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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相出阵法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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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只听细柔的声音响起,“恒儿,不要胡闹扰了客人。”
声音很轻柔,责怪的语气倒显得不那么明显。
“知道了,娘亲。”小萝卜头听到后,微微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一旁的郗初白震惊地看着小孩的动作,没料到他还有如此乖巧听话的一面。
走过来的女人端庄淑雅,身上的素白衣衫和她素净的气质很是相配。
她走到了两人一侧,声音轻柔,问:“想必二位来是想谈一谈关于恒儿干娘的事。”
郗初白顿了顿,道:“正是此事。”
“那就先进屋喝些茶,我会将我所知晓的一切与你们说,还望二位尽快帮沈府捉到妖怪。”
女人说完,看向小孩,“恒儿,先去屋里午休,我与客人有些话要谈。”
“知道了,娘亲。”小孩应了话,乖乖地回了房。
两人一同随着女人走进屋院。
屋院很大,院子里种着很多月季花,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最旺盛的时候,一眼望去,满院的鲜红,一地铺洒到屋子前。
院落沿边的草木中一株株兰花也是含苞待放的模样,上面沾染上点点水珠,阳光洒落下来,折射出细碎的亮闪。
“三奶奶好雅兴。”一旁安静的郗玉出了声,声音冷清,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是说这些月季花吗?”女人微顿,看向那满地的花,道:“平时闲来无事便随意种了花。”
郗玉没再说什么,随着走进屋院中的小前堂。
内里收拾的很整齐,两人静坐在圆木桌旁的木凳上,女人很快将泡好的茶水端上来。
素净的茶瓷杯中装着淡绿色的茶汤,瞬间茶香四溢,整个房间充满着淡淡清香。
郗初白将屋内细细打量了遍,随口问了句,“三奶奶,你可知之前的二奶奶住在哪里吗?”
女人身子一顿,说:“不知,府里自我进门时就没人谈起这位二奶奶的事。”
“哦,我曾听沈府老爷说起过,你和二奶奶很像,性格都很温柔,现在看来却是如此。”
“那老爷定是抬举我了,我大抵是比不上二奶奶的。”说着,轻抿一口茶水。
郗初白不再多说什么,静坐在木凳上。
“恒儿的干娘是‘醉满红’的老板娘。”只听女人轻柔地声音响起,“我们母子俩本和她是没什么交集的,可恒儿顽皮,经常偷溜出去。那次恒儿在外落了水,幸得‘醉满红’的老板娘救下他送回府。”
说着又顿了顿,道:“那时我本想着送些重礼,可她硬是不接受,只说她甚是喜欢恒儿,想认他做干儿子。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好拒绝,便应下了。之后,她便经常到府来送些吃食给恒儿。”
郗初白听闻,问:“那你可知她为何戴着半副面具?”
“不知。”女人轻轻摇头,随后看向她,“说实话,我与她没太多来往,只是她总会来找恒儿,又是恒儿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好拒绝。我也常嘱咐恒儿不要与她太过亲近,可小孩喜欢我也是无法的。”
郗初白没说话,一脸认真思虑的模样。
女人眼底露出担忧的神色,问:“莫不是她与沈府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她确有嫌疑。”郗初白道。
女人眼底的担忧更甚,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慌乱,“那可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应该同意恒儿认干娘这件事。”
“三奶奶放心,今日我们便会去‘醉满红’寻她。”
“昨个她还来给恒儿送过吃食。”女人像是想起什么,“怪不得大奶奶后面晕倒了,怪不得......”
郗初白脑袋一转,问:“你可知邺安城有没有发生过和沈府类似的命案?”
女人迟疑了会儿,道:“不知道怡春楼那件事算不算?”
“说来听听。”
“当年那怡春楼发生过一次走水,火势很大,楼都彻底毁了。当时听官府的人说约莫有三十几人失踪,寻不着,便不了了之了。”
随后只听女人微讶了一声,道:“你们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那醉满红的前身不就是怡春楼吗?”
“这么说来,那醉满红的老板娘确实嫌疑很大。”
只听女人啜泣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恒儿认了这干娘,沈府也不至于此。”
郗初白只能轻声安抚,随后跟着郗玉走出了屋院。
走着,郗初白神色认真,琢磨着之前问的话,“总觉得一切太顺当了些。”
随后,看向一旁安静的郗玉,“郗玉,你可有探过三奶奶?”
郗玉道:“她的呼吸、脉相都很正常,看上去确实是个普通凡人。”
“那该是没问题的。”她放下思虑,道:“我们先去醉满红吧。”
“嗯。”
醉满红,依旧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
门口的小厮忙得一身汗,仍在热情招待着客人,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
“客官,来,里面请。”从里面走来了店小二,低着头,声音在吵闹中听得不太真切。
“我找你们老板娘。”郗初白直接问。
店小二依旧微低头,道:“老板娘现在台上,不方便下来。若你们要找她,需要等上约莫一个时辰。”
“难道说你们老板娘还要上台表演?”郗初白一脸不相信。
“若客官不信,可随我来。”
两人随着他走近酒楼,一声声戏腔在内里萦绕。
高台处,围着很多人,全都在听台上的人儿唱戏。
只见那人没有画上唱戏的妆容,仍是一身红衣,红得刺眼,与那戏腔不搭半分,而面容上戴着的半副面具,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愈加靠近酒楼里的高台,听着那声声腔调,那种熟悉感就愈发强烈。
一个个音调传进郗初白的耳朵,她仔细听着,脑海里找寻着相似的记忆。一个愣怔,她想起在那儿听到这种声音了。
“怎么了?”郗玉停下脚步,看向愣住的郗初白。
“郗玉,你还记得我在客栈跟你说我听到的戏腔吗?”
他点头回应。
郗初白接着说,“就是现在高台上唱的戏腔,一模一样。”
没等她有所反应,一旁的郗玉有了动作。
他伸手搂过她的腰身,飞向高台处,身上的素衣带起一阵清冷气息,只一瞬,两人落在了高台上。
台上的人纷纷不满,在下面喊着,约莫就是些什么“你们谁啊?”“给下来”之类的。
郗玉神色不变,看着被打扰而没再唱戏的人。
她对现在的情况不知所措,没有质问两人,甚至没戴面具的另一半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
郗初白在站稳后,就打量起这座高台,想起了记忆中客栈里的高台。她直觉不妙,将酒楼全部环视了一遍。
“她不是客栈老板娘。”
“郗玉,这酒楼和客栈一模一样。”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就在这时,周围的吵闹声停止了,台下围着的客人消失不见,台上那人也化成灰,消失在空中。
一瞬间,热闹不见,取代它的是空旷寂静。
而原本一派辉煌的酒楼一点点染上陈旧的灰烬,转眼间变成了那客栈的破旧模样。
“不好,中计了。我们好像又入了阵。”郗初白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看向郗玉,他依旧是一副淡定模样,眼里的神情没有一丝起伏,只道:“莫慌。”
郗初白听见他的话,没来得及问,就见郗玉出手向空中一挥,一抹蓝光随之泛出。
没多久,木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从上面滚下了一个人,身上被淡蓝色的线捆着。
郗初白一看,是因他们进楼的店小二。待仔细看清他的相貌时,她一惊。
这人不就是客栈里的那个店小二吗?
“郗玉,这是怎么回事?”郗初白看着他,出声问。随后脑子一转,“莫非你来‘醉满红’时就发觉店小二不是人了?”
郗玉道:“不是,他现在也有了气息和心脉,跟正常人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郗初白问,又想起了之前在仙界无聊时看过的各类仙籍,“莫不是遮影术?”
遮影术,由异云阁独创。使用了此法术可以使妖拥有人的气息和心脉,隐藏掉自己原本妖的气味。若是更高一层,则可以伪装成神仙,拥有可以升天的仙骨。当年因着这法术,闹得三界混乱一片,因而已经被禁。
郗玉点头看她,“只能这般解释。”
“可……可那不是已经被禁的异云阁术法吗?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上来?”
“尚且未知。”郗玉道,神色略显不明。
郗初白又想起刚刚在沈府问郗玉关于三奶奶的话,一怔,“难道那三奶奶也用了‘遮影术’?”说着,又像是知道了什么,“若真如此,那她岂不就是‘醉满红’的老板娘,那只九尾狐妖了吗?”
虽是这样问,可她脸上已经染上了确认无比的神情。
“走吧,我们先出酒楼。”郗玉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店小二,“去沈府。”
“可我们不是被困在阵法里了吗?而且不是要找到设阵人才能解吗?”显然设阵的人便是现在在沈府的三奶奶。
“我们的确在阵法中。”郗玉说,声音淡淡,沉稳冷静,补了关键一句,“但是有一点,若是设阵人要设阵,就必须在阵中。”
郗初白微愣,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没想到,原来我们竟然一直都在阵法中。”
“等等,若是像这样的话,沈府又是真实存在的,那岂不是整个邺安城都在阵法当中?”她现在的大脑急速运转着,整个人显得亢奋不已。
“目前看来,确实如你所说。”郗玉道,扯起跌坐在地上被捆的店小二,“走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