里摸索，寻找着手机。
“110”
“是警察吗？……我要报案……”
话筒里是一个颤抖着的稚嫩的声音。
十分钟后，警察到现场。
现场是女人的尖叫声，抓狂声。麻将桌还在洗着牌，位置却已经空了人。
“据悉，本市查获一起□□案，嫌疑人被证已身亡，被害人已经得到安置，本案处理结果为正当防卫，……”
小女孩在做完全身体检后被安置在孤儿院，一处软组织挫伤，外伤若干。
林风眠也恢复正常，在逐渐失去意识后，系统播报：“林风眠、李响、杜腾、李慧、夏雨、陈媛媛、何禾通过测试，即将转换到休息区，倒计时10分钟。”
可那时候小女孩真正经历的确实是这样吗?
“你这小妮子敢挠我？！不想活了你？！”
“呜……”小女孩被她妈妈送她的小兔子玩偶堵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妈妈……妈……救我。”
她的妈妈，此刻正在堵着牌。她很高兴，加大了赌注，因为今天有生意。
王总一只手掐着她细嫩的脖子，直至这只小兔子。失去呼吸。这才反应过来。
“妈的……”他骂了一声。
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去外面把那个女人叫进来。
推开门，女人刚想要叫出声来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尖叫声被堵在口腔，只能徘徊着消磨恐惧。
“你怎么把她弄死了！”是女人压低声音的惊问。
“别废话，多少价？”王总看起来面目不善，烦躁地拧着眉头问。
女人颤抖着身体，生怕他的怒火迁移到她身上。
“五万！行不行！你给我处理了她。”
女人没有回答，生她的人，没有回答。
五万成了她的买命钱。
这个腌臜的巷子里，少了一个小女孩，才十多岁，穿着麻布格子的裙子，不常笑，但长得清秀。
她的归属地是在那片第居民区的后面，一个布包，一个土坑。
一铲一铲下去。
后来啊，后来住在那里的人、不住在那里的人也就都忘却了她，那个小姑娘。
再之后，这个地方建成了一个小区，原来的人都搬走了。
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爸爸妈妈来到这里，他们的新家。正在装修。
粉刷匠正在粉墙。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哎呀！我滴小鼻子，变啊变了样……”小男孩的爸爸和妈妈把他抱起，和声说：“唱的真好听！”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是啊，粉刷了吧，这肮脏的地方。
重新粉刷吧。
她是她母亲，也许可以这么说吧，意外的产物。连她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她总是赌着牌，只会让她不要哭。
……
一番搏斗后，林风眠被捆在凳子上。
李慧拿出包里的一个红布条，对杜腾说：“把这个也系上吧，我妈妈说这是保平安的，镇邪。”
李响还笑话她，搞得人家脸红脖子粗地和他争论。
不过系上后，林风眠安分了不少，只是时不时有些失控。就这样度过了半天，直至他恢复正常。
……
林风眠醒转后，想抬手揉揉泛着剧痛的额角，却发现手脚被捆着不能动弹。眼前挤满了熟悉的面孔。
“额……可以把我放开了。”不是自己的声音。更像是自己小时候的嗓音。
李慧等人在听见系统播报后，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此刻正对着林风眠，还有着小女孩形态的林风眠，拿起手机一顿狂拍。
“林哥，你这样子太可爱了吧！好像你妹妹，亲的那种！”
李响则是一顿捧腹大笑，只有杜腾和夏雨还有何禾在敲着收音机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拍了……”林风眠被绑着手没有办法制止李慧，只好无奈开口。
这时候夏雨反而不嫌事大地插了一句嘴：“应该是林哥小时候被迫女装。”一个玩味的笑容。
“那先把我放开吧，杜腾。”
听见林风眠的哀求，杜腾赶紧把他手上的红布条解掉。
一直诈尸的收音机又出声了。
“被测人员即将离开测试场地，非正常态将在进入休息区前解除。”
“恭喜你们，本次测试通过。一分钟后将跳转至休息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