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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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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怀将庆忌两人带回来时,林含之和宁晚原正在收拾东西。
既然要演戏,林含之和祁怀也就不可能分房而居,祁怀打死也不同意庆忌和他们一起住东院,于是便变成了:东院主屋林含之和祁怀,另外两间楚珂和羽书,西院主屋宁晚原,沈昭住一间,庆忌和卢赢两人住一间。
早些时候就已决定让两人住进,今已五月,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扬州待了两个月。
林含之让宁晚原准备好药,后者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看见祁怀率先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许擦伤。
不知为何,宁晚原下意识就看一下他身后的庆忌,果不其然,这人脸上明晃晃的一个拳印。
林含之拿了个药瓶给宁晚原,要她带着两个人赶紧走。
祁怀板着脸坐到榻上,说:“你给他药干嘛?”
林含之懒得理他,将药粉撒在帕子上,走过去又往他头上一摁,祁怀硬是一声不吭。
“你又跟他打什么?”林含之叹了口气,说:“之前他要住起来的时候打一次不就够了。”
“……他还想住东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含之忍不住笑出声,以庆忌的身手是伤不到祁怀的,为了掩盖身份,祁怀应当还没有使全力。
“行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注意点,别再打了啊!”
“哼。”
“……”
晚间,林含之和祁怀过去时,另外四人已经开始喝起来了。
楚珂和羽书坐在一旁,羽书一开始还顺了一杯喝,被楚珂瞪了一眼后就不敢动了。
沈昭倒还能面不改色,宁晚原和卢赢没喝几口,庆忌一个人跟发了疯似的一直往口里灌酒。
“行了行了,公子。”卢赢实在忍不住抢过酒杯,庆忌迷迷糊糊间看见两人走来,又将酒杯抢过去,说:“凌姑娘——我敬你一杯!”
卢赢生怕他喝多了乱说话,又连忙将人拉回来,“别在意,别在意。”
祁怀黑着一张脸拉着林含之坐到离庆忌最远的位置。
宁晚原凑过来拉着林含之喝酒,林含之也不扭捏,她倒多少就喝多少。
祁怀倒是不知为何,滴酒未沾。
林含之起了兴,喝了许多,脸有些红红的。迷迷糊糊间她见庆忌好像要朝自己这边走来,干脆身体一软倒在祁怀身上。
祁怀一怔,反应过来后将她抱起就朝房中走去,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宁晚原一个姑娘家坐在这也尴尬,打了个招呼就跟上两人。
林含之本是为了避免两人又打一架装晕,如今靠在他怀中是真的有些困,下意识的蹭了蹭。
祁怀身子一僵,将她放到床上。
刚想说什么,旁边姑娘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祁怀转头看她,须臾,突然轻笑道:“林含之,你真够可以的。”
每次把他撩的找不到方向,自己却又干净利落的抽身而去。
“你不是说你的第六感最准了吗?方婉儿对梁渊那么隐晦的感情你都可以看出来,那我对你的感情呢?”
“我喜欢你这件事,连宁晚原这种从来不关注这些事的人都看出来了,你真的没看出来吗?”
“林含之。”祁怀说:“你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祁六哥。”跟在后边的宁晚原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你看着她吧,我走了。”祁怀见说的话被人听到,有些尴尬,连忙急步走回主厅。
沈昭在主厅门口拦住他,说:“林含之不是真的醉。你去听一听她们说的话,或许你这些天的怀疑就有了答案。”
与此同时,本喝醉了的林含之清醒着和宁晚原坐着喝茶。
“我就知道你酒量没那么差……”宁晚原偷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含之……祁六哥刚说的话……”
“听到了。”林含之说:“我知道他喜欢我。”
“其实我之前想过……”林含之撑着头,慢慢道:“我们俩身份合适,从小认识,对彼此也知根知底,更何况他喜欢我,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宁晚原没说话,知道她还有话要讲。
“但是,现在出了一个变故。”
“什么?”
“我好像……也喜欢上他了。”
躲在门外的祁怀闻言一怔,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砰”的炸开。他深呼两口气,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转着圈,又怕被屋里两人听到,疾步朝着主厅走去,没有听到她们后来的言语。
宁晚原疑惑:“为什么是变故?”
“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打心底就根本没想过要嫁人,也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就算嫁了人,也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宁晚原是真的弄不懂,“你不喜欢你嫁给他干嘛?”
“来扬州那天,我其实是逃出来的。”林含之深呼一口气,沉声道:“他们逼我嫁人,我不嫁,然后就大吵了一架。”
她们那天本已经收好东西准备走,秋容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说林夫人有事找她。
林含之早知道过不了这一关,便让楚珂在屋中等着,见机行事。
果不其然,她一过去,林夫人和林相各坐一边,炯炯盯着她看。
三人都不说话,最终还是林夫人先开口:“四殿下说想娶你。”
“我知道。”林含之不慌不忙道:“祁怀不会答应继承皇位,我不想当皇后。”
两人没有怪她议论皇室,林相问:“那你想嫁谁?”
“我谁都不想嫁。”林含之十分倔强,“你们要是没其他事了,我还要去扬州呢。”
“去扬州?”林夫人冷笑:“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去了?”
林含之怔了片刻,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后,大声道:“娘!您怎么能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凭什么不能出去?”
“这是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了,那就由不得你像小孩子般胡闹!”林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林相想上前,被她用眼神喝退。
“你自己看看你身旁的人是不是都定亲,尹家那位都成亲快半年了。怎么着,你还打算终身不嫁是吧?”
“那又怎么样?我还真就打算终身不嫁。你这么急着逼我嫁人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我跟你一样,明明跟我爹互相两个人厌恶极了对方,一些场合还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吗?”
啪——
林夫人气极,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翅膀硬了是吧?我跟你爹怎么样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有什么插嘴的份?”
林相站在一旁说谁也不是,想着林夫人那脾气一发出来收不住,就劝林含之说:“含之,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跟你娘置气。”
林含之捂着脸后退几步,脾气上来,见林夫人铁了心的不让她走,干脆什么也不顾了:“是了,我没有资格管你们的事,因为我的出生根本也就是个意外对吧?”
林夫人和林相同时一僵,林含之继续说:“娘,你以为我去年为何那么早便要去燕云?我十七了,早就不是胡闹的小孩子。我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想着躲着就好。”
“……可我今日才发现,躲着是没用的。”她看了一眼林夫人和林相,突然就笑了:“我们早就该说个明白了。”
“爹。”她看着林相,一字一句道:“当初你离右相只差一步之遥,但是你与我娘已经离心,你便下药设计让他怀上我,好让周家辅你登上右相之位,我没说错吧?”
林相张了张口,但没说话。
“娘。”林含之又看向林夫人:“当初你知道怀上我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我打掉。若不是当初舅母和姨母两人苦苦相劝,我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吧?”
林夫人捂着胸口喘气。
“当初邓云旗这是还没说明吗?嫁人到底有什么好?前几年是甜甜蜜蜜的,可往后呢?夫妻离心变仇人。既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去贪恋那前几年。”
林夫人突然问:“你觉得,喜欢与爱在你的生命中算什么?”
林含之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见林夫人一直看着自己,仿佛一定要得出答案,便道:“我从来不觉得喜欢是一个持久的词,他现在喜欢我,可能是少年的一时心动或者一点好感。可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呢?这一时的心动和好感在时间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您和我爹爱过吗?肯定爱过,可现在呢?还不是形同陌路,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林相忍不住插嘴:“你别老是拿我们俩举例。”
林夫人不知道又被触到了哪,原本灭下去的火气又上来,高声道:“你小小年纪懂些什么?就是趁着你现在年轻,就更不应该怕这些!你要是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去,你干脆出家当尼姑算了!反正我不会许你去的,你给我去门外跪着。”
林含之默不作声的跪在门外,林相还想说什么,被林夫人用一句“你们父女俩一个德性,都给我滚”轰了出来。
林相走到林含之面前,劝导她:“含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这个脾气。干嘛非跟她对着。”
默了默,林含之哽咽道:“…明明她就答应了,又突然反悔。”
林相叹了口气,说:“后门没关。”
……
“……所以你就从后门溜出来的?”
林含之点点头,继续说:“可能受我爹娘影响有点大,我……不怎么相信有人会喜欢我一辈子。所以说我不嫁给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他,到时候他纳人或者和我吵架的话就不会伤害到我。”
宁晚原咬着咬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她说:“完了完了,眼角跳的厉害,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嘈杂声传来,还伴随着一声极为响亮的:
“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