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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和陆葛嘉开视频,两人胡说八道到九点,沈芳洲还没有回来。
本就因为昨夜之事心生郁结,再加上感冒导致脑袋昏沉,严颂索性冲了包999感冒灵,喝完就睡下了。
等沈芳洲回来,严颂已经睡熟了。
凌晨两点,低低的啜泣声在耳畔响起,沈芳洲奋力睁开眼睛,就见严颂泪水涟涟,口中不住地呓语着“妈妈”,沈芳洲瞳孔一缩,睡意顿时消散了。
许是做了噩梦。
“颂颂……”
沈芳洲轻拍她的脸颊想要将她唤醒,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再仔细一看,严颂双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男人不由地皱起一双浓黑的眉毛。
“颂颂……”
他继续。
“我好难受,沈芳洲,好热……”严颂一面哼唧着一面踢开被子
沈芳洲制住她的手脚:“你发烧了,我去找体温计,看看是吃药还是去医院。”
一测38.8。
沈芳洲:“去医院。”
严颂双眸含着两汪水意:“头疼,身上疼……好想睡觉。”
那样低低软软的声音,说不出地脆弱可怜,沈芳洲只好先依她,喂她吃了一粒布洛芬。
大概布洛芬发挥了它的作用,严颂得以安睡,倒是沈芳洲,完全不敢阖眼,时不时就要伸手探一探严颂的额头。
六点钟,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露灿烂的晨光。
布洛芬的药效褪去,严颂再度烧起来,沈芳洲果断决定带严颂去医院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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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室,咳嗽声此起彼伏。
点滴渐渐发挥了作用,严颂身上的酸疼减轻了不少,只是还使不上力气,被沈芳洲揽腰抱在怀里。
严颂脸颊依偎着他温暖的颈窝,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纤细羸弱、不堪大用的菟丝子。
也因此,她想起了心中郁结,眼眸之中有水光闪烁。
沈芳洲用指腹帮她揩了揩眼角,心疼道:“哭什么?还难受是吗?”
闻言,严颂磨着牙齿在沈芳洲的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因为鼻塞声音变得瓮声瓮气:“混蛋。”
沈芳洲轻声嘶着,不解道:“小姑奶奶,我怎么招你了?”
严颂说:“你怎么还不跟我说啊?”
跟她说接受不了她的家庭要分手,说认识了新的女人,还陪了人家一天,不对,是两天。
她才不会纠缠,还会大大方方地祝福他们。
沈芳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她:“我说什么啊?”
严颂咬咬唇,眼泪掉的更加急切:“你自己知道。”
沈芳洲思考了下,在她耳畔试探道:“我爱你。”
“大骗子!”
严颂如此埋怨了一句,却没有再说其他的,埋首在沈芳洲的颈窝,渐渐迷糊过去,沈芳洲轻轻抚摸她因为发烧显得毛躁的头发,有些无奈的笑了。
及至后来,严颂只要稍有动作,沈芳洲便下意识地在她耳畔轻言道:“我爱你。”
严颂必须承认,自己是个肤浅的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喜欢听这样浓烈的话语。
身旁一位大姨将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寻了空闲和沈芳洲聊天解闷儿。
“才刚结婚吧。”大姨问。
沈芳洲微怔,左侧的肩膀被严颂脑袋枕得发麻,怕惊动了她,只敢小幅度地动动。
他轻声嗯道。
大姨了然地笑:“感情这么好,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夫妻。”
沈芳洲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看严颂的睡脸,眉目婉约,小脸晕粉,显得有几分香甜安稳,忍不住在心里想,大姨的话要是让严颂听见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想她一定得面红耳赤地解释清楚,这么想着,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不行,等回了翕城,得让这假变做那真。
睡了一觉,再加上点滴,严颂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护士动作熟练地拔了针头,她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沈芳洲的外套东张西望。
陌生的环境,兼之感冒身体虚弱,严颂内心十分不安,下意识地寻找着沈芳洲的身影。
“姑娘。”
严颂转动眼珠看向身旁的大姨。
“你是在找你老公吗?人刚走,可能是去卫生间了。”
大姨笑得亲切和蔼,那句“老公”令严颂脸颊冒了些热气,正想着是含糊地应下还是认真地解释,大姨眼睛一亮,伸着食指指向她的背后:“喏,你老公这不就来了吗?”
严颂一扭头,就见沈芳洲大步流星地走来。
冬末初春,天气残存着冷意,沈芳洲却只穿了一件白色圆领毛衣,勾勒地肩背宽大腰劲健。
经过一个晚上,他的下巴冒出些青色胡茬来,为脸庞平添了几分颓废凌厉,严颂仰头看着他,瘪了瘪嘴巴:“你去哪了啊。”
听出那嗓音里的淡淡委屈,沈芳洲伸出宽大的手掌摸了摸严颂的脸颊,然后打开手中的塑料袋给她看了一眼,严颂看到两盒瘦肉粥,其他的被油纸包住,瞧不出来是什么,但是闻着浓郁鲜香。
沈芳洲告诉她,“杨记的煎饺,味道很不错,就在马路对面,想着你输完水,胃口应该能恢复不少,就去买了,正好你一会儿在车上吃。”
说完,他合上塑料袋,交给严颂拿着,自己则熟练地俯身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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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打了三天吊瓶,严颂恢复的迅速,只是嗓子还有些哑。
沈芳洲脑袋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后脑勺剃掉了碗底那么大的一块头发,一眼瞧去有些滑稽怪异,还有额角到眼角多了一道疤痕。每每视线扫过这两处,严颂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沈芳洲自己倒是挺不以为意的,毕竟头发还能长出来,至于疤痕吗,沈芳洲嘴角一牵,问严颂:“现在有没有觉得你老公我更加具有男子气概了?”
沈芳洲偶尔会想起除夕夜他们在奎元河的时候,严颂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那样明亮,那一声老公喊得十分娇羞生涩,最后被她硬生生地喊成了老公公,即使这样,他依旧心若擂鼓。
她现在还是喊他沈芳洲。
沈芳洲心里不舒服,摸了摸下巴,声音和煦诱哄:“倘若颂颂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便改一改对我的称呼吧。”
严颂:“称呼?怎么改啊?”
沈芳洲黑亮的瞳仁倒映着严颂疑惑的脸庞,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一边嗅着那发丝间的幽香一边说道:“我担心你会觉得我专制,所以选择权在你好不好。”
严颂:“说来听听。”
沈芳洲:“小洲哥哥和老公任选其一,你说呢?”
小洲哥哥?老公?哪一个在严颂看来都很羞耻。
但见沈芳洲眸色认真,微露期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严颂双颊生粉:“叫你沈芳洲不好吗?”
高中那会儿,怕泄露了她暗恋他的秘密,连喊他名字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大大方方。
沈芳洲摇摇脑袋:“我才不要,这太生疏了,我就想听你喊我小洲哥哥或者老公。”
“那好吧。”严颂拗不过沈芳洲的痴缠,只好答应下来。
沈芳洲两只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严颂倍感压力,无奈,清清嗓子道:“……小洲哥哥。”
沈芳洲得寸进尺:“再喊一声罢,我想听的,颂颂。”
严颂无法,只好再次:“小洲哥哥。”
沈芳洲继续得寸进尺:“以后都要这样。”
严颂皱着小脸:“那……我要是喊不出口可咋办啊。”
话刚一出口,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严颂吓了一大跳,接着双唇被啃食,只能发出两声呜咽。
沈芳洲:“如果喊错的话,我就默认你想要我亲你。”
严颂忿忿地鼓起双颊:“凭什么啊!”
“谁让你的脸皮厚不过我呢。”沈芳洲洋洋得意。
这倒也是。
严颂只好向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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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初七,春光柔媚,略带甜意的风拂过脸颊,严颂和沈芳洲打算去商场吃喝玩乐放松下心情,正好是单位复工的日子,商场里不少门店前都摆上了庆贺新春的促销立牌。
吃喝玩乐也是会累的,两个人寻了处长椅歇脚,讨论接下来是去四楼体验滑冰还是去三楼玩密室逃脱。
长椅背靠宠物商店,透过纤尘不染的橱窗,严颂看到一只比沈芳洲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银渐层,十分可爱。
女人面对可爱的生物总是缺少抵抗力,严颂也不例外。
“喵喵喵……”严颂逗它玩。
银渐层也“喵喵喵”。
软糯细语,严颂眼睛都亮了,沈芳洲见一人一猫,有来有往,忍俊不禁。
“喜欢?”沈芳洲问。
严颂正要回答,沈芳洲的口袋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抱歉。”
来电显示是一串电话号码,沈芳洲认出那是章循所推荐的私家侦探事务所的电话,眸色霎时变得深沉。
“我去接个电话。”他说。
严颂目送深芳洲的背影穿过人潮渐渐远去。
之前烧糊涂了,整个人脆弱而委屈,后来意识清明,细细想过沈芳洲的一举一动,太坦荡,不像是有什么男女之间的花花事情,如果真的有,那也只能说明沈芳洲的演技太好了,被骗她认了。不过,沈芳洲还是有其他事情瞒着她。
会是什么呢?
银渐层懒懒地伸展身体,严颂被它感染:“真羡慕你啊,无忧无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