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潮》风还林

2、面见

　　“嘀嘀嘀——”闹铃声响起，他指尖轻触屏最关掉了闹钟。“严队，陈宋的主治医生来了。”谢溯敲了敲病房门。
　　严屺白关掉手机，抬头看向门外：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他目光冷漠且犀利，金丝眼镜都无法阻挡他目中之寒气，透过镜片向四周蔓延。
　　“请你先出去等候。”唐廷川扶了扶眼镜道，示意让护士把车推进去。
　　“为什么？”严屺白开口了，他与唐延川对视，摆明了告诉唐廷川是不会离开这个病房半步。
　　“我工作时不喜欢有人打扰。”唐廷川回答。
　　“我不打扰，就站在这里。”严屺白说。
　　“随你。”唐廷川挥了挥手，挂上听诊器准备给他听心率。唐廷川其实很烦有人一直盯着他：“你是警察？”他一边听心率一边发问。
　　“不是。”严屺白停顿了两秒回道。
　　“心率正常。”唐廷川取下听诊器，继续给陈宋进行检查。”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反正也只是随口一问。
　　严屺白打量了一下他：这个人似乎生来就很有一种寒气，让人畏而难前。金丝眼镜反而让他显得像是个“斯文败类”。
　　这时，允真急忙推开病房门，但见病房内的气氛不太对，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事？”唐延川重新给陈宋盖好被子，转过身说。
　　“现在可以说……吗？”允真快速瞥了一眼严屺白和谢溯说。
　　“那出去说。”唐廷川领会了允真的意思，“严警官，病人一切正常，不必担心。”说完，又对严屺白轻轻一笑，然后径直离开。推车的护士和允真见此，便跟他后面也离开了病房。
　　严屺白看着唐廷川刚刚走过的门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姓严，又是个警察的？”
　　“大哥，你是觉得别人不看新闻的吗？”谢溯抬手指向病房里正开着的无声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着他被采访的画面，下面还配有字幕。
　　“草（一种植物）！我忘了还有电视机这一茬。”严屺白猛踢了一下凳子，看着电视里正接受着采访的自己，又气又好笑。
　　或许是刚才的声音，陈宋恍惚间回归了些许神智但他还是难以从梦境中彻底脱离。

　　梦境
　　“呼……呼……”他呲着牙，嘴里蹿着凉气，他完全失去了止住伤口的气力。
　　陈宋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他的手紧紧攥着被子，不住地抖动，在挣扎，在梦境中挣扎。
　　“严队!”谢溯神情慌张得指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人。
　　严屺白奔向病床：“快叫医生!”
　　谢溯立刻跑向护士台：“你好，305，1号床……快!”恰好被结束了会话的唐廷川听见了：“什么?再说一遍。”
　　“你来了?快去病房!”谢溯答道。
　　“出什么事了?”
　　“陈宋他的情况很不好。”
　　唐廷川的步伐忽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他加快了速度。

　　梦境
　　“救救我!救救我!”陈宋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他坠入了黑暗的深渊，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头顶上那丝光芒越来越微弱了，渐渐的成为无法触及的小光点。

　　嘀——嘀——嘀——

　　陈宋的耳边回荡着这个声音。

　　“唐医生！”严屺白“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椅子拉到一旁给唐廷川让出了位置。
　　唐廷川给陈宋进行了大致的检查：“暂无大碍。”他松了口气。
　　突然，陈宋睁开了双眼弹坐在病床上。他大口的喘着气，冷汗浸透了病号服。他的额头上冒着密密的汗珠，双目发愣，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抬眼间，他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顺着望去，他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人站在我旁边?
　　“他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你们尽量少来。”唐廷川走向严屺白，“我知道你们想干嘛，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行。”
　　“行。”严屺白看着陈宋现在这副将醒未醒的状态，点头答应，“那我过两天再来。”说完，他把手揣进口袋离开了。谢溯在手机上打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唐廷川：“这是严队的手机号码，有情况就联系他。”
　　“知道了。”唐廷川回到2号病床边，拔下放在柜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照着谢溯给的号码输入在联系人名单里，“好了。”唐廷川把手机放下，自己躺上病床。
　　“好好休息。”谢溯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这话似乎既是在跟陈宋说的，又是在跟唐廷川说的。
　　陈宋有些懵，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唐廷川。”陈宋试探地叫了一声。
　　“有事？”唐廷川没有起身。
　　“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严屺白会来？”陈宋转头看向唐廷川，又很快的回正看向电视。
　　“想问你进医院之前的事。”唐廷川翻了个身说。
　　“……”陈宋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开口：“我不想说。”
　　“说不说都一样。反正最后他们都会逼你说出来的。”唐廷川摘下眼镜，握在手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姚悸北推门进来：“你可以出院了。”
　　“姜院同意了？”唐廷川说。
　　“当然没有。我趁他不在，假借他的名头开的出院单。”姚悸北把出院单放在桌子上。
　　“真行。”唐廷川坐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他在低笑。
　　姚悸北双手插进白褂的口袋里：“走了，明天记得去给我收尸。”
　　“……”唐廷川又重新躺下。
　　此刻，外面早已灯火阑珊。城市的街头亮起了点点灯光，道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夜的漆黑似乎没有令人感到畏惧，更多的是夜生活的愉悦。
　　“唐廷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宋突然开口。
　　“说。”
　　“你的职业是什么？医生吗？”
　　“何以见得？”
　　“从你刚刚和那个医生的对话看出来的。”
　　“哦。你呢？”
　　“网文作者。”
　　陈宋说完后，空气又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唐廷川戴上眼镜，盘腿而坐。
　　？陈宋的脑子瞬间空白，记忆里模糊的闪过几场碎片。
　　救命！陈宋心里大喊，脸上泛起了血色，想起之前的场景尴尬到无地自容。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在心里呐喊。
　　唐廷川注意到了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管。
　　就这样，陈宋在烦躁不安中度过了一夜。

作者有话说

　　陈宋是受!唐廷川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