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顶流竹马分手后》姜乌拉

13、Chapter 13

　　王思文避开陈砚身上的伤口，将他安置在车后排，然后就要找医药箱替他止血。

　　陈砚的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额头上附着冷汗，他扯着王思文的手没松，还轻轻蹙了眉。

　　他固执地要等周鹤粼。

　　最后是曾莉先看不下去，她将车门彻底打开，让陈砚的视线可以看到人群中央。

　　曾莉说：“周鹤粼不缺人管，也轮不到我们来管。”

　　陈砚的睫毛都被汗浸湿，重得他抬不起来，他轻飘飘顺着曾莉的示意看过去。

　　周鹤粼是剧组的男主角、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大明星、还是林篆修捧在心上的人。

　　他早已不再是7.8年前那个独自支撑、无依无靠的孤苦少年。

　　不远处的片场人群熙攘，全围在周鹤粼身边，甚至孙舟行都在往那处走。

　　陈砚彻底偏转过头，也松了手上力道，手顺着重力垂到座椅上，王思文技巧娴熟的剪开他的衣服，替他做紧急止血处理。

　　车窗外树影渐次往后退，陈砚闭上了眼睛。

　　…

　　从手术室出来，麻药刚过，周鹤粼就清醒过来。

　　他问旁边成羽时间，但回答的人却是林篆修。

　　林篆修像是特别生气，用普通话朝他吼了两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本来不会被钢管压到！你干什么要去管别人的死活？”

　　周鹤粼躺在病床上，可能是身体缘由，他的情绪明显不高，他没理会林篆修的怒火，只倦怠地闭上眼睛。

　　林篆修情绪多变，两句话的怒火过后，又开始后悔着对他道歉：“对不起，Noah，我不是故意对你生气，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站起来凑近周鹤粼的床边，低声说：“刚刚看见你被推进手术室，我恨不能跟你交换，我不想你痛…”

　　周鹤粼突然睁开眼睛，有点冷漠地出声打断他：“停，过了。”

　　麻药过后，身体传来缠绵却剧烈的痛，但周鹤粼偏头看一眼林篆修，还露出个淡淡安抚的笑来，像是在缓解刚刚那句话里带着的生冷情绪。

　　周鹤粼弯了弯唇，轻声问：“不然你还是回家去？”

　　林篆修直接说不，他皱紧眉：“我是你的朋友，你生病了，我不能关心你吗？”

　　周鹤粼没再说话，林篆修坐在病床边盯着他，病房内维持着短暂的寂静。

　　十来分钟后，成羽推开房门，周鹤粼还闭着眼睛。

　　他将电话递给林篆修，低声说：“是找您的。”

　　林篆修有些不耐烦，但看了一眼素白着脸躺在床上的周鹤粼，还是拿了手机离开病房。

　　他刚出病房门，周鹤粼就睁开了眼睛。

　　成羽看见，赶紧过来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周鹤粼说没事，微偏了头看他：“医生是怎么说的？”

　　成羽露出后怕表情：“40斤重的钢管就砸你背上，怎么可能没事。”

　　疼痛占据主要地位，周鹤粼闭眼又睁开，他淡声打断成羽：“我身上绑了固定带，是骨折？”

　　成羽被他转移话题，抬手比了个二：“腹部断了两根肋骨，但医生说好险没伤到脏器，术后住院两周，做修复治疗。”

　　周鹤粼嗯了声，顿了顿，又缓声问：“这件事，现在网上消息怎么说？”

　　剧组人多眼杂，他们那件事的阵仗不算小，被透到网络上，已经是必然的结果。

　　成羽拿过来平板：“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他略微犹豫，看一眼周鹤粼：“哥你也知道你粉丝的战斗力，消息当然是压不住的，现在各大网站门户上都是你在片场出意外的消息。”

　　“现在舆论主要分成两拨，一拨是担心你身体情况的粉丝，一拨是在找事故责任方，找剧组、找公司——”

　　成羽说话总是抓不住重点和中心，以前周鹤粼还能无所谓地让他长篇大论，但他今天的精力实在有限，他微偏头，叫成羽：“你把平板拿近点。”

　　成羽连忙答应。

　　周鹤粼敛眉看了会网络上的相关讨论，他突然出声，以陈述语气平静说：“陈砚的名字没被曝。”

　　成羽说对：“你们出事那会，组里太乱了，好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进片场的工作人员又不准带手机，陈砚那边的人反应太快了，我们这边还没怎么，他们都已经开车走了，所以没人拍到陈砚。”

　　“但剧组人多口杂，关于你这次受伤的原因，说什么的都有。”

　　成羽观察着周鹤粼格外沉静的面色：“有说你是走戏时摔的、有说你是被人恶意撞倒了。”成羽轻顿：“但现在最主流的说法…是说你为了救组里的演员。”

　　成羽是周鹤粼的助理，在片场时，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周鹤粼身上，对于当时周鹤粼略有些反常的行动轨迹，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没说没问，也没敢说没敢问。

　　网络上对周鹤粼的言行进行着各种窥探、猜测和评价，但他并不怎么在意，他浏览屏幕的速度极快，快速掠过那些对他的担忧、夸赞或是不平，他始终在找些什么。

　　过了会，周鹤粼轻闭眼像是缓神，成羽问他是不是累了。

　　周鹤粼答非所问：“受伤的事，只有我被曝出来？”

　　成羽点头，又想起来周鹤粼闭着眼睛看不见，就解释：“上午灯杆倒了，你和陈砚都被砸到，但现在确实只说你受伤了。”

　　“现在的说法，是说你为了救人才受伤，如果陈砚的名字泄了…那他以后可能都没安分日子过。”

　　“而且陈砚的名字，也没人敢提。”成羽抿抿唇：“他那边处理事情的手段快，事发后你还没进手术室，这边就迅速从高层通知下来，层层递进，甚至都细致到剧组里各种大大小小的群了，半点不让泄露陈砚的隐私信息。”

　　成羽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刚看他们在群里说，现在在网页上搜索陈砚，必须要加上三问、殷华华或孙导的名字这三关键词，才能匹配到消息，单搜陈砚，搜不出任何东西，他被护得挺安全的。”

　　周鹤粼轻动了动肩颈，闭着眼睛挺久都没说话，成羽都以为他要睡着，收了东西，放轻脚步要出门去。

　　但周鹤粼又在后方淡声出口：“他伤怎么样？”

　　成羽回头，略微疑惑：“…他？”

　　问完他自己就反应过来：“陈砚病房那边的安保情况比我们这边都高，消息全封着，只知道他哥哥过来了，剧组里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周鹤粼还没说什么，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林篆修拎着手机面色不佳，他看一眼成羽，紧皱起眉：“他需要休息，你刚在这跟他说什么，说这么久，现在还没走？”

　　周鹤粼看向成羽，成羽没发一言，沉默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