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下放牛棚的生活》宠灵

3、惊险

　　洛阳，谢谢！
　　无论如何，未来的日子，她会如外祖父期待的那样，爱人相伴，平安顺遂，余生皆有所乐，梦想皆有所成。
　　洛阳一愣，半晌，调笑道“谢什么，你可是我的伴侣，就是别那么凶就好了。”
　　茶淼“?!”
　　她很凶吗？
　　想了又想，茶淼耳不听心不烦，就当没听见。
　　“我想妈妈了。”茶汾委屈的声音袭来，随意的一句话，打碎茶淼努力维持的表面镇定。
　　茶淼揉揉他的头，思绪飘到千里之外，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多年的分散，短暂的聚集，茶淼可以与家人一同面对，却做不到独树其身，展望过去。
　　茶汾小男子汉的心理作祟，憋得眼睛通红，茶淼回神，万千的话，也化作一句轻声的安慰，“他们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事实上，茶淼也不知道今天能否见到父母，风雨已经来袭，未来就如同海上随波逐流的舟船，无法预知未来所会发生的事。
　　可越是这样，就越要保持镇定，茶淼搂着同身高的茶汾，什么话都没说，于妈不忍心别过脸，眼泪掉下来，又匆忙掩去。
　　“太太吩咐了，今天让你们去老太太家拄着。”
　　于妈口中的老太太，指的是顾父的母亲，也是他们的外祖母。现如今在校任职，慈善温柔，有这一手的好字。
　　坐上车，茶淼心思复杂，洛阳与她相处良久，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境，故意夹枪带调道，“你父母为你们打点好了一切，茶淼，你别告诉我，你害怕了。”
　　茶淼泯唇不言，其实她真有些怕，过往的历史，她也了解过，能活下来都是命大，批判、剃阴阳头、殴打。
　　如今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来这里打砸，茶淼对顾家父母的情况更加担忧。
　　尤其是，顾父，大学教授……那些正义感爆棚的学生怎么可能放过他。学生的心理是纯净的，而越是纯净的心理，就越容不得污点。
　　若换做以往，茶淼可以理解，也可以体会，她曾也是学生，自然明白人言可畏，顺风而行，大众的时代，随波逐流，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茶家小舅一路狂奔，泪水糊湿双眼，犹然不觉，依然着急要带两个孩子走。
　　“淼淼，阿汾，快，跟舅舅走。”
　　茶汾几乎是飞一样铺到茶舅舅的怀里，坚强的眉眼也在此刻落幕，哽咽道，“我想爸爸妈妈了。”
　　茶淼来不及思索，效仿茶汾扑倒茶舅舅怀里，眼里啪啪的往下掉。
　　“我也想。”
　　茶舅舅心疼坏了，一边抱一个，一个踉跄，险些都摔了。
　　“诶呦！”于妈接过来茶淼，茶舅舅不好意思解释，“来的太急，有些脱力。”
　　于妈看出门道，变得焦急起来，“先生的车在哪里，我抱着小姐，你抱着少爷，快走吧！”
　　茶舅舅记得自己来的原因，抱着茶汾往下冲，“在下面。”
　　于妈抱着茶淼在后面跟着，路过摔碎的瓷器，险些一脚翻下去。
　　茶淼心有余悸，拍着于妈不甚宽厚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跑。”
　　于妈喘着气，不甚利落道“好。”
　　茶淼脚掌落地，来不及细想，拉着于妈往前跑。
　　到目的，茶舅舅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把两个孩子放到二八杠上，指向后座，“您做后面，汽车引人瞩目，对行动不安全。”
　　“好。”
　　“走喽！”
　　茶舅舅卖力蹬着自行车，路上不时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
　　身后厉声传来“前面骑自行车的那个男的，给我过来。”
　　茶舅舅充耳不闻，凭借对街道的熟悉，一个路口转弯，消散在人群。
　　那男人狠狠抽了口烟，手臂上满是花纹，“娘的，让他给跑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狗腿缠上来，“老大，怎么了，怎么了？”
　　被叫老大的男子，斜睨小弟一眼，“呵，有一个大货，跑了。”
　　小弟们大惊，有人问，“啊！……那要不要去追？”
　　老大抖抖烟灰，看向身后的宅子，抵住后槽牙，目光凶狠，“不管了，先干票大的再说。”
　　茶舅舅绕过行人，停在某一个居民楼，松了口气，警戒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跟随，才把门打开，迅速冲了进去。
　　茶淼跟茶汾甜甜叫人，“外祖母好，舅妈好。”
　　简兮松了口气，张开双臂，“来，让外祖母抱抱。是不是吓到了，不怕啊，外祖母在呢。”
　　茶汾挺起胸膛，自豪道，“我是小男子汉，才不会被吓到，姐姐被吓到了。”
　　茶淼“???”
　　她什么时候被吓到了?
　　洛阳在空间轻笑，爽朗的声音传至茶淼耳畔，“一报到头还一报，始知天网不曾疏。这不就应景了。”
　　茶淼听而不闻，只当没听见，也不想戳穿茶汾。
　　茶舅母忙端过来两小碗汤药，“诶呦，那快把安神汤喝了，要不然晚上惊梦。”
　　茶舅母，本名温澜，是纺织厂的副厂长女儿，擅长一些药理，本身也是一名大学生，与茶舅舅相同的经济学。
　　两人是自由恋爱，在高中毕业，相互见家长，在大学期间，相互携手，步入婚姻。
　　茶淼一边想着，一边抗拒着汤药，“我不需要喝，给弟弟。”
　　茶汾也不想喝，苦着一张脸，怎么都不喝，听到茶淼的话，跑到于妈身后，“我不喝，姐姐需要，给她。”
　　温澜摇头，诱哄道“都得喝，不喝的话，今天晚上可能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茶汾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我喝。”
　　话落，捏着鼻子，把那碗汤，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简兮端过温澜手中的碗，慈祥的看向茶淼，“那淼淼呢？”
　　茶淼苦着一张脸，接过汤药，扑鼻的苦涩差点没给她送走。
　　“外祖母，我能不喝吗？”
　　简兮笑着，手中却是不容置疑拿来蜜饯。茶淼还有什么不懂，茶汾还在嘲笑她，茶淼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险些没吐。
　　好苦!
　　漆黑的夜晚，茶淼才从探听来的消息中了解到，顾父顾母已经被抓去审问，顾祖母洪汝不愿离开，就安守在家属院。
　　此番，茶家是准备出国避难，等事态平稳再回来。
　　茶淼托着脸，疑惑“怎么跟我猜的不太一样?”
　　她原本的猜测是，茶顾两家都会选择留下，顺应历史洪流，全都下放，到时候，有她在，日子虽不如现在，但也能挨过去。
　　洛阳轻笑，为她解惑，“因为你舅母有孕在身，且胎相不稳，出国对于茶家而言，是最稳妥的法子。”
　　顾家与茶家看似是在一个平面，实则相似地方不多，顾家可以算书香门第，茶家更偏向世家，相同的是，两家的老爷子都是军人，对孩子实施的教育也是爱国为先。
　　她也从书中了解过当年的历史，一行行字，光是看着就让人无力，更何况要面临呢。
　　这种情况下，其实可以想到，若舅母没有身孕的选择，谁不想跟家人一起面对风险与国家一起抵抗呢，只是……天意如此，却也正好跟原著重合上了。
　　茶淼满心都在舅母有孕上，难怪要出国呢，其实挺好的，只是她不能陪着了。
　　顾愉回来后就看到，明黄的灯光下，小小的茶淼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脸上的表情隐藏在暗处，孤寂又落寞。
　　身边塌陷，茶淼抬头，对上顾愉关心的眼睛。
　　“淼淼，怎么不上楼睡觉?”
　　窝在暗处的茶汾抢先回答，“想等爸爸妈妈回来!”
　　顾愉这才看见，楼梯遮住的地方，茶汾在那里坐着，嘴角还沾着饼干屑。
　　顾愉头疼，问，“外祖母跟舅舅舅妈呢？”
　　厨房内，茶舅舅探头，“我在这，怎么了？”
　　顾愉看看茶舅舅手中的带血的刀，略显迟疑道，“舅舅，您这是?”
　　茶舅舅有所觉的颠颠手中的菜刀，“他俩饿了，我做饭。”
　　茶淼扯扯顾愉的袖口，小声道，“我不敢吃。”
　　茶舅舅的手艺，茶淼是真不能恭维，她就没吃过青椒糊味的鸡蛋夹着生菜的饭包。
　　顾愉僵着头，试探性问，“舅舅，你做什么饭呢？”
　　“葱香蘑菇，西红柿鸡蛋，大葱拌西红柿，还有一个海鲜汤。
　　啥东西?
　　茶汾一蹦三尺高，“那能吃吗？”
　　他听过小葱拌豆腐，还没听过有大葱拌西红柿呢！

作者有话说

　　“一报到头还一报，始知天网不曾疏。”，出自《隋唐演义》四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