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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瓒瓒哥哥……”严颂的脑海一直循环播放——她刚刚是如何抱沈芳洲、亲沈芳洲的,整个人有种早恋被抓包的心虚窘迫,是以说话时完全不敢直视严瓒,“你怎么提前来了?”
严瓒道:“你忘了,你姥姥跟我妈,每年年底都要来永庆寺祈福。”
她确实忘了,严颂朝严瓒身后的白色大众望去,心想她姥姥和大舅妈不会就在车里面吧?
严瓒洞悉她的想法,道:“今年你姥姥没来,我妈和你嫂子来的,她俩还在庙里。”
幸好幸好。严颂不禁轻扬了下嘴角。
严瓒看向沈芳洲。
出于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理,男人的目光挑剔。
沈芳洲淡淡一笑,主动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沈芳洲。”
严瓒瞥向严颂。
严颂忙鞠躬又作揖。
严瓒便也微微一笑,与沈芳洲握手。
人精遇人精,很快,场面一团和气。
严瓒邀请沈芳洲:“一路上辛苦了,家里坐坐?”
这厢,沈芳洲还未张口,严颂先皱起小脸,轻轻地“啊”了一声。
沈芳洲、严瓒不约而同地看向严颂。
前者似笑非笑。
后者眯了眯眼睛,直接道:“怎么,你有意见?”
严颂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教师编,可以说是从未离开过学校。
不曾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哪里能明白人心险恶呢,是以严瓒不怎么信任严颂看人的眼光。
加之沈芳洲一双桃花目脉脉含情,过于招人眼,严瓒认为自己作为兄长,有责任严格把关。
严颂狂摇头。
严瓒淡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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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寺回宏力小区的路上——
严颂被两双暧昧八卦的眼睛盯着。
其中一双属于严颂的大舅妈,另外一双则属于严瓒的女朋友周文静。
大舅妈心直口快:“咱家今年真是双喜临门,颂颂,你姥姥保准笑得合不拢嘴。”
严颂与周文静都红了脸。
严瓒却是皱起了眉头。
自个亲妈自个了解,平生一大喜好便是做媒,但其中有不少属于瞎配对。
他出声提醒道:“对方的脾气秉性、工作单位、家庭状况您都了解么,要我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呢,什么喜不喜的啊。”
大舅妈立时朝他瞪圆眼睛,继而开口说道:“颂颂,咱不理你哥,要大舅妈说啊,这个小伙子长得是真俊啊,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严瓒:“您一个老太太怎么这么肤浅啊,长得俊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
周文静伸手在严瓒的大腿上狠拧了一把:“怎么阿姨说什么你都跟阿姨唱反调啊,要让我说呢,确实不能当饭吃,但是能下饭啊。”
“就是,”大舅妈附和,“文静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严颂难得见严瓒吃瘪,不由自主地鼓了两下掌。
严瓒:“……”
十分钟以后。
严瓒刚刚停下车子,严颂便把车门打开了。
大舅妈不由地笑着问严颂:“你着急忙慌地要干什么去啊?”
“我、我……”严颂耳尖微热,支吾道,“去帮沈芳洲提东西。”
“哦,快去吧。”大舅妈望着严颂跑开的背影,“俩人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啊。这孩子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严瓒听到他妈的感慨,便也远目,正好瞧见严颂高扬着小脸,笑容灿烂至极。
男人轻摇了摇脑袋,这个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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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礼盒将后备箱塞得死满。
这原本是沈芳洲所准备的让严颂分送给她的家人的礼物,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忽然想到什么,沈芳洲幽幽发问:“事到如今,还是不想让我见你的家人么?”
严颂浅怔。
如今的结果同她今天上午的决定背道而驰,但她非但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满是尘埃落定之感。
她话音刚刚落下,沈芳洲就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
严颂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你别,会被他们看到。”永庆寺那尴尬一幕还历历在目,严颂的心脏不禁怦怦直跳,待挣了几下没挣开,便气恼地砸了下沈芳洲的肩膀,“你老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这样。”
沈芳洲略扬了下眉毛,神情似笑非笑:“你再抱怨的话,恐怕他们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听到了。”
“啊!”严颂小声惊呼后忙拿手掌捂住口鼻,此时面上只余下一双波光流转的杏子眼,沈芳洲趁其不备,轻啄了下。
就在严瓒指间的香烟快要燃尽时,沈芳洲、严颂终于一前一后的走来。
前者大包小包,后者两手空空。
严瓒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语气有淡淡的揶揄:“不是去帮忙提东西了吗?”
严颂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随后听话地对沈芳洲伸出手:“喏,我帮你提几个礼盒。”
沈芳洲看了眼前雪白柔软的小手一眼,淡声道:“你就别裹乱了。”
严颂皱了皱鼻子,对他轻哼一声,又对严瓒告状:“瓒瓒哥哥,你看到没有,天地良心,不是我不帮忙,是他嫌弃我。”
严瓒:“……”
严瓒又伸出手:“电梯坏了挺长时间的,物业一直没有找人维修,为这件事情,起了好几次摩擦了。”
沈芳洲没与他客气。
严瓒:“……”
三人一口气爬到九楼,进了家门。
一如严颂的大舅妈所说,初见沈芳洲,严颂的姥姥便笑得合不拢嘴巴:“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呐,这大高个、大眼睛,比咱们家瓒瓒还要俊。”
大舅妈:“是吧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严瓒:“……”
可真是亲妈亲奶奶。
沈芳洲也是个打蛇上棍的主儿,顿时姥姥长姥姥短。
他又一一送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沈芳洲人俊嘴甜心细还会来事的形象算是树立起来了。
目光穿过众人,沈芳洲对严颂万分得意地眨眨眼睛。
严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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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
大舅提议:“一起喝两盅?”
沈芳洲表示:“我都听大舅的。”
“好!”大舅笑呵呵地拍了拍沈芳洲的肩膀。
于是菜肴被冷落,白酒一杯接一杯。
福泽镇,无论男女老少,喝上半斤白酒根本不在话下。
且无论谈什么事情,都要先坐下喝酒,等酒喝好了,事情也就谈成了。
“想当年,我相看你大舅妈那会儿,她家三个兄弟,全让我给喝趴下了。”大舅洋洋得意,点名严颂,“颂颂你说,你大舅我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大舅天下第一厉害。”严颂随声附和道,目光扫过沈芳洲,男人玉白的颊面染上红潮,她不免有些心疼,“大舅,咱喝个差不多就行了。”
大舅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才哪到哪啊。”
严颂一听,人有几分着急:“不行,他不能再喝了。”
大舅“啧啧”两声:“你说不能就不能啊,我没听人家小洲说不能啊,你们看这小丫头,婚还没结呢,人先心疼上了。”
说罢,笑声几乎掀翻了房顶。
再看姥姥、大舅妈、周文静,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严瓒都满脸笑意,严颂脸颊腾地起火,嘴里忍不住咕咕哝哝道:“什么嘛,谁心疼了啊,我、我……才不心疼呢。”
再坐下去,肯定还会被打趣,严颂想:要不就趁机离场算了。
手背微暖,抚上一手,那熟悉的宽大硬实令严颂懵懵懂懂地抬首。
沈芳洲察觉到她的视线,动作稍顿,玻璃酒杯轻抵着薄润的唇,目光极为温柔地下落。
指尖也在严颂掌心移动。
他写放心。
严颂努了努嘴巴,心想:你上下嘴唇一碰,说得好生轻巧。
沈芳洲读懂她的怨念,唇角绽开一抹温柔笑意,接着他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大舅兴奋喝彩道,“再来!”
沈芳洲则苦笑道:“大舅,我跟您认输,要是再喝下去我一定出洋相不可,来日方长,下次再喝,您说呢?”
“就是就是,日子长着呢,你非急于一时吗?”大舅妈边劝大舅边给严瓒递了一个眼色。
严瓒接受到眼色,起身将醉醺醺的他爸扶回了卧室。
大舅妈嘱咐严颂:“颂颂,你把小洲也扶到房间里休息一下,他刚刚喝了不少。”
严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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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洲酒气熏天。
这令严颂想到何铭生。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隔着一层毛衣,严颂在沈芳洲的胸口,泄气一般狠掐了两把。
“谋杀亲夫了啊。”沈芳洲极为夸张地嚎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严颂太阳穴突突地跳。
唯恐他再生什么惊人之语,严颂伸手掩住他的嘴巴:“你……小点声啊,会被人听到的。”
她小心得有些可爱,沈芳洲心想,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头疼。”沈芳洲闭着眼睛,唇瓣微微蠕动。
“活该!”严颂轻轻一哼,可又不忍心,“你忍忍罢,我去给你煮碗醒酒的汤来。”
说罢便要起身。
沈芳洲长眉一拧。
醒酒的汤?这非是他的盘算,只是趁机卖卖可怜,且故意将三分醉意演作七分。
于是沈芳洲没有松开握住严颂的手,反而一用力,使得严颂“呀”一声,扑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