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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   沈芳洲瞅准时机,视线一冷:“洋葱!”

      原来就在刚刚,严颂故技重施,又一次,一脚踩向帽衫男子的脚背。
      帽衫男子嘶嘶痛叫,迎面又见半米高的黑影朝他蹿了过来,他吓得一口气差一点没提上来,当时就顾不上严颂了。
      严颂被他随手往旁边一推,脚下踉跄着朝地面倒去。
      好在中途给人捞住腰。

      严颂才喘一口气,紧接着就有一个密密实实的怀抱将她兜头罩住。
      沈芳洲用力收紧的双臂令严颂肋骨微微发疼。
      可男人宽阔硬实的胸膛、冷冽清爽的气息……无不令人沉溺。严颂眼眶发热,心中的委屈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纵使强忍着,最后还是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热烫烫地浸湿了沈芳洲的脖颈。

      沈芳洲将她松开,用略带薄茧的指腹给她抹了抹下眼睑,笑意温柔道:“不哭了,严颂,没事了啊,你再哭我可就嘲笑你哭得丑了,老同学。”
      “沈芳洲,你……你说话这么狗,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严颂被他一逗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哭,她拿手捂住淌泪的眼睛,“还有,我知道我哭起来丑,你别再看了。”

      她哭得确实狼狈。眼泪糊了一脸,妆容聊胜于无,一头长发也乱七八糟。
      可这种狼狈,要比他们在楼道里再相逢的那个夜晚,她故作熟稔的笑容真实多了。
      她热情又不走心的打招呼一直令沈芳洲耿耿于怀。

      沈芳洲的视线打她泛红的眉眼掠过,紧接着停留在她的左颊上,指腹跟着轻轻地摩挲了下。
      那是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看得人心内火大。
      他手指微凉,促使严颂睫毛颤了又颤。
      然后眼见着沈芳洲拿舌尖顶了顶腮,唇角挑出一个稍显森凉的笑容。

      沈芳洲吹了声口哨。
      这时洋葱嘴里叼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跑了过来,沈芳洲对它张开掌心,洋葱一口吐出匕首。
      “把人看住了。”他嘱咐洋葱。
      洋葱抬着眼皮瞥了一眼严颂,没有反应。
      沈芳洲揉了揉它的脑袋,“排骨。”
      洋葱呜呜的叫了两声,人往严颂脚边一趴,俨然摆出了一副守护的姿态。

      再说帽衫男子,他一见自己没有了匕首,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转身跑出百米远,可惜沈芳洲个高腿长,不出几步就将他追上。
      于是帽衫男子心一横,非常干脆的停下脚步,跟沈芳洲扭打到一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沈芳洲对帽衫男子的拳头不闪不躲,硬接下了,扭着他的手腕往后一带,又一手薅住他的头发,往旁边的墙上狠狠一撞。
      直直撞得帽衫男子眼冒金星头发晕。

      沈芳洲点燃一根烟,深吸两口,问:“刚才准备跑去哪啊?”
      “哥,您是我亲哥,我求您了,饶了我吧,我刚刚根本就是鬼迷了心窍了。”
      在帽衫男子的求饶声中,沈芳洲轻弹了下烟灰,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颈,举重若轻的仿佛在拎着一只小鸡仔。
      目光自帽衫男子猥琐而恐惧的脸庞扫过,然后一路向下,待触及到他没拉好的裤子拉链中露出来的一根不堪入目的东西,沈芳洲被疏冷的月勾勒着轮廓的面庞浮起沉黯,嗓音一时间平静的可怕:“你先把裤子系好。”
      帽衫男子手忙脚乱的系好裤子拉链:“好了好了,哥。”
      沈芳洲咬着烟,很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扯唇笑了一下,忽然就伸出一拳砸向帽衫男人的下巴、鼻梁……
      狂风暴雨的一顿殴打,险些没让帽衫男子把胆汁给吐了出来。

      沈芳洲掏出手机,示意帽衫男子也掏出手机。
      “健康码我看一下。”
      帽衫男子乖得不行,通通照做。
      沈芳洲对着帽衫男子健康码上显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拍了张照片,保险起见又打开了录像机——
      “姓名?”
      “刘庆。”
      “手机号码?”
      帽衫男人老老实实的报出一串数字来。
      “现在住哪里?”
      “机床厂后面那个小区。”
      “第几次干今晚这事儿?”
      “第四次,不,第一次……”刘庆触及到沈芳洲冰冷骇人的视线立刻哆哆嗦嗦道:“第四次,我不敢了,哥,我求求你,我真不敢了,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一旦闹大,我丢不起这个人。”

      帽衫男子也是个现代社畜,平日里工作、生活压力一大,就喜欢揣着刀子,在深夜的街头猥亵妇女,先前就干过几次摸人屁|股揉人胸以及强吻的腌臜事儿,许是受害者选择了忍气吞声维护自己的名誉,倒是一步步纵容了他。
      “丢不起这个人,你干这种龌龊事!”沈芳洲将烟头摁上帽衫男子的脸颊,又一脚踹在他心口,直踹得他跪在地上剧烈咳嗽。
      “知道警察局在哪吗?”
      “就大润发对面。”
      “嗯,现在就去警察局,把什么时候干的什么事情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了,要不然的话……”沈芳洲轻弹着匕首刀刃,一直都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来一个神鬼莫测的笑容,莫名得有点邪性儿:“刀子不长眼,无关紧要的地方我给你扎上几十个洞,你也死不了,我赔点钱儿就了了;就算……万一不小心,把你整死了,也就是托个关系再花点钱的事,懂吗?”
      最后一个“懂么”似乎暗示着“大爷什么都不多刚好就钱多”,先前帽衫男子已经给沈芳洲揍得服服帖帖了,如今被他一言语恐吓,又陷入了对未知的惶恐之中,好像哪一天他就会横尸街头,如此比较起来,他突然立刻就想进警察局了。
      “我这就去,就去!”
      帽衫男人点头哈腰地一溜烟跑走了,沈芳洲没拦,拨打110将情况细细说明了。

      -

      幽长幽长的芦园巷又恢复成一贯的不惊飞鸟,甚至连风都飞不进来,静若仿佛真空之地。

      严颂的情绪也整理好了,大致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文气。
      只有眼角还未完全褪干净的红晕告诉沈芳洲,她先前的痛哭流涕不是他的错觉。
      沈芳洲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再次点燃。
      心想着还是刚刚的严颂可爱一点儿,会掉泪,嗓音软,还让抱。

      拳头抵着唇,微微咳嗽两声,努力把身体上的疲惫沉重忽视掉,沈芳洲听见严颂喊:“沈芳洲。”
      男人轻轻挑眉,示意严颂,他听清了。
      严颂说:“我请你吃夜宵吧,就算作你刚刚救了我的谢礼。”
      “现在?”沈芳洲难得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看了眼手机屏幕,“十一点多了。”
      男人眼底染上几抹笑意,这个夜晚过得可真充实,先是在变态手里救下老同学,也许一会儿还会有一顿热腾腾的夜宵。
      谁说人生际遇难料,此话不假。

      严颂有自己的小私心。
      她不想回出租屋,八十来坪的房子,算不上大,可一个人睡,总有些寂寞,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如此贪恋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哪怕就是一顿饭时间的陪伴也好。
      不过十一点钟,也确实不早了。
      就在严颂想着要不要说一句“改日吧”,忽然听见沈芳洲嗓音含笑地问:“哪里吃?老同学。”

      芦园巷附近的巷子都跟它一样,七纵八深的。
      沈芳洲一位才住进不久的租客,难免有些晕头转向,干脆百无聊赖的抽起烟来,结果被严颂嫌弃了几句他抽的太凶,男人悻悻地摸了摸鼻梁,后来很听话的灭了烟跟在严颂身后。

      -

      “到了——”
      顺着严颂手指的方向望去,沈芳洲看到一间挺不起眼的门市房,门市房顶部托着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几盏霓虹灯已经因为年久失修罢了工,但依旧能够清晰的辨认出招牌名为:四季飘香。
      推门走进,仿佛进入到另外一片天地中,一片模糊了昼夜、四季的天地。
      灯火通明,空调隆隆。
      沈芳洲终于看清严颂冻的通红的鼻尖和耳骨。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但狭小的店面内还拥挤了将近二十来号人。
      有那么一瞬间,这二十来号人的视线齐齐集中到了严颂与沈芳洲身上,沈芳洲从他们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警惕、阴鸷的神色判断这一伙人儿绝非善茬,但他也不曾有丝毫的露怯。
      漫不经心地一一扫过,视线的尽头回以同样的嚣张与警告。
      严颂径直奔向一处收拾得比较干净的桌子,问沈芳洲:“我们坐这可以么?”
      沈芳洲敛起眼底的不善,对严颂和煦地笑了笑。
      在经过这么一番并不被严颂所察觉的较量之后,和平宁静得以存在。

      沈芳洲同严颂面对面坐了下来。
      那二十来人继续抽烟喝酒、打牌的消遣,声音大得好似有千军万马过境,沈芳洲被他们吵得头疼,手指揉了揉耳根子。
      严颂细心的瞥见他的动作,非常不好意思的笑笑。
      “挺吵得吧,他们那群人,”严颂努了努下巴,“他们是这附近的一群小混混,不过你别担心,他们挺怕徐哥的,徐哥就是这家四季飘香的老板,以前做过警察,因此他们不敢在店里惹事的。”
      反过头来被严颂一通安慰,沈芳洲轻轻一撩眼皮,笑意盈盈的。
      说曹操曹操到。
      厨房的棉帘子被从里向外撩开,很快,走出来一个拄着单拐的男人,一侧裤腿空荡荡的,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而轻晃着。
      “来了啊。”男人招呼着严颂和沈芳洲。
      严颂率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徐哥。”又问:“嫂子呢?”
      徐哥:“先休息去了。”
      平心而论,徐哥生了张坏人脸。
      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牛眼厚嘴唇,从眼角至唇角,延伸着一道几厘米长的刀疤。
      这往大街上一走,谁信他是火锅店老板,更像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
      “这狗不错,机警、护主。”徐哥不吝评价。
      沈芳洲:“谢谢。”
      徐哥:“小严,挺长时间没来店里了,你嫂子前几天还念叨你呢。”
      “天冷,懒得动弹。”
      严颂俏皮吐舌惹得徐哥低笑,这一笑,男人身上的匪劲儿少了一大半,平添几分憨厚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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