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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黑猫01 ...

  •   近日来自于夜场附近的凶杀案频频发生。

      死者多数为年轻女性,死时身上皮肤溃烂肿胀,血管几乎都要爆出表面,就连眼球也暴凸在外,看上去就像是体内被人打了气而炸开一样。

      起先警方判断凶手是见色起意,但死者死亡时衣冠完整且没有搏斗痕迹,而劫财害命也不像,毕竟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在。

      所有能提供线索的监控都在案发当时莫名起雾,警方根本无从下手,导致案子只能暂时搁置。

      但谁想几天后他们收到报警,有人在某个街区发现了成片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堆死法完全相同的死者像小山似的被堆在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直到夏天气温闷热散发了恶臭,才被人所发现。

      “所以,观者认为这并非人为案件?”放下手中的书籍,玄武抬眼去看电脑前那个拽着帽子满脸都写着不爽的蛇玉。

      容颜略显幼态的青年眼底挂着疲惫的青乌,在听到玄武的询问时他不满地“啧”了一声,语气慵懒道,“那群在探案组办事的家伙就是这样,解不掉的案子就说是非人为,直接往我身上一推,真是让人无语。”

      他一边如此说着,食指一边在鼠标上飞速按动,来自于警方提供的监控画面被解压成功,蛇玉皱着眉头打开来一看,却发现这些视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几乎每一个视频的画面都像被浓雾遮挡一般,水濛濛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有些带录音的设备会提供些许模糊的对话,不过都以被害者的哭泣声为主。

      【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达成目标……至少也要把他杀掉了才行……!】

      【啊啊啊……好恨!!】

      不像是在求饶,更不像是遇到了杀人犯时的那种畏惧。这似乎是一种在临死前对于自己未完成之事的执念,并且随着意识的减弱,这种执着化为了绝望,叫嚣着对离开人世的恨意。

      凡是被记录到声音的视频,录制时间基本都在深夜至凌晨。

      见现在快过零点,蛇玉关掉了那堆没什么作用的视频,转而直接去调案发地点的实时监控。

      并且令他意外的是,白天还清晰的摄像头在此刻就犹如之前的视频一样,被蒙上了难以看清环境的水雾。

      没有实物的画面中,一直有女性在哭泣的声响,悲悲戚戚宛若怨魂,但由于什么信息都捕捉不到,蛇玉只能蹙着眉头静静地听,试图找出些端倪。

      “蛇玉,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水雾。”本来在后头不打算管这事儿的玄武倏然站起了身,他胳膊往人肩上一压,高阶的阴阳眼像是在提醒对方什么似的,在光线暗淡的房间中显得无比耀目。

      拥有灵力特殊使用方式的男人半信半疑地挑眉,他用平时干扰信号源的方法将灵力注入了那台监控。

      本就用非正常方法被召出的浓雾在蛇玉的力量下逐渐散去,露出了监控附近血肉模糊的一团。直到它因恐惧死亡而不断蠕动且发出凄厉的惨叫,两人才发现那居然是个人类。

      有男性高大的阴影笼罩在那人的身上,但比起拯救亦或是继续加害于对方,那个人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摄像头悄悄调整了方向,将镜头落在了凶手的脸上。

      有着中长发的男人生着张俊美的面庞,那双眼睛在完全黑白的夜视镜头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此刻他身着整洁的衬衫领带,双手插兜,以绝对冷漠的嘲讽目光注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类。

      “……”只是下一秒,像是忽然察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男人唇角浅淡的笑意在瞬间收敛。

      他没有移动位置,而是幽幽看向了一旁本该不被发现的摄像头。

      他似乎在隔着镜头与黑暗中的两人对视,明明是那么遥远的距离,可他眼底的威压却无比的凛冽与清晰。

      随着监控画面莫名的跳闪,时间的数字也像抽风似的胡乱显示着乱码,与此同时男人倏然扬起唇角,重新绽开个诡秘的笑来。

      然后画面中断,一片漆黑。

      关闭了灯光的房间里,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对话,玄武能听到来自于蛇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是被监控对面的那家伙给恐吓得不轻。

      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时隔千年前的离别,如今他们又一次见面,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青龙……在那场大战之后过了那么多年,此刻,这就是你所选择的道路么?

      ……

      “啊——!!”

      寂静的夜里,一声惨叫忽然划破了天际,整个小区的声控灯都一盏接一盏地被点亮,宛如某人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震撼。

      站在家门口,秦观海望着一头长发的秦梧,左转右转前前后后观摩了半天,终是抱着沉痛的心情哭嚎道,“想不到啊……我养了十六年的乖儿子,居然是个小姑娘来的!秦梧啊,你和爸爸之间是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啊,为什么要瞒着爸爸你的性别啊……!!”

      “瞒个球啊!”小少年反手就是一拳锤在那老家伙的肚子上,疼得秦观海干哕了一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见对方终于老实地闭上了嘴,秦梧瞥了一眼还扯开条门缝偷看的邻居家小孩,然后关掉了身后敞开着的大门,将外人的视线统统阻拦。

      “为了捉依附在梳子里的怨鬼,我被长头发的女鬼上了身,谁知道她走了之后,头发却变不回去。”秦梧懒得解释太多,这个点应该也没有理发店还会开门。

      他此刻只想洗个澡,回床上好好睡一觉,等明天理发店一开门,就赶紧戴个帽子出去剪了。

      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秦观海给一把拉回了原地。

      “等到明天干什么啊,你也不怕小区里那些早起的大爷大妈看到了会议论你?”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在秦梧不悦的目光中从柜子里掏出个有些陈旧的纸盒子,然后将里头的理发道具一一摆出来道,“我帮你剪呗?”

      “你会剪头发?”秦梧挑眉,眼底满满的不敢置信。

      他唯一觉得秦观海说的有道理的,就是那群坐在门口的大爷大妈确实很会议论。

      别说秦梧有长发会被说,就连狗路过都得躲家里三天,避避风头。

      “哎呀,你老爹帮你剪头发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别废话这么多,乖乖坐下就是了!”秦观海拽过秦梧,摁着他肩膀让他在位置上一坐,转手就把旁边的毛巾当作防尘垫往秦梧的脖子上一箍。

      “等等,这是黄二小洗澡用的那……”

      “你这小破孩儿,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你爸呢?”秦观海打断了秦梧没能说完的辩驳,然后义正言辞道,“你出生之前,你爸的理发手艺可是在村子里出名的!当时的小青年全都指定我来剪头发,我不开店,他们就来我家找我剪,那会儿那个发型叫什么,杀马特还是非主流来着……”

      听到这里,秦梧只觉得两眼一黑,那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儿。

      他几乎联想到了明天上学时的自己可能会顶着个莫西干头,两边都被剃得光秃秃,然后在汤嘉维长达一天的耻笑中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

      “快放我走!”小少年惊叫着,起身就想逃跑,但令他意外的是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中了玄武的精神控制一般,竟僵硬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嘿嘿,小样儿,就知道你想跑,”秦观海见状咧嘴大笑,他握着剪刀的掌心一摊,露出了指间那张秦梧从未见过的符纸,但上头歪歪扭扭的字迹似乎是秦观海亲手所画,“这可是你老爹我的秘技,定身符!没有我的解咒令,你就乖乖坐着吧!”

      完了。

      比起指责秦观海居然还有绝招藏着掖着不教自己,秦梧果然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形象。

      气氛随着秦梧的无法抵抗而缓和了下来,他也已经做好了听天由命的准备。但意外的是秦观海真的有在好好替他梳头,并且修剪的动作完全不亚于外头的理发师。

      镜子里的男人难得有了认真的眉眼,同往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

      秦梧的头发在他的剪刀下慢慢有了原先的样貌,但比起小少年的夸赞,是秦观海先幽幽开得口,“其实我刚才骗你了。”

      “……?”身体动不了,秦梧动了动眼珠子,对着镜子里的秦观海投去了视线。

      “其实村子里的小青年根本瞧不上我的理发技术,只有你妈喜欢。”生着茧子的手掌揉过了少年的头皮,带来一阵让人有些难过的温暖。

      秦观海吸了吸鼻子,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你妈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缠着我给她理发。修修分叉也就算了,有时候我才下晚班呢,她还缠着我不准许我睡觉,要让我给她梳辫子,像个小丫头似的,可不讲理了。”

      秦梧抿了嘴角,有太多的话他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此刻只能假借着定身符的名义而沉默。

      “可惜她是个不争气的家伙,生完你没多久就死了。早知道那时候我就把她头发剪得破破烂烂,让她……让她到地下了还记恨我。”最后他听到秦观海笑了,只是声音越来越嘶哑,直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兴许是久违的为其他人梳头让秦观海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但在甜蜜的回忆过后,涌来的却只有失去珍贵之人的无尽悲伤。

      ……

      凌晨两点。

      刚从酒吧疯玩回来的陈佳玲醉醺醺地走在大街上。

      她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旷课,到了中专更甚是为了面子而和不良青年鬼混在一起,最后连父母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一意孤行地说要嫁给那所谓的“□□副首领”,然后整日在酒吧玩到三更半夜才不人不鬼地回家。

      完全堕落的生活状态让陈佳玲对周围的一切逐渐麻木,好像只有喝酒和男欢女爱才是她真正的追求。

      走在漆黑的小道里,已经醉酒的她摇晃着凌乱的步伐往前挪动,好像随时都能就地昏睡过去。

      喵——

      正浑浑噩噩时,头顶忽然响起一阵凄厉刺耳的猫叫,宛若婴孩的啼哭听得她头皮发麻,连意识也清明了一些。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忽然从高墙跃下穿过她的眼前,速度之快把陈佳玲吓了一跳,身子也往后踉跄了一步。

      她循着光线用迷离的视线去看,只见一只黑猫端坐在右侧拐角的垃圾桶上直直盯着自己,它金色兽瞳缩成银针似的一条,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渗人。

      最后它又“喵呜”叫了一声,身形一闪,往别处飞快窜去了。

      陈佳玲认得这只猫,是她邻居家散养的。黑猫本就是很多故事中被喻为不吉利的东西,而偏偏她邻居家的这只尤为凶煞。

      附近的人几乎都晓得,这只猫平日里乖巧的很,见着人靠近也从来不叫。

      可三年前的某一天,它忽然像发疯了似的在庭院里对着邻居家孩子的卧室叫了一整个通宵。就算被打也不会停止,只是站在墙头上边叫边望着大门,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进了屋似的。

      起初这家人也没当回事。

      但就在几天后,邻居家的孩子与玩伴们一起去河边玩耍时,他不慎跌入水中又被冲到了深水区。

      本来应当是有救的,但几个胆小的孩子怕惹事,也不敢叫人来帮忙,就这么看着那不过七岁的小娃娃被水淹没到只剩下几根头发丝还飘着,然后各自奔逃回家,对于此事闭口不谈。

      那之后邻居花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到处奔波寻找自己的孩子,直到那可怜的孩子尸体被冲去下游又自己浮了上来,这才碰巧被在那钓鱼的人发现,上报给了警方。

      孩子的死亡时间一推算出来,邻居家就找到了那几个玩伴的家长发了疯似的闹,不过基本没什么作用。

      本来就是监控摄像的死角区,再加上几个孩子和家长都统一了说法,一致认为是她的孩子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自己坠河,最后警察找不到证据,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

      失去了孩子的悲痛让邻居得了失心疯,后来竟觉得自己孩子的死会与那叫了一夜的黑猫有关。

      遂她将那只毫无防备的猫咪以喂食的名义骗进了屋子,然后用麻袋套住丢进水缸,恶劣地把它淹死了。

      但据说就这样她还不解气,在猫咪死后她又用榔头把它锤成肉泥丢进了街角的垃圾桶,直到看到收废品的老太太从垃圾箱里掏出那个渗血不断的袋子而吓晕过去,她那扭曲的心理才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当时关于黑猫的死,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但多数都是在同情孩子的母亲,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儿可以告一段落时,更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黑猫居然回来了。

      同原先那只生得几乎无异的猫咪,就连尾巴上曾经被炉火烫掉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它就像一抹游魂,只在深夜出现,流窜在小巷子的各处,并且凡是被它对着叫过的人,几乎要不了多久就会遇见血光之灾。

      回想到这里,陈佳玲忽然觉得胆寒,连刚才还朦胧的醉意都瞬间清醒。

      那只黑猫对她叫了,该不会是……

      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加快,感觉到恐惧的少女正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令人压抑的小巷,但她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垃圾桶被踢翻的声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凄厉响起。

      陈佳玲不安地回头去看,借着依稀的月光,有不少猫咪都围聚在了垃圾桶的旁边,似乎在分食着什么。

      有些难得的景象暂时压住了她心底的恐惧,便踏着好奇的步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

      纯白颜色的猫咪咬了口碎肉出来,随着它仰头撕扯的动作,血淋淋的肉块拍打在它的嘴角,在白毛上落下一片可怖的粘腻。

      而当陈佳玲一靠近,她才发现那群猫咪吃的居然就是刚才的黑猫,并且还是躺在被撕破的麻袋里,以被锤成肉泥的形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黑猫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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