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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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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话。
沈芳洲背着姜帆,一路上了五楼。
重门深锁。
男人稍一沉吟,看向严颂,“严颂,老同学……”
“嗯?怎么了?”严颂挺实诚的发问。
沈芳洲:“得麻烦你一下,帮我找下钥匙,把门打开。”
他语气斟酌的客气,又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严颂自然表示:“没有问题,钥匙在哪里,我帮你开门。”
沈芳洲说:“在口袋里。”
可究竟是哪个口袋,他说他也忘了。
严颂忍不住轻轻地“啊”一声,将他从上往下审视一番,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沈芳洲的外套——胸口两只口袋,腰间两只口袋;裤子前后共四个。加吧加吧,沈芳洲全身上下有八只口袋。
只能挨个掏一掏了。
严颂将怀里的玫瑰花束挨着墙壁放下,然后挪着步子挨近沈芳洲。
严颂先在沈芳洲胸前的口袋里摸了两把,隔着厚重的冬衣外套,也无法忽视手底硬实宽阔的触感。
奈何没有。
严颂又双手插/进沈芳洲腰间的两只口袋逡巡了两把,同样空空如也,也没有。
最后是裤子口袋。
严颂第一下伸手,伸了个寂/寞,因为沈芳洲的口袋大得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于是她身体不自觉地又朝沈芳洲所在的位置挨了挨。
饱满的额头、认真的眉眼、潋滟的红唇……一切都近在咫尺。
还有毛茸茸的头发丝儿一下一下蹭过沈芳洲下巴,男人喉咙发痒,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
低哑的声响儿,在静寂无人的楼道里格外的清晰。
严颂蓦地紧张起来,没话找话的说着:“我先前刷B站,有一个Up主说,男性的口袋总会比女性的要深一些,大一些……”
“为什么?”感觉背上的姜帆死沉死沉,沈芳洲稍稍动了动肩膀,以缓解酸麻的感觉。
严颂:“万恶的资本家在耍花招,没有口袋或者又窄又小的口袋可以促使女性买包……针对女性的粉红税。”
在口袋底部,严颂终于触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也就是钥匙,不由轻舒出一口气来,往回缩手的刹那,又碰触到一团怪异的触感,她一时间好奇,他口袋里还装了什么,干脆拿手背蹭过去感受。
硬的、烫的触感。
“嘶——”
沈芳洲吸气,舌尖重重地滑过牙根,咬牙挤出:“严颂!”
“嗯?”
严颂睁大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有几分无辜,几分懵懂的瞧着沈芳洲。
沈芳洲脸色不是很好看,铁青着,薄唇也抿得紧紧的,仿佛压抑着什么。
严颂估摸着是沈芳洲嫌她浪费时间了,也就懒得再管那团怪异的触感了,忙从他口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钥匙、钥匙……给你。”
相比较严颂一米七三的个子,她的手实在是生得小了,肉也厚了,给人娇小柔软的感觉,此刻她张着掌心,白生生的,在楼道里灯光的笼罩下泛着羊脂白玉的滑腻感。
沈芳洲别开眼睛,示意她开就行。
开门的瞬间,姜帆又开始作妖,嘴里直嚷嚷着:“难受,好难受……我要吐了!”
严颂撞开门,跑进客厅去找垃圾桶。
沈芳洲暗骂一声,心口本就一团无名火,此刻简直燎原。
男人语气邦邦硬:“忍着,你要敢吐我家地板上,我就敢把你扔到你的呕吐物里……溺死你。”
“我……小洲哥……我忍不……哇!!!”
沈芳洲话音才落下,伴随着响起的是姜帆呕吐的声音,饶是男人反应及时,第一时间抛下他朝一旁躲避,胸襟、裤腿还是难以避免的溅上了污秽。
熏天的臭气朝沈芳洲涌来。
严颂也后退一步,表情很嫌弃。
沈芳洲无语半晌,怒声道:“姜帆,你找死呢?”
场面混乱,沈芳洲只得先将姜帆拜托给严颂照顾,自己则在蹙着眉尖将门口的脏污收拾干净后进了浴室。
这一磋磨,近一个来小时。
鼻端熏天的臭气才算远离了。
沈芳洲拿毛巾揉搓两把短发,大踏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空调隆隆,暖风洋溢。
未见严颂身影,反倒姜帆这个罪魁祸首最为惬意,腰间搭着薄毯,睡状似死猪,偶尔呢喃两句:“昭昭,别我不要我……昭昭……”
去你妈的昭昭。
厨房灯火通明。
沈芳洲甫一走近,严颂忙活着的窈窕背影就映入眼帘。
她将外套脱了,仅仅穿着一件款式宽松、微短的粉色毛衣,随着她的动作,偶尔有风光泄露——一截嫩白纤细的腰肢。
就在沈芳洲眼前摇曳,像捉不到的梦幻蝴蝶。
“忙活什么呢?”
冷不丁响起的低哑嗓音,把严颂吓了好一跳。
她下意识的转身,结果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硬实的胸膛,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蹿入鼻腔。
王奶奶这房子,可有些年数了,为了客厅和两间卧室能有足够大的空间,便牺牲了厨房的面积,两侧料理台中间夹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严颂一人倒尚且还有个转圜的空间,再加一个沈芳洲,实在是壅塞。
“哟,老同学,咱这投怀送抱呢?”沈芳洲弯了弯眼睛、嘴角,打趣严颂。
“我……没有没有,是不小心。”
这种漫不经心的调笑玩味,男人信手拈来,但严颂哪里见过此种架势,一边神情认真的解释,一边红着耳根往后退。
奈何身后是料理台,根本就是退无可退。
只白白要把腰撞疼。沈芳洲预料到她的动作,出手阻拦了下。
“严颂,小心。”他嗓音近在咫尺,不似刚刚的惫懒调笑,而是沉哑如钟。。
沈芳洲一手握住她肩膀,一手掌住她腰肢。
两掌俱是宽厚滚烫。
严颂大脑当场死机。
倒是沈芳洲,瞧出她的不知所措,心思一番百转千回,最终将她松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并主动地后退一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严颂,你别紧张,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谢天谢地。严颂心想。
她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惹得沈芳洲淡淡地笑了笑,他引起话题:“好香,这锅里煮的什么?”
“我看冰箱里正好有豆芽菜儿,就把豆芽儿切根,葱蒜切末,再加上少许盐和生抽,这样可以解酒养胃……”
一说起自己擅长的,严颂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寒夜里的星子,沈芳洲的视线沿着她此时生动的眉眼游走,慢慢地就落在了女人张张合合着的潋滟唇瓣上。
像是一大颗饱满的樱桃,引人采撷。
空调的暖气从客厅漫进厨房来。
沈芳洲隐隐感觉空气燥热,便将衬衫最顶上两颗扣子解开了。
正巧这时,水开了,发出“滴滴”的汽鸣声。
“不好意思,我有时候容易絮叨。”严颂一面住了嘴,一面伸手去关天然气。
显然还有人跟她有一样的想法。
于是一只宽大的手掌正好将另外一只白生生的小手裹住。
沈芳洲、严颂二人俱是一愣。
严颂第一时间缩回手,尔后红着耳根,垂着眼睛立在一旁。
沈芳洲低声道:“抱歉。”
严颂摇摇头,意思是没关系,待看到沈芳洲动作流畅的关掉天然气,又径直提起烧水壶把手,她讷讷的张嘴提醒:“烫。”
只是沈芳洲已经快步走出了厨房。
他脑海乍然浮现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妈的,这水壶把手烫死人了。
第二个念头是:果然娇小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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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将两大碗醒酒汤放在茶几上,瞥见姜帆身上的薄毯掉到了地板上,弯腰捡起,顺手帮他盖好。
一个晚上了,他嘴里还喊着:昭昭。
严颂:“昭昭,谁呀?”
沈芳洲轻嗤着:“他女朋友,刚跟他提分手,心里难受,跑我们酒吧喝闷酒去了,问题是酒量不行,喝多了之后在酒吧里耍酒疯。”
严颂“噗嗤”一声,弯着眉眼笑了:“真不亏高中那会儿,咱班女生封他为姜大情圣。”
“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沈芳洲也跟她一起笑笑。
笑罢,从沙发上将姜帆扶起,。
严颂瞧他动作。他一手捏起姜帆的下巴,迫他嘴巴张开,一手端着碗往嘴里面灌醒酒汤。
男人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左手无名指上空空荡荡,未见有婚戒的痕迹。
严颂心头一跳。
“上次同学聚会,听他们说,你在美国结婚了,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她低着头刷手机,状似不经意间随口问道。
“嗯,结了。”沈芳洲把空掉的碗放在茶几上,沉沉地盯了严颂几秒钟:“不过今年年初又离了。”
严颂的理智告诉自己,这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心情还是随着沈芳洲的话儿,坐起了过山车,忽高忽低的。
临近十一点半,严颂告辞。
沈芳洲跟着起身:“我送你到楼上。”
严颂不由得笑了:“就一层楼梯,用不着。”
但沈芳洲坚持,严颂也不再拒绝,两个人先后走出沈芳洲的家门,严颂终于想起闫行昭送的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束。
可惜玫瑰花束上溅上了些姜帆的呕吐物。
沈芳洲略感抱歉:“不好意思。”
严颂说没关系,但是这既是第一次收到异性的求爱花束,本身女孩子心底又爱花,眉梢眼底都染上一层落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