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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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闹钟声如约而至，昨晚林故真的很晚才睡着，导致他又小眯了了一会才起床洗漱，匆匆忙忙咬着面包准备出门。
林故家在市中心，离学校比较远，开车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他不习惯住宿，于是一个人在附近租了这个房子。
他父母是医生，平时工作繁忙，经常是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陪伴林故，小时候就算偶尔一天放假一家人出去吃个饭十有八九也会中途被电话叫走，留下林故一个人在餐厅等着照顾他的阿姨来接。
因此林故从小就格外独立，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能安排的很妥当。孩童时候不懂事也会抱怨自己的爸爸妈妈，怪他们只爱工作不能匀出一点时间来陪伴自己。
甚至故意冬天洗冷水澡让自己发烧感冒，来迫使妈妈不得不请假挤出时间照顾他，但看到妈妈一边忙着医院的工作，一边又要来照顾他，小小的林故躺在床上，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不妥、不懂事。他的爸爸妈妈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天职，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和死神斗争，这场斗争无休无止，会成功，也会面临失败。
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无愧于每一个结果。
穿鞋、拿书包、锁门一气呵成，林故飞快地跑下楼，眼神不经意间瞟了瞟对面，房门紧闭，透过窗户，屋内没有移动的身影，看来已经出门了，林故有点后悔赖床了。
抬手看表，离早读还有二十分钟，跑过去的话时间绰绰有余，林故三两下解决了手里的面包跑起来。
此刻太阳已缓缓升起，九月的天气已不如夏日那般炽热，阳光透过路边的绿化林洒在少年身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异常好看。
所幸早读开始的五分钟前，林故已到了教室门口，果然顾柠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左手撑着额角，微低头翻阅着面前的课本。
因昨天才来，校服还没有分发，他穿的是便装，圆领白T，露出的脖颈纤细白皙，在一教室校服的衬托下倒显得鹤立鸡群了，所以林故第一眼便注意到了。
他缓缓气息，走进教室，在顾柠身边坐下，没有半分奔跑过迹象，也没有踩点而来的慌张，平静如初。
倒是将沉浸在书本里的顾柠惊了一跳，看到来人后，他礼貌的微笑说了声早，顾柠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应的准备了，所以当耳边传来一句沉稳男声“早”时，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整个早自习下来，林故打了好些个哈欠，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他正准备趴着补下眠。身后传来杨枫满是震惊的声音：“林故！你今天竟然踩点到的？然后现在竟然还准备睡觉了，快说说昨晚偷偷背着兄弟我干嘛去了？”
林故实在不想搭理杨枫，但这人不回应他定会不依不饶的问个究竟，于是很不耐烦的回了句：“昨晚窗户外有只野猫，叫个不停，吵到我了。”
“野猫？以前怎么不见有啊，我觉得你住的那地方环境还不错，不应该有吧？”杨枫抓着后脑勺嘀咕道。
同时顾柠也很纳闷，他昨天是走在林故后面的，知道林故就住在他对面楼栋的某一层。华新巷这边的房子挨得都很近，隔音效果一般，对面楼只要稍微声音大些，这边都能听到。而昨晚一整晚顾柠都没有听到猫叫声，他想，难道是自己昨天睡得太沉了吗？
“叮铃铃...”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李靳在最后一声铃响结束时拿着课本踏进了教室。
他扫视了一圈教室，顾柠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旁边的人，林故已直起腰身，他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了一会，随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稍微赶走了一些困意。
临近下课时，李靳看向顾柠：“顾柠，晚些你去找管理处的老师去领夏季的校服，秋季的下个月学校会统一定做一批。”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王悦，你看下你什么时候方便带顾柠去找下，他可能不知道地方。”
“好的，老师。”
王悦今天正忙着准备下个月的班级户外集体活动，包括挑选地方以及出行方式等，一直都没机会腾出时间，她带着歉意的和顾柠说：“不好意思啊，顾柠，因为一些临时情况我今天得确定好这个活动，我看其他哪位同学有空，带你一起去下。”
顾柠本就觉得是自己麻烦王悦很多了，现在王悦还主动和自己道歉，他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忙道：“不要这么麻烦的，我等会自己去就好了。”
但王悦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她看向旁边林故，嘻嘻笑着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林故，要不你带顾柠去下吧，他才来总不好叫他一个人在这校园盲找。”
林故看了眼正站着，浑身布满着局促二字的顾柠，点点头。
“现在快上课了，下节课我带你去。”
“好嘞。”看到事情安排好了，王悦高兴的回到座位继续她的事情。
“谢谢。”顾柠小声道了谢，他突然觉得，林故只是看起来冷漠，实则内心是炙热的，他有点想深入了解对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十月份了，顾柠他们班的集体活动利用的是国庆节假期的前面两天。戍华一中对每届高一新生都会在这个时间安排一次集体活动，一来可以拉进同学之间的情谊，二来全班成员参与活动能够调动班级集体的积极性。
A班这次的户外活动是在一个景区进行两天一晚的露营，景区里有一处适合看日出，为此王悦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好在天公作美，接连一周都是大晴天。
一号上午十点统一在学校乘坐大巴车出发，临出发前，肖月华给顾柠准备了各种吃的、用的，塞了整整一书包。还准备了晕车药和胃药，一再叮嘱他不要随便吃东西，不要着凉了。
顾柠扶着肖月华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妈妈，我知道的，也就两天，你这样搞得我要出远门一样呢。”
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肖月华才意识到，是啊，顾柠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男孩了，即使缺失父爱，他也从不比旁人差，甚至更优秀，从小便很懂事。虽然儿时长得比较像自己的模样，看着秀气柔和，但现在眉眼间已渐渐有了父亲的影子。
为此肖月华很欣慰，她笑着抚摸顾柠的头，动作无比温柔：“是啊，我的小顾柠长成大顾柠了，知道照顾自己的，去吧，别迟到了。”
“嗯嗯，妈，你也多和王老师她们出去吃吃饭、逛逛街，别一直闷在家里。”说着背起书包出门了。
顾柠一直很有时间观念，提前十五分钟已经到了学校，同学们依稀来了十来个，他挥手打了声招呼，近一个月的相处，他渐渐和班上的一部分同学都熟络起来。和林故的关系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平谈谈，没有进也没有退。
发车前的五分钟，班长点了人数都已经到齐了。随行的老师有两位，班主任李靳和另一位教政治的年轻女老师。
顾柠发现林故今天有些不一样，平常学校他都是穿的校服，周末他们也不打照面，所以第一次见他穿便服，浅色T恤，外面套了件白衬衫，穿的是五分短裤，白色高帮帆布鞋。那双腿果然很修长，之前穿校服便能看出。
看着对方肩上的背包和平时上学没啥两样，再看看自己的，满满当当，都鼓起来了。顾柠心生纳闷：他都不用带什么东西的吗？
“同学们，集合，我们准备出发了！”李靳拍拍手掌示意集合出发。
车很大，每个人都有位置，顾柠找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虽然吃了晕车药，可能作用还没起，刚上车他便有一点头晕恶心，他坐下后连忙打开车窗，大口呼吸窗外的空气，才稍稍缓解一点。
这一幕林故看在眼里，他走过去递给顾柠一瓶水，并帮他把腿上的书包拿下来放在车厢上方专门存放行李的地方，一切做完后恍若无事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倒是留下一脸错愕的顾柠，一手拿着水，还没来得及道谢便见对方坐在了自己身边，双手环抱，靠着椅子后背闭目养神了。
不好再打扰他，顾柠便也枕着椅子后背睡着了，因为晕车的缘故，他一般一上车就是睡觉，这样能缓解些许难受，没多久人便沉沉谁去。
感觉到身边没什么动静，林故睁眼，看到睡得正香的顾柠。他们是坐在车右边的位置，顾柠此刻头正倾斜靠在车窗框。
林故在他左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的脸，睫毛好长，男生的睫毛也能这么长吗？他不禁泛起疑问，仔细端详起来。顾柠留的是齐刘海短发，额前的刘海没有很厚重，平时看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乖巧。因为窗外风吹起的缘故，刘海被吹开在两边，露出光滑洁净的额头，额头上有一层薄汗，眉头微蹙。
“很热吗？”林故在心里问了一句，他又偏过身将车窗打开一些。又发现这人安全带都没系紧，卡扣已经出来了，正随着车子的前进而晃动着，他脸上拂过一丝无奈，将那不停摇摆的安全带扣了进去。
车晃得这么厉害，这人也能睡得这么熟，此时车上很安静，同学们似乎都在养精蓄锐，大巴车只能到景区外，他们只能走进去，晚上还要搭帐篷。
因此林故可以听到身旁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平稳舒缓，不像杨枫他们，粗声大气还打着鼾。
大概十一点半的样子，目的地到了，顾柠像是掐准了时间，车停下来的那一会醒来了，此刻正睡眼惺忪的看着四周。同时看到了正站起身在拿书包的林故，他先拿了自己的下来，后将顾柠的拿下来却没有递给他。
顾柠正伸手去拿，林故将自己的递给他：“你拿我的。”
“啊，为什么？”顾柠一手正揉着眼睛，一脸的迷茫。
“我帮你拿，等会还要走挺长一段路。”
顾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已被某人提前打断，见他态度坚决，顾柠也没再忸怩，拿起林故的书包背起，真的好轻，他真的不是背个空书包吗？顾柠颠了颠林故的书包，里面好像真的没几样东西。
因为坐在最后面，他们等前面的同学都下车了最后才出来。才刚出来，便听到杨枫咋呼的声音：“林故，你们怎么换着书包背了啊？”
林故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时，王悦帮他接话了：“杨枫，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林故这是乐于助人，你看人顾柠瘦瘦弱弱的，那么大个书包，背着肯定吃不消，你学着点，不要老咋呼。”
林故此刻心里对王悦的及时解围感激涕零，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是那么个原因，但是如果从他嘴里说出来估计有点奇怪。
但是顾柠被王悦这么一说，顿时红了整个耳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边上的同学也没人在意，大家都沉浸在接下来的露营活动中，腾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其他事情。
而杨枫被这么一回应，讪讪然摸了两把后脑勺，嘿嘿笑道：“好的，谨遵班长大人教训，班长大人，那我帮你拿包吧。”说着不由分说拿过王悦手里的包。
王悦被杨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前拿回自己的书包：“我的轻，不用你拿，诺，你帮政治老师拿吧，老师手里拿着那么多东西呢。”说完一手将书包抱在胸前，往前走了，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会看到女孩此刻脸上泛起的一丝红晕。
王悦走远了，留下原地摸不着头脑的杨枫，和旁边三两同学的笑声。
“同学们，东西都拿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吧。”李靳喊道，之后一行人前后哼哧哼哧往露营地点进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