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茶然然

5、第五章

　　喜欢是什么？
　　其实林沄也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的喜欢。
　　-
　　又一个深夜。
　　程海生将手靠在床上，熟睡的林沄碰巧就在他怀里。
　　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的面容。
　　他贪婪地闻着只属于她的气息，只有这时候，他才敢这么放肆。
　　他俯身，薄唇嗳昧地紧贴着她柔软的面颊，轻轻地问道：“为什么…姐姐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林沄不安分地动了动。
　　“姐姐，你告诉我他只是你的同事，可那到底是真的吗？”
　　“为什么…你们走得那么近。”
　　“我不想让姐姐看到我真实的一面，不想让你害怕，可姐姐能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吗？”
　　…
　　程海生说了很多话。
　　他忽地轻轻捏着女孩的下巴，眼神暗沉幽深，“姐姐，你真的…会对他动心吗？”
　　如果这是真的，他想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那个男的，然后将姐姐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他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姐姐，我喜欢你。”
　　林沄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那个人对她说了很多，不过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吧，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不过林沄并未想太多，因为她最近正谋划着一件大事。她决定她要向陆修明确自己的心意。
　　没错，就是表白。
　　可她该怎么做呢？这可把林沄难倒了。
　　林沄上网查询了一下，怎么跟喜欢的男生表白。
　　上面写着：可以送玫瑰花，或者写封情书，亦或是直接当面表白…总之，林沄看得脑壳疼。
　　算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
　　“最近怎么样了，小沄。”电话那头声音响起。
　　“蛮好的，妈。你不用太担心。”
　　“那小程呢？”
　　“小程过得也不错的，你们就不要太过操心了。”
　　“唉现在人老了，常常回想起你和小程小时候，那才叫开心呢！”
　　“小程他啊从小就没了父母，你也要多关照一下他。”
　　…
　　又唠叨了几句话后，才挂断了电话。
　　程海生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
　　那时，她的母亲看他可怜，便收养了他。
　　“姐姐，你说我爸妈去那个地方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呀？”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当年，他爸妈去外地出差。可不幸的是，当地发生了一场地震。而他爸妈正好就在地震发生点，没有幸免，只留下年幼的他独自一人。
　　怕他太过伤心，家里人都不忍告诉他这个事实。
　　林沄也只是微笑地对他说：“你爸妈啊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肯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可能要等很久才回来呢。”
　　为什么人总喜欢念旧呢？
　　或许因为过去的日子是美好的。但它终究只是过去，不是现在。而人们只能不断地通过记忆来再次体会这种美好。
　　从那时起，他们就几乎天天待在一起。
　　她后面总会有一个男孩跟着她，不停地喊她姐姐。
　　母亲将他安排在跟她上同一所小学。
　　那年他八岁，而她十一岁。
　　他性格孤僻，不与其他人一起玩。只有和她在一起时，他才会展现出自己活泼的一面。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去玩啊？”林沄问道。
　　“他们都是坏人，只有姐姐是疼我的。”
　　“姐姐，我能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啊。”
　　…
　　林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了一句，“这个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
　　门口，程海生敲了敲门，“姐姐，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林沄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开门。
　　“买了些草莓馅饼，那时碰巧路过，想着姐姐喜欢吃就买了。”
　　林沄一脸惊喜，她很喜欢吃草莓馅饼。
　　“姐姐，明天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场电影。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看过了呢。”程海生抬头问道。
　　“明天吗？可明天有一个人要来我家呢。”
　　“谁？”
　　“就上次那个男同事。”
　　程海生低头，通过这几天对林沄的窃听，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只是在试探，试探林沄的心。
　　果然，他早该料到的。
　　姐姐，在你眼里，我真的没他重要，是吗？
　　心里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小程？”见程海生脸色不好，林沄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
　　程海生走了，他害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感情。
　　他给她自己的私人空间，不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是不想伤害她，不想让她害怕自己。
　　但…姐姐实在太不乖了呢。
　　不乖到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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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程海生去喝酒了。
　　喝着喝着，少年的眼尾泛红，脸上也有了红晕。
　　一杯又一杯。
　　彭野皱眉道：“程哥，你少喝点。”
　　看样子，少年是喝醉了，口中还不停呢喃：“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声音很含糊，很不清楚。
　　彭野拿起程海生的手机，程海生的手机是亮屏的。
　　他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姐姐那一栏，打了过去，“请问你是程海生的姐姐吗？他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他回家吧。”
　　挂断后，林沄着急地赶来。
　　她不知道程海生今天为什么突然喝酒，还喝得醉醺醺的。
　　在她的印象中，程海生几乎从来都没有碰酒过。
　　似是感受到了女孩的气息，少年微微眨眼，身子不自觉地往女孩身上靠近。
　　林沄决定将他送到自己的家中。
　　少年的身子很是宽大，林沄吃力地搀扶着他，想让他平躺在床上。
　　兴许是喝醉的缘故，少年硬是黏着她不松手。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林沄的脖颈，温热的触觉传来，林沄身子顿时僵住了。
　　“别这样，小程。”
　　少年是真的喝醉了，连说出的话也是胡话。
　　“姐姐，我喜欢你。”
　　“小程，你喝醉了。”林沄抿嘴，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眸子迷离，吐出一口气，“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但手仍抓着林沄不放。
　　没办法，林沄只能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他一起。
　　女孩的手是柔软而又细腻的。
　　他不想松手，即便睡着了，也依旧未松手半分。
　　林沄也只好由着他。
　　她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喝醉酒竟是这样的。林沄发誓，下次绝不会让他再次喝酒。
　　毕竟这也太磨人了吧。
　　那天，林沄只觉得少年只是喝醉了，可殊不知酒精激发的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人往往在神经错乱时才会说实话。
　　程海生醒来，只看到床边留下的一张纸条，“我去公司上班了，你昨天喝醉了，别忘喝床边泡好的菊花茶，正好醒醒神。”
　　他起身。床边果然有一杯菊花茶。
　　茶还是热的，看来姐姐刚离开不久。
　　少年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他忽地笑了。
　　姐姐，我不需要醒神。
　　因为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你觉得我不清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