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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不知这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景安,崔月惜不禁有了一丝嘲讽,她慢慢走进闺房内,闺房里已经有了几个丫鬟在一旁候着,还有······崔月风。
      “风儿,你怎么在这儿?这不合规矩。”崔月惜顺便坐下,她自小便没有娘,而她又是为了国家而嫁,这些梳妆打扮的自然是由宫里来的人做,免得被人嘲笑。
      “姐姐时时刻刻都在在乎规矩,殊不知盖上盖头出来,我们便永远都见不到了。”崔月风愤愤不平。
      “风儿,”崔月惜伸出手,想要摸他,崔月风考虑到她正在梳妆,便自觉把头低了下来,到了崔月惜能够到的地步,“姐姐知道你不想让姐姐去,但是姐姐去便去了,也不能耽误别家的小娘子啊。风儿不想让姐姐这么守规矩,姐姐便为风儿破上一次规矩,风儿觉得如何?”
      听她这么说,崔月风不由得红了眼眶,“姐姐,我不是,我不是不以国事为重,我只是,我只是······”
      “姐姐都知道,风儿,不过姐姐私心认为,你不适合朝廷,姐姐更不希望你参加那些朝廷的尔虞我诈,离开吧,到哪儿都行,姐姐以前也打探过,孤灯寺适合你,好不好?”崔月惜紧紧握住崔月风的手。
      “好!”
      “好热闹啊!”谢灵意从门外走出来。崔月惜看到了他,连忙把自己遮住,崔月风也站起身来挡住她。
      谢灵意哭笑不得,“皇嫂都为他破例了,何不加上我?”
      “你谁呀?”崔月风一边护着崔月惜,一边死死地瞪着谢灵意。
      “皇嫂,你可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谢灵意直接无视崔月风。
      崔月惜径自照了照镜子,见妆束已完成,便让那几个丫鬟出去了,又轻轻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崔月风,“小殿下。”
      “皇嫂,你可真美。”谢灵意似笑非笑。
      崔月惜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从脸烧到了脖子,“小殿下谬赞。”
      “不知这位是?”谢灵意满意了,这才想起崔月风。
      “这是胞弟,崔月风。”
      “哦?不认识。”谢灵意仍然看着崔月惜。
      “额,不知小殿下来所为何事?”
      谢灵意虽然戴着面具,但肉眼可见,他的眼睛不明的转了转,然后勾起了嘴角,“家常结束,你确定接下来的还要听?”他不指明是和谁说的,只是勾起的嘴角越往上了。
      崔月惜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便认为他说的是崔月风,弱弱地说了一句:“风儿不是外人的。”
      谢灵意没有接下句,径自数数:“3。”
      “2。”
      “1。”
      谢灵意数完了,却迟迟没见人出去,“我可没耐心。”便拿出随身的一把短刀向门前的一把屏风刺去,刀穿过了屏风,只见有一个婢女忽然从屏风后慌张地跑出来,“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既然有外人在,那在下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皇嫂,后会无期。”说完,谢灵意便冲着门外走去,走到那个婢女之前,顿了顿,停了下来,“皇嫂今天大婚,我自是不好干扰,不过你去告诉老皇帝,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想想他的皇位还能做几年。”
      他又突然转向崔月惜,“皇嫂!”
      崔月惜被他这么一叫,吓了一跳。见她受惊的样子,谢灵意笑了笑,“既然不喜欢盘起发髻,那边不盘了,没人敢说你的。”
      说完他就真走了,从容不迫地走出将军府,出了将军府,谢灵意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谢灵意啊谢灵意,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她,也真是闲的。”说完,便消失了。
      “姐姐,现在的质子都这么狂的吗?”崔月风在他走后,发自肺腑地说。
      崔月惜“噗嗤”一笑,“好了,赶紧走吧,被父亲发现就不好了。”,她又走向在地下跪着的那个婢女,慢慢的把她扶起来,“被吓坏了吧,先出去缓缓神吧。”
      “姐姐,你是不喜欢盘发髻吗?”
      “怎么了?”
      崔月风走上前,把支撑她发髻的那个簪子取下,崔月惜的头发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不喜欢,就不要这样弄了,不好看的。”
      崔月惜宠惯了崔月风,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那个婢女说:“麻烦了,能不能再帮我弄一下?”
      婢女怎么还敢说不,连忙扶着崔月惜到了梳妆台。
      吉时已到,崔月惜在万众瞩目下走出来,精致的婚服穿在她身上,红盖头下无人可知她现在是何神情。
      “倾竹。”她转向自小照顾她的婢女,声音略显颤抖“若是不愿与我远嫁,你可以跟着风儿的,我不勉强你。”
      “公主,”倾竹这时已泪流满面,“倾竹要跟着您,至死方休。”
      “好!”崔月惜笑了笑,又转向将军府的牌匾,牌匾下有父亲,有风儿,跪了下来,“月惜今日拜别父亲,从今日起,月惜便为谢崔氏,但月惜定不忘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风儿,后会无期。”说完,崔月惜便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行车几日后,崔月惜的马车在一个悬崖下的一条山路上忽然停了下来,崔月惜不解:“怎么了?”
      “公主,马车出了一点问题,恐怕要等一会儿。”随行的侍卫说道。
      “无事,正好我也想下来透透气。”
      与此同时,悬崖上一个男子一脸平淡的看着前方的几个蒙着黑布的黑衣人,那个男子五官长得不算出众,但绝不平凡,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不染一点杂尘,身着白衣,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痕,嘴角也有了一抹红,白衣几乎快成了红衣。
      “玲珑坊的上等绸缎,宰相派来的。”他不紧不慢地说出来,“也对,也就这样背后偷袭才适合他。”
      “少废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黑衣人便举剑向他刺过来,男子也举起手中的剑拦下那一招,但是身受重伤,力量悬殊,男子的身上又留下了一道痕迹。
      看了看衣服,男子不以为意,心中想道:反正怎么都是死,如今跳下悬崖,希望大一些。他立刻向悬崖跳下,黑衣人不如他敏捷,看着他跳了下去,无奈间,就拿出一把飞刀向悬崖下刺去。
      跳下去的男子本是拿着随身的短刀向悬崖上的石头划去,见了飞刀向他刺去,只好丢弃了短刀,活生生的摔下悬崖。
      崔月惜刚刚平复了糟糕的心情,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但是隔着红盖头,出现在她眼前的始终是不见天日的红,这让崔月惜有些烦躁。
      忽然间有一个人从她眼前摔了下来,崔月惜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随行的人听到了声响,赶快赶过来了,迅速把男子围了起来。男子听到声响,皱了皱眉头,但只微微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丝红色,大概是个新嫁娘吧,男子心中想。
      崔月惜试探性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活着,她立马让人把他带到马车里,并仍随行的大夫替他包扎。不一会儿,大夫满头大汗的走出来:
      “公主,那个人伤势太重了,怕是······”
      大夫没有明说,但是崔月惜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大夫,陛下不是赐了许多名贵药材吗?你看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但是公主,这是名药,是陛下献给祁安王,礼单也早就交上去了,若是祁安王怪罪,又当如何?”老大夫焦急地说,“而且就这么一个马车,他占了,公主怎么办?万一毁了公主的清誉,又该怎么办?这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望公主三思。”
      “您是大夫,应该比我清楚人命的重要,大不了被责罚,也好过见死不救,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好!”老大夫赶紧去去药材熬药,而崔月惜闲来无事,便进了马车。
      “水,水······”男子轻轻地呢喃着。
      “什么?”崔月惜没有听清,头又往下低了几分,这才听清楚了。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倾竹,水。”
      一直在车旁的倾竹赶快去找水,递给崔月惜。这时药也已经煎好了,崔月惜一并接过,一勺一勺的喂给男子,照顾十分周到。
      一天过去了,侍卫禀告崔月惜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崔月惜才通知启程,到了午时,崔月惜一如既往喂药给男子,可男子却一下睁开了眼,见到女子盖着红盖头还在给他喂药,轻笑了出来,崔月惜听到笑声,顿了顿,他的声音很好听,犹如一股冷冽的清泉划过心尖。
      “你醒了?”崔月惜有些欣悦,连语气都带着快乐。
      “嗯。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短短一日便能恢复如初,你用了很名贵的药?我可以还你。”男子语气平常,听上去不像是大病初愈,若不是规矩,崔月惜都想掀开盖头看看他的样子。
      “无事的。”
      “凤冠霞帔,嫁妆多,有多数侍卫侍女还有大夫,你是和亲公主?”男子仔细打量了打量崔月惜。
      “好聪明啊。不知你是?”
      “平民而已。”男子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公主?”倾竹听见马车内有什么声响,试探性问了问。
      “怎么了?”崔月惜掀开帘子。
      “没事,我还以为您在叫我。”
      崔月惜笑了笑,转身一看,男子不见了身影,崔月惜知道他走了,但还是忍不住往车外看了看,却什么都没见到,崔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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