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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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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直接往陈砚脸上吹,他在风里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周鹤粼。
周鹤粼很高,低头沉默的站在黯淡光影里,陈砚看不清他的脸,也追不到他的目光。
沙滩上高杆灯的灯光投过来,惨白的光缓缓笼住陈砚和周鹤粼的半截裤腿,但陈砚仍然看不见周鹤粼的脸,于是他收回目光问:“你怎么来这了?”
视角余光里,周鹤粼提了提裤腿,陈砚看见他筋骨分明的手指,然后他蹲下在陈砚旁边,反问:“这?”
陈砚没看身边的人,随手捡了颗石头敲了敲脚下:“这。”
周鹤粼看一眼身边蹲着的陈砚,陈砚的头发有点长,被风吹得像是飘荡的火焰,他收回视线看向无际的海:“我过来找你。”
周鹤粼说话时像是故意控着节奏,他慢慢才补充完后半句:“刚刚的话没说完。”
但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话可说、也没什么旧可叙。
就算是在四年前周鹤粼还没进圈,他们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朋友关系,他们并不相熟,所以陈砚问:“你想说什么?”
身边的周鹤粼像是笑了一声,他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刻意控制嗓音的时候可以冷漠也可以缠绵。
这会他这声笑却显得有些懒,懒得不藏任何刻意的情绪,他说:“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陈砚顿了顿,扔了手上捏着的石块,风吹得他眯了眯眼,他说:“因为火了。”
周鹤粼像是有些疑惑,再次偏过头看他:“什么意思?”
陈砚始终没看周鹤粼,只挺无所谓的说:“去年冬天,我跟朋友在酒吧唱歌被拍了,视频在网上火了,然后现在,就来拍电影了。”
手机上曾莉打过来第二个电话,陈砚站起来,他终于轻飘飘看了眼周鹤粼:“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鹤粼在原地看他离开,陈砚依旧穿他那双发旧的帆布鞋,脚步懒慢的踩着沙地走,他没回头,也没接起手上不时亮起来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8点,陈砚被王思文叫起来,他坐在沙发里看昨晚发酵的林篆修的最新情况。
曾莉站在茶几前说他:“昨天你刚到这里,不打招呼不接电话,不识路也不让思文跟,大晚上联系不上,我们找好久都没看见你人。”
陈砚微低着头,像是根本没听曾莉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新闻上写林篆修昨晚被紧急送医,身体检查结果没有大碍,只是骨折和皮外伤。
今天凌晨,林篆修还在公开的社交帐号上跟粉丝媒体报了平安。
昨晚的事情曾莉点到即止,她将早餐摆到茶几上,垂眼时扫到陈砚的手机屏幕,她看一眼陈砚困倦的脸,说:“这事倒是让周鹤粼破了个例。”
陈砚放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他听曾莉继续说:“周鹤粼来威海两个月,昨天晚上是头次跟孙舟行请假。”
陈砚抬眼看曾莉:“请假?”
曾莉点头:“林篆修这事毕竟是意外,看着挺急,周鹤粼昨天晚上连夜走的,去马赛。”
手机还拿在手里,陈砚靠着沙发背,罕见的追问一句:“他几点走的?”
曾莉示意陈砚吃东西:“不清楚,我昨晚出去找你的时候,他那助理已经提着行李箱等楼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点到哪里,陈砚再低头时,手机屏幕上已经跳出来新的页面。
林篆修的事情正热,娱乐博主紧抓热点,写了吸睛的题目,在条理清晰又大胆的分析他跟周鹤粼的纠葛感情。
除去歌手身份,林篆修还是香港老牌电影公司的太子爷,他张扬的在媒体镜头下长到30来岁,各种混事做尽,却唯独没有谈过男女朋友,他的性向成谜,而在外界看来,周鹤粼几乎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媒体拍到过他跟周鹤粼同游巴厘岛、也拍到过周鹤粼多次现身他的演唱会,林篆修本人更是在面对采访时坦言周鹤粼是他最独特的朋友。
香港媒体牙酸的称周鹤粼是林篆修等待多年的“真爱”,围绕着两个人有许多暧昧传闻,但当事人都没有公开承认或者澄清过。
这条博文附了凌晨周鹤粼现身上海机场的照片,博主尤其明白如何调动网友的好奇心。
他没有直接告知结果,而是以反问的语气写:在威海闭关两个月没露脸的周鹤粼,为何会在今天的大清早出现在上海国际机场。
林篆修比周鹤粼大8岁,他在内地的人气远不如如日中天的周鹤粼,周鹤粼的粉丝不认半点绯闻。
他们只以老板或老师定义两个人的关系,所以这条分析博的评论区已经剧烈的吵了起来。
周鹤粼的人气是实打实的,陈砚刷到这条消息的功夫,他已经登顶了清晨的娱乐热榜。
陈砚关了手机扔进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非常开胃的清粥和小菜,米粥的香气氤氲室内,他却突然没了胃口。
曾莉拿着电话从窗户边走过来,她示意陈砚接电话:“你二叔。”
陈砚接过手机,他低头坐在沙发里,最开始他只望着浅咖色的沙发面安静听对面陈誉闻说话,偶而才嗯两声。
这通电话要结束的时候,陈砚终于抬起下巴,他轻声说:“二叔,我不想演这个话多的警察,我要演那个跳舞的男人。”
曾莉坐在旁边突兀的皱了眉,她低头翻出来剧本大纲。
《三问》题材边缘,陈砚的角色是陈誉闻挑的,这是陈砚出道的处女作,陈誉闻精挑细选出来个安全的、讨喜的、露脸多但不需要太多演绎技巧的角色,但陈砚在这关头说不要。
曾莉往后翻陈砚口里那个“跳舞的男人”,“跳舞男人阿福”的剧情只在后期男主角的回忆里出现。
这是男主角学生时代的性.启蒙对象,他以男人扮作女人,出场时总伴随着红妆连衣裙和大量的舞蹈动作。
从功利角度来说,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从观众观感来说,这是个镶边“工具人”,最戏剧的是,这个角色是有舞蹈功底的胡听云昨天刚宣的。
…
傍晚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陈砚坐在地毯上拿着手柄玩游戏,隔着张门板,是强.硬的孙舟行和更强.硬的曾莉在说话,宾馆的门不妨事,两个人的声音朦朦胧胧泄出来。
“…我就问你,他能跳芭蕾吗?”
“没什么能与不能,陈董将这个项目拿给您,是相信您,放个小孩进去的小事…”
孙舟行似在冷笑,他反问曾莉:“这是小事?”
手机在旁边连续震动两声,陈砚看了眼新收到的消息,站起来拿了旁边的外套和车钥匙,他前脚出房间的门,后脚王思文就在后方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陈砚开着车在雨夜里进了市区,他将车停在处商业街入口,自己下车进了楼上的酒吧,王思文拿着车钥匙在后方停车。
外面雨幕喧嚣,但酒吧内的嘈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陈砚刚进酒吧大门,就有酒保迎上来替他带路,他沉默的看一眼对方,跟着人绕过几根黑金的玻璃柱,看到了窝在沙发里的宋海潮。
宋海潮咬着烟,又在酒保的单子上签了堆酒,他笑觑一眼低头挑酒的陈砚:“以后咱能别自己开车吗少爷,我7点半给你发的消息,看看,现在都9点了。”
陈砚没抬头,只将自己右手提着的外套兜头扔过去,坐在宋海潮旁边的女人惊叫一声,宋海潮拿开衣服,笑着拍拍她的胳膊:“你去厕所把刚那女孩叫回来。”
宋海潮撑着下巴看陈砚:“你挺能磨,你女朋友在这紧张的等你俩小时,刚去厕所补妆去了。”
陈砚面色不动,手里捏了个广口玻璃杯,他喝两口杯中酒,淡淡问宋海潮:“我女朋友?谁?”
“我妹啊,除了她还能有谁。”
陈砚看一眼宋海潮,说话的语调还是轻,但话里已经有明显的情绪了:“你没说她在这。”
宋海潮笑的挺恶作剧:“说了那还能把你叫出来么,昨天我俩还在青岛呢,她听说你过来这边了,心心念念要我顺路来看看你,顺屁路——”
话说到这,宋海潮视线飘向陈砚后方,他随手灭掉烟:“这么快就过来了。”
陈砚没回头,但接着就有偏甜的香氛味道钻入鼻腔,宋楚楚挨着他坐到了旁边,女孩叫他名时总是拖着轻轻长长的尾音:“陈砚。”
他们从小就认识,所以什么话宋海潮说起来都没负担,他当着陈砚的面嘲讽宋楚楚:“见了这面能怎么?”
宋楚楚并不理会对面的人,她只扶着陈砚的胳膊,凑近观察他的脸:“你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
陈砚确实有点烦,说不上来的烦,晚上他在这家酒吧喝了挺多夹冰的酒,喝到11点多,酒吧里的人不减反增,他被宋海潮弄上台唱了两首特别燥热的歌。
陈砚有挺多上台做表演的经验,初高中时他穿整齐的黑西装在严肃的剧场拉琴,大学前两年他跟乐队的人在酒吧或草坪给懒散的路人唱歌。
这会他头发凌乱、穿件印着夸张花纹的宽大T恤,懒懒站在浅金色的灯光下,冷着脸给酒吧里的人唱节奏强烈的摇滚。
他没太讲究,甚至像是随随便便乱唱,他的声音被音响无限放大,清透的少年嗓音仿佛被撕开般带着破碎。
晚上这两首他唱的不好,但下台的时候仍有挺多人来找他要电话号码。
宋楚楚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彰显身份,不让陈砚跟任何人交换联系方式,走到处人少些的走廊时,陈砚扯开宋楚楚的手,低头看她一眼:“行了。”
宋楚楚不理会左右经过的人,被扯开后反而用两条胳膊缠住陈砚的腰,她将下巴抵在陈砚胸膛处,仰头看着陈砚的脸,撒着娇说:“陈砚,你亲我下。”
她不吝于向陈砚表达喜欢,什么大胆的话都敢说,以前面对她的热烈示好,陈砚总是淡淡拂开。
但今天陈砚像是确实喝多了,他被宋楚楚抱着站在原地,没先推开宋楚楚,反而轻轻勾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陈砚的呼吸里是冰凉的酒气,在他极近的注视下,宋楚楚眼睫轻动,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但陈砚只是勾着她的下巴,再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垂眼看着女孩近在眼前漂亮的脸,像是在观察、也像是在思考。
他观察着宋楚楚脸上的期待和紧张,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低不下去头,直到宋楚楚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细声细气的问他:“…怎么了啊?”
陈砚似乎被她这句话唤回神,他眉心轻动,收回自己的手,再次扯开宋楚楚的胳膊:“松手。”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陈砚坐在车后座昏昏欲睡。
前面开车的王思文转头问他冷不冷,陈砚才发现自己的外套被穿吊带短裤的宋楚楚穿走了,他轻摇了下头,偏头靠住车玻璃闭上眼。
进组《三问》之前,陈砚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影拍摄,那天夜里王思文开车将他从酒吧带回去,他刚下车,就被曾莉拉进了影棚。
他染了头发、装了假发、化了阴柔的妆容、穿了露肩颈的衣服,他在外形条件上无限接近于“阿福”,但摄像师镜头里的陈砚是木的,陈砚只是陈砚,他拍出来的照片毫无角色的灵魂。
孙舟行是苛刻又挑剔的,他本来不会管定妆拍摄的琐事,但陈砚的表现实在不能让人满意。
陈砚的个人存在感太鲜明,他不融入角色、不成为角色,他身上有浓重的割裂感,他依旧是披着“阿福”表皮的陈砚,他半点不愿意为角色隐藏自己。
进入工作状态的孙舟行完全不讲情面,陈砚不行,他就当着众人的面骂他、冷着脸跟他磨和耗,骂到最后,他当着所有工作人员刻薄的评价陈砚,说他完全吃不了这口饭。
那天整个棚里的工作氛围极其窒息,几乎没有人敢大声说话,陈砚在棚里待了将近6个小时,终于得出来两张差强人意的照片。
结束的时候曾莉脸色全黑,陈砚倒跟以往差别不大,他的情绪似乎没怎么被影响,离开时外面依然在下雨,王思文替他撑着把伞,他还自己接到手里,慢慢悠悠的踩着雨往回走。
走回宾馆时陈砚收了伞,意外发现楼下停了辆SUV,车前盖上积了挺多水,像是停在原地许久,车门是拉开的,周鹤粼抻着腿靠着车门坐,正低头在看手机。
陈砚轻飘飘的视线微顿,大明星从马赛回来了。
听见动静,周鹤粼抬头看过来,他的目光在陈砚脸上一扫而过,顶流在私底下挺会做人,他率先跟陈砚说话。
他问陈砚:“头发就染回来了吗?”
陈砚轻甩了下伞面上的水,垂下眼睛,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周鹤粼的声音响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他看着陈砚的侧脸,说:“那挺可惜。”
陈砚终于偏脸看他一眼,只一眼,他没再在原地停留,转头就上了楼。
…
胡听云是这两年的主流男偶像,他强.奸女粉丝的事影响极恶、发酵极广,事件刚被曝光就已经有警方的涉入。
舆情当头,《三问》的公关处理迅速又聪明,官博在事发当天就发布了跟胡听云方的解约声明以示态度,不止如此,宣方还借这股热潮做了电影的前期预热。
发布与胡听云解约声明的第三天,《三问》方已经推出来崭新的、漂亮的“阿福”陈砚。
新“阿福”的出现,代表他们已经彻底放弃胡听云,在引起众怒的胡听云事件里,更添了大快人心的爽点。
崭新的“阿福”在照片里矜持的侧着脸、垂着眼,他脸上尽是懵懂又干净的温柔,但勾起来的眼尾又藏着不自知的媚和美,陈砚收得大票喜爱是舆情反应下的必然结果。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是顺势而为的好结果,电影热度攀升、陈砚作为新人名气大涨,但也就坏在他高涨的名气和那张被人夸的脸上。
在陈砚的个人热度持续攀升的时候,有野生博主放出来几张他的近照,博主定位在威海市里的某家酒吧,文字部分她只写了个“呃…”,配图就显得更加耐人寻味。
照片里的陈砚发色鲜明姿态松散,前两张他表情乏味的被群花花绿绿的男女簇拥在中央。
后两张则是他跟个穿吊带的女生亲密搂抱在一起,最后那张照片里他低着头,女生仰着脸,两个人几乎是暧昧的亲在了一起。
像是被人引导似的,这几张照片甫一出现,就立马登顶了娱闻热度的榜首。
胡听云的强.奸案就发生在酒吧,这两天关于男女两.性的话题讨论度高涨,而刚以干净、温柔形象露脸的陈砚就撞在了这枪.口上。
晚上十点半,曾莉在房间里挂了个线上会议,陈砚撑着脸靠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视频对面是剧组和公司的负责人,陈砚这件事不仅影响到他本人,还严重败坏了剧组的口碑。
孙舟行是最看不惯陈砚的,当着几位老板和主演的面,他直接冷着脸逼.问陈砚:“你过来第一天,肯定有人跟你说进组就要封控管理,你跑出去跟谁打招呼了?”
他转而看向曾莉:“你是当着面跟我保证的人会听话,这就是你们口里的听话?”
陈砚没说话,但挺多人替他找借口安抚孙舟行的情绪,他这件事撞在了最尴尬的时间点和事件点上,出道即翻车。
胡听云的事件正盛,大众正处在对两.性感情的敏感期,陈砚就打破刚被塑造的干净形象,反以纵横夜场的“凌乱私生活”形象打了刚夸完他的观众的脸。
胡听云后就是陈砚,舆论风向大转,两起事件让《三问》败掉了观众的好感、也彻底丢掉了观众的信任。
负责宣发的胡总在视频对面说:“…这事儿跟小砚本身关系不大,年轻人去酒吧喝喝酒唱唱歌多正常,还是这段时间的网友太敏感,尤其是男明星,他们这会看不得男明星跟女性素人相处,稍微越点界、拉个手,他们就集体高.潮了。”
陈砚随手滑了滑平板上网友的评论,跟他相关的讨论下,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惋惜他这张脸,说他不该作死,不然以这种班底出身,星途坦荡一片大好;有人说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说他必然是下一个强.奸犯。
有人说是他的熟人,说认识他,说他从来都是个黄毛混子,就算进了娱乐圈,也改不了本性。
但陈砚是个新人,毫无根底毫无过往,他背后的《三问》才是更大的活靶子,所以更多人都将责任推到了《三问》身上。
孙舟行的严格众所周知,流传最广的,是拍摄电影《下马》时,他从群演里选个不露脸的马夫都轮了百来号人,所以这次孙舟行刚出山,就跟《三问》同时挨了骂。
网友怒斥《三问》的选角,说电影风水不好,宣一个出事一个,他们唱衰孙舟行,说他也被资本蒙了心,现在是什么烂人都敢收。
他们还集中成相当大股力量,要求《三问》再次重新选角,给观众个交代。
陈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目光扫过无数账号id和头像,叫嚣着重新选角的人里,有相当多是顶流周鹤粼的粉丝。
周鹤粼的粉丝们生怕他转型的重要一步出错,他们愤怒的责怪陈砚,让他别拖后腿、让他别当那颗坏了整锅饭的“老鼠屎”,他们说周鹤粼进组碰到他这种人是倒了大霉。
陈砚的照片冲上热榜时就已经被压下去,舆情后的讨论不可控制,只能等事态自然冷却。
但孙舟行上了年纪,他的脾气越发古怪,他在会议里紧揪住陈砚不放:“所有人都在组里安分待得,你待不得?”
陈砚终于在此刻抬头,他轻飘飘扫了眼面前的电脑屏幕,他的视线掠过主演周鹤粼的头像框,周鹤粼从头到尾都在线上会议里,但他始终没发一言。
参会的人不少,周鹤粼的头像框被挤压的窄小,隔着段距离,陈砚看不清周鹤粼的脸,但莫名其妙的,他看见了周鹤粼黑色的眼睛。
不过屏幕和镜头互相交错,他在这方跟周鹤粼对视上,镜头里的周鹤粼却不会是在看他。
陈砚撇开视线,他偏头看向身边脸色不佳的曾莉,终于第一次在晚上这场会议里出声。
会议内外有瞬间安静,陈砚淡声问曾莉:“曾姐,我没看合同,进这个组,也不能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