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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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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男星胡听云强.奸女粉丝的消息爆出来的当晚，陈砚一行人落地了威海市郊的某个渔村。
这里是电影《三问》的取景地，夕阳西下，三辆黑亮的豪车停在老旧的宾馆门口。
陈砚弯腰从中间那辆宾利里出来，等在宾馆门口亲自来接他们的是《三问》的制片和副导演。
陈砚的经纪人曾莉早已提前过去跟制片寒暄，陈砚没挪步，就靠着车门吹风。
他的生活助理王思文晚一步下车，拿了件外套过来问他冷不冷，陈砚抬手掖了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淡淡摇摇头。
取景地在处偏僻渔村，组里包了镇上所有的宾馆住宿，所以陈砚面前这几栋楼里，住的全是剧组里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他停在原地，也能感受到明里暗里的各种打量。
《三问》是名导孙舟行时隔8年再操刀的作品，业内很多人都猜这是他的封山之作。
为在这部电影里露脸，饶是火爆如胡听云，也跟同期的流量男星互扯了半年的头花。
昨天《三问》的宣方刚宣了胡听云的角色，他的名字在各大网络门户上占了整天的头条，热度正高。
今天胡听云就被警方请过去协助调查，而晚上，陈砚已经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巧合的时间节点，陈砚空降剧组，不管在有心还是无心人眼里，他都是抢了胡听云的角色。
在娱乐圈里，许多机会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抢到手是有本事。
但和粉丝千万的胡听云比起来，陈砚实在是太“糊”了，“糊”到查无此人、无人认识的程度。
此刻大摇大摆停在门口的一行人里，最有辨识度的居然还是正跟制片人说话的曾莉——曾带出过影帝、带飞过视后、只存在在传闻里的曾莉。
曾莉以铁血手腕闻名，不管是大咖还是糊咖她都不伺候，5年前她在片场骂哭某男星的消息在新闻上挂了两周。
事后她被男星的粉丝追着骂了半年，多方施压下她都没公开道过歉。
这会她却挺柔和的向后招了招手，她脸上挂着罕见的笑，叫身后人的名字：“小砚，过来这边。”
后方始终靠着车门的男生这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到门口的光影下，围观的人也终于看清楚陈砚的脸。
最先攥住人视线的是男生头顶亮丽的橘色短发，特别漂亮特别抓人的颜色，视线下移，是双略有些狭长的眼和尤其精致的挺鼻薄唇。
男生尤其年轻，他眼里是冷漠，脸上是不耐烦。
他站在曾莉旁边，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白T恤和低腰黑牛仔裤，脚上是双发旧的帆布鞋。
他露出来的皮肤尤其白，除却艳丽的发色，全身几乎只有分明的黑白两色。
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叹，陈砚的人气和胡听云确实毫无可比性，但如果单论脸孔身材，胡听云是拍马也追不上陈砚的。
他们在门口短暂的寒暄，曾莉带着陈砚认了人，陈砚对热情的制片和副导演也表现的不冷不热，话不想多说手也不想握。
曾莉在旁边替他打圆场，口吻像是维护家里不懂事的小孩，说他是坐整天的车坐累了。
立刻就有人要把他往楼上的房间里引，陈砚没再拒绝，宾馆里没电梯，他跟着人踩楼梯往上走。
他一动，身后就有三个人跟着他动，除去抱着包的王思文，还有两个提着行李箱的高大保镖。
娱乐圈穷极奢华，跟大热流量明星比起来，陈砚的排场并不算什么，但在孙舟行的组里，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
最基础的一条，是进组的演员或工作人员最多只能带一个助理。
孙舟行厌恶极了明星大咖被前仆后继“伺候”的场景，十多年前他在某个访谈上就讽刺过：“下了戏十个人围着他，我找他说句话都凑不过去，还得让人帮我传话。”
但今天陈砚的三辆豪车就嚣张的摆在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不包括门口替他忙碌的经纪人，他已经领了三个人上楼。
这在孙舟行的组里是独一份的特殊，他的到来像是火星入油锅，引燃了枯燥的剧组生活。
陈砚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他被人带着上了宾馆5楼，引他们的人挺热情负责，路上还在不停的替他做介绍。
比如他的隔壁住的是谁谁谁、他的对门住的又是谁谁，比如主演们夜戏多下戏晚、房间都安排在楼梯口，出入不会吵到他休息，又比如他们体谅陈砚第一次进剧组，怕他生活不习惯，让陈砚有任何问题随时找他…
那人嘴没停过，不太敢怠慢这位少爷，但陈砚特别安静，不止他安静，他身后跟着的人也安静，他们只跟着人走。
到房间陈砚看了自己接下来两个月要住的地方后，也没表达任何不满，直到那人要跟着陈砚进房间时，两位保镖才抬手拦了把。
等人讪讪的离开后，陈砚从王思文那拿了衣服进浴室，他湿着头发出来时曾莉已经上楼来。
她站在窗边打电话，王思文在里里外外的收拾房间，这么一会功夫，他就从门缝下捡到数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卡片和乱七八糟的纸条，其中甚至还夹杂条女士的蕾丝内.裤。
曾莉见怪不怪，只嫌恶的皱眉，两个保镖帮忙拿软垫去堵门板下的宽缝，陈砚拿了瓶水懒散的坐进沙发里。
房间的窗户大开，咸腥的海风断续涌进来，将陈砚的湿头发吹得凌乱。
曾莉挂了电话，拿出条毛毯盖上陈砚的后背：“七点半下楼吃晚饭，你露个脸也认认人。”
陈砚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他从窗外收回视线，淡淡说了件不相干的事：“周鹤粼多火啊，他也舍得整整两个月都耗在威海。”
注意力经济时代，热点与流量扎堆，那么周鹤粼就是时下内地娱乐圈里不可撼动的顶级流量。
他的明星效应、商业价值以及各种维度的影响力都高居榜首，他的一举一动都裹挟着浩大的关注，他是名副其实的“顶流”，也是《三问》最早定下来的绝对男主角。
作为孙舟行的男主角，早在两个月前，他已经低调进组。
曾莉找了风筒过来，她对周鹤粼的兴趣不大，话说的冷静客观：“周鹤粼转型第一步就搭上孙舟行，这是空前绝后的水平，他当然得安分。”
陈砚偏头避了避曾莉手上的风筒，推拒道：“不想吹。”
曾莉不知道陈砚和周鹤粼曾经算是认识的关系，只问他：“怎么突然对周鹤粼感兴趣了？”
陈砚停了手上擦头发的动作，轻抬眼皮看一眼曾莉，他眼睛的形状偏长，稍微动一下就有明显的弧度，但他的眼瞳里却少有笑意。
陈砚的声音清凌凌的，轻声反问曾莉：“问一声就是感兴趣了？”
曾莉不置可否：“不管感不感兴趣，晚上吃饭几个主演和导演都在，你到时候就能见到他。”
陈砚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镇上条件有限，晚饭也只是在宾馆一楼单独辟出个包间，陈砚踩着时间点到，但推开发潮的房门，屋中央的圆桌上已经围了大半圈人。
孙舟行也在，老导演头发花白脸皮起皱，被人围在主位上，正侧着脸跟身边的年轻男人讲话。
陈砚大剌剌的在门口露脸，包间内有瞬间安静，挺多人将视线凝在他身上，坐在孙舟行另一侧的是提前下楼的曾莉。
看见陈砚，曾莉从座位上站起来，尤其自然的招手示意陈砚往她那边去：“小砚，过来这边坐。”
人多的场面，陈砚不会下曾莉的面子，即使他并不想绕过大半个房间坐过去，他还是沉默的动脚了。
他越过围着圆桌的男男女女，越过姿态矜持的老影帝和表情淡然的年轻顶流，坐到了孙舟行的左手边。
曾莉轻扶了下他的肩膀，她隔着陈砚跟孙舟行说话：“这就是陈砚。”
曾莉是将陈砚介绍给孙舟行，也是将陈砚介绍给这满屋子的人，她的介绍一如既往的简单，没有履历没有过往，只有个名字。
但她以往带的是国民度极高的影帝，现在只是个无人认识的透明。
老导演顺着曾莉的话偏头看陈砚，他年纪到了，但面容跟慈祥沾不上半点关系，耷拉的眼皮藏不住他尖锐又直接的目光。
陈砚面色不动，坐在位置上任他打量，直到曾莉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淡淡偏头叫了句：“孙导。”
在座挺多人也是头次听见陈砚说话，他声音清语调轻，甚至有种错觉版的悠悠温柔，但他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冷淡，温柔与冷漠在他身上矛盾的共存。
孙舟行收回对他的锐利打量，不冷不热的问：“现在的小孩真年轻，有20了吗？”
照旧是曾莉替陈砚回答，她在这里讨了个巧：“跟《鬼梦归梦》同岁，今年冬天满20。”
《鬼梦归梦》是孙舟行事业上的分水岭，“鬼梦”前无人认识孙舟行，“鬼梦”后大江南北都是孙舟行。
这部电影帮孙舟行拿下首个华语影坛的三金，也正式将他带入了大众视野。
电影的主要出品公司是老亚博，老亚博是当今影业巨头博汇的前身，博汇的现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叫陈誉闻，而陈砚是陈誉闻的亲侄子。
曾莉的话说得漂亮，在别人眼里是跟大导演讨巧，在孙舟行眼里便是种提醒。
孙舟行看一眼曾莉，要笑不笑的动动唇角，说了最后一句：“这小孩头发颜色漂亮，但拍不了戏，到时候做妆造，舍得染回去吗？”
曾莉话音平淡，替陈砚做了保证：“他现在人在这里，自然是什么都听您的。”
孙舟行挥了挥手，让曾莉带着陈砚认认人。
陈砚白板出道，没有参加剧组前两个月的封闭集训，别人他可以不搭理，起码这桌上坐着的他得过个脸。
陈砚靠在椅背上，他视线轻转，率先看向坐在孙舟行右手边的周鹤粼。
大明星实在太火了，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他受千万人追捧，几近被神化的不食人间烟火，但私底下来看，其实他挺接地气。
坐在土气红木桌前的周鹤粼没做任何夸张打扮，他头发微潮发型松散，只穿了件普通的看不出品牌的黑T恤，陈砚看过去的时候，他正拿了塑料水杯喝水。
周鹤粼吃的、穿的都普通，甚至他还坐在孙舟行侧方的背光处，但在一屋子潮流亮丽的男男女女里，陈砚转脸过去，第一眼就只能注意到他。
陈砚的视线停在周鹤粼的侧脸上，周鹤粼放下手里的杯子才偏过头，他抬眼跟一人之隔的陈砚对上视线，淡淡打断曾莉的介绍，他说：“我跟他认识。”
陈砚的眉心轻动，曾莉的目光也随之移向周鹤粼。
但周鹤粼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人打断，他的助理脚步匆匆的推开门，手里拿着电话要他接。
周鹤粼被叫走后就没再回来，陈砚对桌上的菜和人都没什么兴趣，饭局过半他就下了桌。
出包间后他漫无目的的往宾馆外逛，王思文隔着段距离缀在他身后，陈砚踢了踢脚底下的碎石，回头说：“我自己转会。”
夜色沉降，暮鸟的啁啾和远处的海潮声此起彼伏，陈砚迎着咸腥的风慢慢走到海边。
他蹲在块大石上接了他哥的电话，收手机时屏幕上跳出来时新的娱乐新闻。
半小时前香港流行乐歌王林篆修在欧洲巡演现场出事了，他跳舞时脚底踩滑，直接从舞台坠到了观众席。
陈砚已经点进这条新闻，他突然敏感的察觉到后方有人靠近。
对方的脚步声掩盖在窸窣的风里，陈砚摁灭手机，那人停在他身后，过了会，对方问他：“怎么突然来拍电影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