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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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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后,微胖的劳技老师慢悠慢悠地走上了讲台,嘴里还止不住地打着哈欠。
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想要自己变得再清醒些。
“看到屏幕上展示出来的制作过程了吗,没错,我们今天的目标是制作一套木质七巧板~”
句末的“板”字依旧懒懒散散地拖着长音。
鲁好好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一时间还不适应这个劳技老师太过与众不同的教学风格。
“你别看他看着不太靠谱,实际上可牛了。”黄晋泽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偏头向她解释道。
“真的嘛?”鲁好好将信将疑。
“真的!他去年带领我们学校的航模组拿了省一呢!”黄晋泽立马回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兴奋的骄傲。
他漂亮的眼睛像玻璃弹珠一样亮亮的,不加掩饰地直直看向她,像是期待她能再问下去些什么。
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使面上刻意掩饰心中的激动,但是那些发自内心的情绪,还是会从眉宇和字里行间里偷跑出来。
鲁好好轻轻地笑着,看了眼自己的同桌,嘴里揶揄道:“让我猜猜,你不会就是航模组的成员之一吧。”
黄晋泽“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难道我优秀得这么明显吗?”
鲁好好:……我不该问的。
“呵呵,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聪明得太过明显了。”
“那也是因为我优秀,你才猜有我的啊。”黄晋泽微微皱眉,认认真真地反驳道,期间偷看了眼她的脸色,又默默加了句:“当然……你也聪明。”
“好吧,我觉得你说得对。”鲁好好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悄悄上扬。
“好了,也介绍了这么多了,每组派一个人上来领一下材料和工具吧。”劳技老师站在讲台上发话道。
鲁好好闻言,迅速起身前去领东西。回来时却发现黄晋泽正拿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劳技书,仔仔细细看着制作过程。
“屏幕上有啊,怎么不看?”鲁好好有些好奇。
黄晋泽闻言抬头,朝她无奈地笑了笑,“我有点近视,屏幕上有些字比平常小太多,我看不太清。”
鲁好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突然,黄晋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她,“话说,你不近视吗?居然都看得清。”
鲁好好一脸理所当然,“我不近视,一点也没有。”
黄晋泽有些羡慕地抿抿嘴,“哎,既然你眼神这么好,以后课上我万一看不清板书,你的笔记借我抄下呗。”
“那当然没问题。”鲁好好干脆地答道,只是她疑惑,“你为啥不去配副眼镜?”
黄晋泽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别扭,像是害羞,耳朵尖突然就泛起了红。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瓮声瓮气地回答道:“眼镜这玩意儿,丑死了……”
鲁好好失笑,挑着眉朝他说道,“那你最好永远别戴眼镜。”
黄晋泽笑得没心没肺,“这不是有我的好同桌嘛。”
鲁好好:……这种时候不记着我也没关系。
“还是先想想我俩怎么分工吧。”她提议道。
黄晋泽从劳技书里抬起了眼,思考了下,点点头说:“这样吧,这里有图纸,你就照着这个用铅笔在木板上画出分割线。然后我呢,再照着你画的线用小锯子把它们分割开来。最后我俩再一起打磨一下它们的边缘,你觉得怎么样?”
鲁好好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图纸便认认真真地画了起来。
一旁的黄晋泽也没有停下,劳技教室的小木工锯子是要自己安装锯条的,他仔细地从工具箱里挑出一段看着好上手的锯条,对准锯齿方向,小心翼翼地安装。
鲁好好画得很细心,每次落笔都力求精准,那个龟毛程度连一旁看着的黄晋泽都感到自愧不如。
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画好,黄晋泽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鲁好好在一旁无奈地笑笑,本着身为同学兼同桌理应该有的人文关怀,她提醒道:“你小心,别伤到手。”
黄晋泽抬头冲她挑眉一笑,说道:“Believe me.”
鲁好好不好逆着他的意思,只好顺从着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一个人坐在一旁摇着头小声嘀咕,“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但是锯子这种东西又没长眼睛……”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黄晋泽又起抬头有些疑惑地问她。
鲁好好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自言自语呢,你注意看锯子,不用理我。”
黄晋泽点点头,又继续着他的切割任务。
虽然木板大小适中也并不厚重,但是同时也得防止锯的途中木板中间断裂,以及锯歪了的情况。
即使黄晋泽在劳技这方面也一样的得心应手,但也不能否认这确实是项又要细心又要累人的活。
赶在下课铃响得前一秒,黄晋泽终于将最后一块七巧板锯下。
鲁好好有些激动,“我趁刚刚的间隙观察了下我们班整体的进度,我觉得我们的速度一定是数一数二的。”
黄晋泽重重地坐回凳子上,一边活动活动自己有些发酸的手部关节,一边偏头朝她“哟呵”一笑,“自信点,我的搭档,我们'数一'。”
鲁好好听了也朝他笑,难得的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说完,便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散落的工具。
午后的阳光不爱和云朵玩捉迷藏,它总是顽皮地满世界撒欢,惹得最后满屋子亮堂。
阳光刺眼,黄晋泽半眯着眼睛望着女孩照在地上被光拉得长长的影子,鬼使神差地,把手也伸进了阳光下。
在手的影子轻轻触碰到女孩影子背部的一瞬间,他仿佛触电一般,慌忙缩回了手。但脑海里却不断地回放着刚刚的画面,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却自己莫名其妙的,脸又开始发烫。
鲁好好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疑惑回头,却发现黄晋泽似乎是在故意躲避她的视线,她无奈:“你怎么啦,怎么脸又红了?”
语气里有些关切,“你不会中暑了吧?”
黄晋泽顶着张番茄红般的脸,梗着脖子依然不看她。
“你不会真病了吧?”鲁好好又重复了一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向他认真地看过来。
“你才病了呢!”他死鸭子嘴硬,“我……我有事要找朱老师一趟,你这次帮我整理下,下堂课换我整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反应,便匆匆丢下这句话,一溜烟似的跑走了。
只留鲁好好一个人在原地抓不着头脑。
他到底又怎么了?怎么老脸红,不会是对紫外线过敏吧?
鲁好好一边在心里猜测,一边把最后一件东西摆好。
“好好,一起回去?”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鲁好好知道是程镜来找她了。她抬头微笑,学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程镜一样,牵起了她的手,点头说好。
回教室的路上,她俩就像无数对普普通通的要好闺蜜一样,絮絮叨叨地聊着课上发生的一切。时不时推搡打闹,时不时放声大笑。
她知道程镜心里过意不去,独留她一个人和男生一组,整个班里独一份的“待遇”。
鲁好好轻轻地捏了捏程镜的小拇指,很释然地和她说,她并不在意,所以她也不用感到自责。虽然一开始的孤立无援也确实让她感到失落,但是后来和黄晋泽一组,她感觉很放松,也很开心。
“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随口说了个比喻,又用手轻轻掐了掐程镜白嫩的脸颊,安慰道。
然后!这句话就不知道怎么的就该死地传到了薛航耳里。
“听说你觉得和我们泽哥一组是福气,是这样吗?”薛航一脸欠兮兮的表情,很是夸张地说道。
鲁好好一瞬间有点羞耻,飞快地瞟了眼旁边正在做题的黄晋泽,很好,很专注,他没听见。
她摆手示意薛航凑近点,瞪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俩中间又挤进来一个小脑袋,程镜抱歉地抬起头看向她,“薛航…他当时就跟在我俩后面……”
鲁好好:……
“你是不是变态啊,跟着我们干嘛?!”鲁好好暴怒。
“啧,什么呀,我哪有跟踪你俩,能不能不要乱说!”薛航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辜。
“你敢说没有跟着?”这下连程镜也开始皱起了眉头。
薛航慌乱,连忙认错,连带着声音也小了下去:“也不是想跟着你们,我只是单纯地想和程镜说她的东西落在劳技教室,我给带回来了。只是你俩一直说个不停,我实在没机会插嘴……”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桌上替程镜带回来的文具袋。
鲁好好觉得自己简直要无语死,“难道这是我的问题?!”
薛航连忙摆手,伸出了四只手指向天发誓,“我的错,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是个聋子,我根本没听到你说和泽哥一组是福气……嗯?不对……我没听到你说泽哥是福气……嗯?也不对……我没听到……”
鲁好好真想封了他的嘴,要不然一讲话就是福气长福气短,烦死了都!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说了!”鲁好好觉得自己头上那根青筋就快要跳出来了。
薛航一瞬间安静,委屈巴巴地看了眼鲁好好,又看了眼程镜,蔫了吧唧地转了回去。
…………
只是好像没人发现,在角落里似乎是在认真做题的黄晋泽,其实本子上一字未动。而他耳朵尖开始慢慢泛红,这红悄悄染上男孩白皙干净的脸颊,顺势而下,连带着脖颈也沾上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