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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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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下午没再去片场,组里请了舞蹈老师,王思文守着他跟舞蹈老师上课。
“阿福”的存在,以男主王尚和躲在角落里窥视的视角居多,跳舞时的“阿福”,更多是留给王尚和漂亮的背影。
陈砚毫无舞蹈基础,专业的舞蹈部分由舞蹈演员来完成,舞蹈老师更多是给他讲授仪态和走坐的细节。
威海的夏秋天气多变,陈砚只在练舞房里坐了两个小时,外面灿金的烈阳就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具压迫感的厚重乌云和刺眼闪电。
雨还没落下来,练舞房的门板先被曾莉敲响。
陈砚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偏头看进门来的曾莉。
曾莉脚步匆匆,边示意老师课程结束,边跟陈砚说:“外面马上要下大雨,孙导把你跟周鹤粼的一场戏提到今天晚上了,先不上课了,跟我过去化妆。”
陈砚在《三问》是个镶边的配角,所以曾莉总共只给他谈了两周的拍摄周期。
他到剧组到的晚,上午跟副导演讨论的拍摄安排是跟剧组安排走,两周内拍完。
但“阿福”这个角色与男主角绑定,几乎没有单独的露脸片段,所以陈砚的安排,其实是跟男主周鹤粼的安排走。
也所以,现在孙舟行那边要根据天气提前他们的戏份,曾莉只能带着陈砚配合。
这次陈砚过来参与正式拍摄,他哥给配备了更充分的后勤设备,陈砚在自己的房车里换好衣服,化妆师就开始替他弄头发的造型。
陈砚靠在椅背上,任由化妆师动作。
旁边曾莉不放心的嘱咐:“阿福是男生,为了不在王尚和面前露陷,他几乎不出声说话,孙导也说过,成片时你跟王尚和的部分以回忆形式展现,做消声处理,所以你基本没有台词。”
陈砚闭着眼睛,没怎么回应。
曾莉又开始讲晚上即将要拍摄的片段:“今天这场戏,你也不用说话,但你跟王尚和有很多身体接触——”
陈砚终于睁开眼睛,淡淡打断曾莉,他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半短的黑色头发在化妆师的操作下已经逐渐变成齐肩的长发,他对身后的曾莉说:“我看过剧本,不用再强调。”
曾莉眉心微皱,再次询问他:“真的不需要替身吗?”
陈砚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敲,然后拒绝:“不用。”
“阿福”是长发,而陈砚本人是短发,做头发花费了整个造型过程最长的时间,轮到给脸化妆时,化妆师反而只简单给他勾了勾眉。
他边给陈砚修眉,边做解释:“长头发一出,你脸型就被修饰了,这么美一张脸,已经有点男女模糊了。”
“电影要放大你的脸,你皮肤状态太好了,等会又要演高中生,素颜出镜反而最自然。外面下着大雨,光线暗得很,已经是层锐化的滤镜,孙导要的就是这效果,明明暗暗、半男半女。”
化妆师换了把刷子:“但你这眉毛太利、鼻梁太挺,所以我得给你修修。”
陈砚睁着眼睛,镜中他的脸部轮廓仿佛被柔化,弯眉、长眼和秀致的鼻梁,给他添上陌生的温柔。
化妆师手腕下移,用细刷轻抹在陈砚下唇:“最后再补点口红。”
化完口红他往旁边撤了撤身体,让后方的曾莉和王思文看:“还行吗?”
曾莉眉目稍松,点点头:“可以。”
王思文则开始收拾要带去片场的东西。
正式的拍摄地点是在处中学,房车停在校门口,陈砚自己撑着把伞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剧组准备的校服套装,校服上衣是女款,有精致的polo领和细窄的袖口。
但晚上的戏份是在教室里拍摄,甚至陈砚大部分时间会坐着,所以他的下半身是条并不搭配的男款长裤。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陈砚接到了宋海潮的电话,宋海潮前段时间在国外出差,回来才知道陈砚跟殷华华的事。
他在对面假模假式的替他妹妹兴师问罪,夸张的指责陈砚是陈世美转世。
陈砚被他逗得淡淡笑了下,他停在教学楼的走廊下,单手收伞,另只手拿着手机跟宋海潮说了再见。
再抬头时,却看见不远处靠在根廊柱上的周鹤粼。
周鹤粼今天晚上没做扮丑扮老的特效妆,露出来他原本的脸,他穿着跟陈砚相同的校服短袖和长裤,但整套衣服都是男款。
大雨天的傍晚,能见度实在低,教室里透出来的光洒在周鹤粼身上,陈砚才勉强能看见他淡淡的表情。
周鹤粼手里拿了根冒着火星的烟在抽,隔着段距离和黯淡光线,他看过来的目光又轻又绵长。
周鹤粼轻轻吐了口烟,他靠在原地没动,但给陈砚指了路:“二楼左转第一个教室。”
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把周鹤粼的声音也润湿了,显出种沉又低的语调,他说:“我下来抽根烟,你先上去。”
陈砚将伞面的水沥干,顺手挂在楼梯口的架子上。
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泥土味,还有丝丝缕缕的烟味,陈砚问周鹤粼:“烟,还有吗?”
周鹤粼从远处收回目光,看向靠在对面廊柱上的陈砚,他指间捏着根烟,另只手摸出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一并抛给陈砚。
看陈砚接到手里,周鹤粼才问了句:“你唱歌的,抽什么烟?”
陈砚低着头拢火点烟,点燃后,他抽开唇边的烟支,烟雾从他唇边逸出,他抬起眼睛反问周鹤粼:“你怎么知道我唱歌?”
周鹤粼出道5年,他在圈里算是有资历的前辈,但他还是太年轻,穿整套校服靠柱站在对面,就是副高中生模样。
他朝陈砚走了两步,从他手里抽出烟盒,抽开时他抬眼轻轻看了陈砚一眼:“网上有你唱歌的视频。”
陈砚轻弹烟灰,扫一眼周鹤粼指间即将燃尽的烟,没什么情绪的问他:“你不也唱歌吗?”
周鹤粼垂眼摁灭烟尾,轻摇了下头,他没再回答陈砚的问题,只转身往楼上走:“先上去了。”
周鹤粼上楼后,走在后方的曾莉和王思文才赶到,看见陈砚指间夹着的烟,曾莉皱了眉:“怎么突然开始抽烟了?”
陈砚看着指间缓缓燃尽的烟头,说:“试试。”
他没等曾莉再说话,转身问王思文要了水喝。
王思文递给他水,难得多问他一句:“呛?”
陈砚皱眉偏头咳了两声:“有点。”
刚刚第一口烟吸进去,他就被呛的喉管发痒,但他硬是在周鹤粼面前忍住了,这会那股呛人的余韵过去,他只觉得又苦又涩。
往楼上走时,陈砚轻轻转了转右手拿着的打火机,点烟时他将烟盒和打火机分了手拿,刚刚周鹤粼只抽走了那包烟,打火机还留在他手里。
他没有提醒周鹤粼,也没想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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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拍的是“阿福”性别的揭露戏,正式开拍前先走戏。
陈砚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周鹤粼隔着张课桌立在他前方,孙舟行坐在监控器后方拿着麦克在说话,他下指令,周鹤粼和陈砚跟着指令动。
“好,王尚和就站在那个位置,停脚,上半身前倾,去扯阿福的头发,这里他还不愿意相信阿福是男生,所以他在试探,王尚和动作要轻。”
教室内外极其安静,只有淅沥不断的雨声,陈砚睁着眼睛看周鹤粼,配合着他的动作微微向后靠。
周鹤粼的手从侧颈而来,轻轻穿过陈砚的长发,动作间他的手带起来细微的痒,但陈砚没有避开,他只仰头直视着周鹤粼。
穷凶极恶的王尚和也有青涩的少年时代,所以在跟陈砚拍摄回忆戏份时,周鹤粼并不需要化那些扮丑扮老的妆容,他只干干净净露出自己本来的脸。
陈砚的背抵上了后排冰凉的课桌,周鹤粼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后颈。
他们的距离在动作间拉近,周鹤粼太高,身形几乎挡住了头顶所有灯光,两个人在蒙昧光线里对视着。
然后周鹤粼突然低低出声:“放松。”
陈砚眼睫轻动,移开与周鹤粼直直相对的视线,一手撑住后方的桌面,轻挪了挪腿。
但木制的课桌太轻,陈砚没控住自己的力道,课桌轻晃,周鹤粼的手向后探来,稳稳扶住了陈砚的后背,阻止了他不稳的趔趄。
陈砚刚在周鹤粼的支撑下站稳,那边孙舟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阿福把裤子脱了。”
他坐在监视器后方,语调平静,似乎在跟身边的助理说:“给他找条校服裙子来,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