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相叙》木若溪

5、第五章

　　谢书意与崔月惜到了归尘殿，这里与宫内的任何地方都不同，没有世俗的雍华，却不失典雅，而且一尘不染。
　　谢书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母妃不喜雍华，所以父皇刻意命人打造的这件的宫殿。”
　　崔月惜点点头，随着谢书意进去了。
　　“母妃。”
　　“娘娘。”
　　他们一同行礼，贵妃见了谢书意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
　　谢书意忽然想到身上的衣服还没换，“没事。”
　　“嬷嬷，给三皇子换衣。”
　　谢书意便随着嬷嬷去换衣服了，大殿内只留下了贵妃和崔月惜。
　　“你是崔氏？”
　　“是。”
　　“可见过其他皇子们？”
　　“并未。”
　　“也是，他们可不愿见你。”贵妃握住了崔月惜的手，“书意会好好待你的，若是其他皇子欺负你，尤其是辞意，沉意和莫意倒不会这么无聊，你大可以找书意，若是书意不给你撑腰，你来找本宫，本宫给你撑腰。”
　　“是。”
　　这时，谢书意换好了衣服过来，“母妃，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儿臣想把公主接入府内。”
　　“不可，哪有还没有成亲就接入府的？”说是没有私心也是假的，毕竟崔月惜是景安的公主，该是进过宫的，既然进过宫，那必然见过谢灵意。
　　“母妃，儿臣明白，但是儿臣有要事要与公主详谈。”
　　“什么要事不能当着母妃的面谈？”
　　“母妃！”谢书意毫不妥协，语气有些严肃。
　　贵妃叹了口气，每次谢书意用这种语气，她就奈何不了，“好吧，你和你父皇说过吗？”
　　“母妃都同意了，父皇定会同意的。那母妃，我带公主先走了。”
　　“公主。”崔月惜怕私用药材之事牵扯到倾竹，便让她在宫门外等着。
　　“倾竹，这是三殿下。”
　　说完，倾竹便向谢书意行礼，“叩见殿下。”
　　谢书意“嗯”了一声，倾竹才起来，“对了倾竹，我给你的信呢？”
　　倾竹小跑到马车上拿出三封信来交给崔月惜，崔月惜看了看，把谢灵意让她给任何一位皇子的信交给谢书意，谢书意接过，却没有拆开 ，“我们先回王府吧。”
　　见崔月惜点头，谢书意直接把人抱到马上，自己也上去，“公主可抓好了？”
　　“我们就不能······”
　　崔月惜还没说完，谢书意就架马向王府奔去，风中还飘着一句“太慢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府。谢书意带着崔月惜直接往书房走去，却被一个奴婢拦下了。
　　“殿下，公主听说你受伤了，吵着要见你。”
　　谢书意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崔月惜，见她没有反应，便道：“不见，再吵扔出去，让她到王府外吵去。”
　　谢书意又看了一眼崔月惜，“公主，这是季颐，王府的掌事，日后若是有事，本王不在便可以找她。”
　　“公主，”季颐向崔月惜行礼，“可要奴婢带您四处逛逛？”
　　“不必，”崔月惜还没回答，谢书意便替她拒绝了，“本王有要事要与公主谈，你先下去吧。”
　　“是。”
　　说完，谢书意便头也不回的带崔月惜去书房，留下了季颐一人，她紧紧地握着拳，嘴中恶狠狠地念了一遍崔月惜的名字。
　　书房中
　　谢书意拆开信封看着信，而崔月惜便在一旁看书，其乐融融。
　　“皇兄，儿时我不与你们商量，便独自答应了父皇去景安，想必你们心中一定有疑虑吧，我知道，就连不问世事的大皇兄也为我的事找了几次父皇，我不想让你们这么操劳的，更不想承认我是个废物，我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我其实也能保护你们的。你们一定会怪我从来没有给你们写过信吧，我不是不想的，就，就是觉得不敢，我怕我写着写着，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很想你们的。
　　皇兄，还有一事。祁安与景安免不了一场大战，但是我不想打仗，万一······我就是不想让其他皇子和我一样，寄人篱下。我相信皇兄一定也不想打仗的，所以，阿灵就一次请求，能不能帮我劝一劝父皇？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保证景安朝廷不会像如今这般无能、腐败。
　　其弟，谢灵意”
　　谢书意看完，眼中隐隐有了些泪光，他扶额掩盖眼中的泪光，对一旁的崔月惜道：“都这么多年了，阿灵还是没学会怎么写信。”说着，他还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尽是宠溺。
　　“殿下，我能看一看吗？”崔月惜小心翼翼地说。
　　谢书意没想到崔月惜仍未看过，一边把信递给她，一边问她：“不是好奇心很重吗？你怎么仍未看过？”
　　崔月惜接过信，“小殿下说不让我看，父亲也教导过我要信守承诺。”她大致的浏览了一遍，问道：“殿下觉得，哪个是伪造的？”
　　“应该是我们收到的，我本来还想，这么多年阿灵的字迹却一点没变，难不成是懒得练字，没想到，确实有人伪装成他。好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多了。”
　　崔月惜又拿出另一封信来，“这是小殿下托我给陛下的，不知殿下可否转交？”
　　“为何不在朝堂上给他？”
　　听了这话，崔月惜的脸上多了一抹红，但是她带着面纱，谢书意察觉不到，她小声地说：“陛下对我的态度不太好，我害怕。”
　　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谢书意还是听到了，他笑着说：“不是三封信吗？最后一封呢？”
　　“那是敷衍景安王的，但是我还有些话要与大殿下说。”
　　“有些难，不能与我说？”
　　“小殿下点名要我和大殿下说，至于其他人能不能说，我不知道。”
　　“大皇兄在这十年间从未见过任何人，我们交谈时也只是在书信上，你要见他，不太可能。”
　　“为何？”崔月惜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因为太子妃生平就体弱多病，大皇兄又是难产而生，自小白头，又中了毒，从小受人嘲笑，所以闭府不出，没有人能见到他。”
　　“那怎么办？”
　　“我另想办法，大皇兄向来对阿灵之事上心，我问问他，公正舟车劳顿，我以命季颐为你准备了客房，先去歇息吧。”
　　“是，月惜告退。”
　　崔月惜刚往外踏出一步，又收回了脚步，尴尬的对谢书意笑了笑，谢书意注意到了，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大婚之夜，我们能不能不洞房？”
　　“嗯？”谢书意似笑非笑，好看的眼睛仿佛在看满天星空，一闪一闪的。
　　崔月惜此刻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这样问，“没事，我先告退了。”没等谢书意说话，她便逃走了。
　　谢书意看着她狼狈的身影，一时晃了神，笑了。
　　“三皇兄，三哥哥······”一个男子在院内大喊大叫，把谢书意吵回神。谢书意摇摇头，猜到是谁来了。
　　他走出书房，见几个婢女正追着一个男子，不让他吵叫，嘴里还喊着“四皇子小心”。
　　“辞意，很吵。”谢书意扶额。
　　“三皇兄！”谢辞意连忙向谢书意跑来，谢书意挥了挥手，让那些婢女离开。
　　“又惹什么事了？”
　　“我们里面说，里面说。”说完谢书意便随着谢辞意进了书房。
　　“说吧，你干什么了？”
　　“我什么可都没干，三皇兄，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给你惹过什么事吗？”
　　确实，谢辞意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是一件事都没有让他操心过，就连在战场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祁安战神，但是谢辞意却十分不喜上战场，除了没有一点把握却必须赢的战役，谢辞意一般只在军营内帮忙，尤其是帮谢寞意的忙。
　　“你来做什么？”谢书意轻敲了一下谢辞意的头。
　　“三皇兄，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我就是闲来无事，又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谢辞意说着，还摸了摸他的头。
　　“我信你？你又不是没上过战场，没受过伤，这种伤你平时不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吗？”
　　“那是对我，向三皇兄这样的娇弱公子，从小没受过什么欺负，我得检查检查才放心。”说完，他就要动手了。
　　谢书意好不客气地拍下他的手，“阿灵来信了。”
　　谢辞意“啧”了一声，“每月都来信，每次都说那么几个字，我都收烦了。”
　　“你确定？”谢书意平淡地说，手中还拿出奏折来批。
　　“哈哈，我就说说而已，阿灵说什么了？不会还是那几个字吧？”
　　谢书意拿出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谢辞意接过信，扫了一眼:“这么多字啊，有进步。”便开始认真看起来了，越往下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书意还是一脸平淡，眼睛一直盯着奏折，看都没看谢辞意一眼。
　　“这是谁带来的？”谢辞意想了想，猜到是谁了，“你信她？她可是景安人，要不是景安人，阿灵也不会这样。”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