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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我说三殿下哟!”找到一间客栈住下,卢赢便开始忍了一路的念叨:“我们是来干正事的,你要什么姑娘也不至于急于这一时吧?更何况人家都已经嫁人了!”

      已经气了一路的庆忌不想再听他念叨,正色说:“卢赢,我说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梁渊的死可是被他们朝廷封锁死的,你当真以为我们这么好了解?”

      “……什么?”

      “卢大人,麻烦你不要跟久了我大皇兄就变成他一样的猪脑子,拿出你在我父王面前的精明。你好好想想,方才那姑娘都说了些什么?”

      卢赢没有计较他对自家主子的辱骂,想了想,恍然大悟:“他们之前是苏州人,不久前才来的扬州。”

      “你再看看他们的衣裳,这种华丽缎子可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庆忌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苏州大户人家。”

      卢赢点头:“或许他们还是刚成婚不久,我看他们也没有很亲密的样子。”

      “所以你赶紧去把我们的身份安排好,我是从北疆来的商人,你是我的手下,我们这次是想来扬州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商源。记得弄真一点,我还得想想怎么理直气壮的住进他们那……”

      卢赢:“……为什么要住进他们那?”

      “说了让你聪明一点!”庆忌语气不善:“正事给你安排好了,你也得为我的私事着想。”

      “……”
      卢赢转头就将现在的情报汇报给巴斡,另外在结尾附上一句:惊!庆忌放弃他心上人了,但他新喜欢上的那个人成亲了。

      *
      “……庆忌应当会扮作商人的身份,然后来找我们合作。祁怀你记住,你先推脱,但最后肯定要答应。照他那狗德性,肯定会要要求住进来,你先把他骂一顿,最后还是要答应。”

      祁怀听到前面一句尚点头,听到后面一句就直接黑了脸。
      “为什么答应他住进来。”

      “肯定得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啊!”宁晚原都明白了。

      祁怀倒是知道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太想答应:“他这个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俗套。”

      宁晚原笑得十分欢快:“祁六哥,你不用这么酸吧。不就是他对含之有意思,那他旁边那个人还对我有意思呢。”

      “你懂什么。”祁怀撇了宁晚原一眼,“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怀好意。”

      “行了。”林含之说:“他不怀好意有什么用,我对他没意思不就行了。方婉儿这事还没弄清楚,哪有时间和去观察他们的动静。沈昭人呢?”

      “在这里。”说曹操曹操到,沈昭从门外走进来,说:“方燕是上吊自尽的。若有人逼迫她定会有挣扎,但她脖颈处的勒痕只有一道,明显便是自愿自尽。”

      宁晚原托着腮问:“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方燕就是因为梁渊要娶别人,受不了,就自尽?”

      “或许往这方面想是对的。”祁怀说:“你们总是把这件事想那么复杂做什么?”

      “我总觉得怪怪的,往简单的想……”林含之蓦然睁大眼睛,抓着宁晚原朝外跑去,“我们去找方婉儿。”

      *
      “含之?”方婉儿见到她十分惊讶,“你不是说之后都要少见面吗?”

      “我来是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方婉儿一怔,连忙说:“真相不就是梁渊抛弃弃子吗?”

      林含之摇摇头,说:“你何必那么固执,不肯相信这一切就是一场误会,就是你们那位亲戚误传了消息。”

      “不可能!”方婉儿声音尖了起来,不复平常的温婉,“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含之也站了起来,十分平静地,一字一句道:“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林含之朝方婉儿走两步,见她神情恍惚,继续说:“你喜欢梁渊,对吧?”

      方婉儿瞪大眼睛望向她。

      “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他们曾怀疑过你是因为爱而不得而杀了方燕。”

      “不是的,我没有!”方婉儿吼叫出声:“燕姐姐是自尽的!她死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伤心!”她哭着跌坐到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就一定会伤害他喜欢的人呢?”

      “我不这么觉得。”林含之蹲下来与她平视,方婉儿抬头,她继续说:“我与你时常书信往来,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你很善良,我相信其实你和方燕素不相识也不会去害她,甚至还会爱屋及乌去照顾她和梁渊的孩子。”

      方婉儿笑了,“谢谢你相信我……我的确是喜欢梁渊,但是比起他,燕姐姐对我来说更重要。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

      “但是婉儿。”林含之将她扶坐到椅子上,又说:“你得明白一点,我相信你,可以为你保证。但是我并不了解方燕,所以在他们怀疑是方燕因爱生恨杀了梁渊时,我无法向他们保证。”

      “不,不是。”方婉儿赶紧站起来,一边似在找什么东西,一边说:“燕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他始终都相信梁渊。我给你找她给我的信。”

      方婉儿翻出一封信递给林含之,说:“我之前没有将真实的情况跟你们说。当初燕姐姐将不悔交给我后,我总感觉不对劲,第二天去找她时,她已经自尽了,我在床下找到了这封信。”

      林含之打开。

      【婉儿,不知为何,我总有预感你是第一个看到这封信的人。别难过,也别告诉别人这封信,我是自愿赴死。当初亲戚告诉我阿渊将另娶他人,说实话,完全不信是不可能的,我也曾彷徨,也曾害怕。但幸运的是,不悔马上就来陪了我,我将他抱在怀中,听他哭,听他笑,看着他将小手懵懵懂懂的放在我脸上,那一刻,我突然便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可这生活被一伙人的到来打乱,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告诉我,梁渊马上就要另娶别人,但他是被逼的,他们想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劝阿渊加入他们,这样我们一家人之后便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我当时其实猜到了,他们应当是我们的敌人。我拒绝了他们。我以为他们走了后事情便结束,可在几天前他们突然找到我,说阿渊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他们便将我送给他的玉佩给我看,他们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因为我们不配合加入他们,所以他要杀了我们。我跟他们说,不悔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放过他,我自尽。他们同意了。我知道将不悔留给你很自私,但我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待事情稳定后,你跟我爹讲明白,他会理解的。愿安。】

      方婉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林含之眨了眨眼,仿佛方燕就在自己面前,看着她一步步挂好白绫自尽。
      “阿渊,你别怕,我这就来了。”

      林含之擦去眼角的泪水,说:“我猜你姐姐不让你拿出这封信,就是在赌朝廷会有人查这件事,若是你一开始便将真相公之于众,反而不能查到更多。”
      方燕赌的就是朝廷来的人一步一步将真相查出来,顺势发现北疆人其他的阴谋。

      “含之……”方婉儿哭着抓住林含之的手,哽咽道:“你们一定要将那些人抓住,我姐姐和梁渊不能白死啊!”

      *
      “你说,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了沈昭一个大忙,他怎的就只叫宁晚原一个人出去吃饭?”林含之皱眉,和祁怀肩并肩走在扬州小道上,疑惑问道。

      祁怀心虚,摸了摸鼻子,没敢告诉她沈昭其实叫了他们俩,只是他想多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拒绝了。
      “人家刚定亲就到这来,你总不能抢了他们的单独时间吧?”

      “也是。”
      林含之点点头,又听他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们?”

      “方婉儿和方燕?”

      祁怀点点头,“一开始我们都是往最坏的方面想,只有你一个人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们。”

      林含之笑了笑,说:“我不是相信她们,是相信自己。”

      幼时,周老将军曾教过他们。
      为将者,悲悯之心不可少,可为人者,最重要的是用一颗美好的心去看这世间。

      凡事都有双面性,不要将什么事都往坏处想。
      世间还是很美好的。

      林含之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感觉手突然被人握住。

      祁怀面不红心不跳地牵着她走,说:“后面有两个小鬼看着呢。”

      林含之没往后看,将身子往祁怀那边靠了些。

      祁怀盯着地上的影子,突然就觉得那两个北疆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一直都别走了最好。

      林含之无聊,便跟他唠了起来:“其实我是逃出来的。”

      祁怀转头望去,林含之却没看他。
      当日来扬州,林含之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不知是怎的,双目通红,脸颊上还有泪痕,左脸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巴掌印。

      楚珂不久后也上船,左手拿刀,右手背着一个小包袱。

      林含之一上船便躲在房间中不出来,宁晚原怎么问楚珂她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祁怀想到了离开汴京之前宋贵妃说的话,明白了林含之是跑出来的,拉住了宁晚原。

      “当初我爹娘不想让我来,因为在来的前几日,祁绪找到我,说想娶我……你别捏我,握这么紧干嘛?我又没答应他。你好像很讨厌他?”

      祁怀冷哼一声。

      祁绪生母丽妃,当初被显德帝赐了一杯毒酒,林含之当时略有耳闻,但她不知道的是,害宋贵妃小产的猫,是丽妃放的。

      祁怀说:“你猜是谁告的密?”

      林含之试探着问:“丽妃平日里虐待宫女?”

      祁怀摇头笑:“你真的是话本子看多了?”

      林含之千想万想,从没想过是祁绪告的密。

      “丽妃不得宠,就拿他撒气。每次对他又打又骂的,祁绪小时候敌不过,长大后有了力气,还有一次直接把丽妃推到了地上。”

      祁怀见林含之僵住,十分满意。

      “他可是个狠起来连自己亲娘都能杀的人,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

      林含之眨了眨眼,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唤陛下和贵妃娘娘为爹娘?”
      不应该是父皇和母妃吗?

      祁怀神情淡淡,“他们要我这么叫,我反正叫什么都无所谓。”

      林含之点头,说:“真好。”
      处于皇室,却如同平凡夫妻。

      祁怀呵呵一笑,说:“议论皇室,直呼皇子姓名,我们俩没有流言才怪。”

      “那我叫你什么?”林含之忽略前一条,“你不就这个名,我难道还一直六殿下六殿下?而且你又不让别人叫你小字。”

      “我又没说不让你叫……”

      祁怀小声嘀咕了一句,林含之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祁怀破罐子破摔,“你可以叫我小字。”
      他说完这句话就赶紧朝着前面走。

      林含之怔了两秒,反应过来笑道:“听到了。”

      听到了你就叫啊……
      祁怀在心里说。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祁怀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出来,林含之跑到他身边

      “祁子慕。”

      祁怀,子慕,祁子慕。
      不熟的人唤他六殿下,熟悉的人唤他祁怀,亲近的人唤他子慕。
      只有林含之。

      祁怀想到许多年前,江祺曾这样叫过他,他当时说什么?
      他说:“名就是名,字就是字,你能不能好好叫?混在一起难听死了,娘们兮兮的。”

      同样的名字,从不同的人嘴中说出来,好像瞬间就好听了万倍。

      祁怀勾了勾唇,又牵上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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