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林预谋

5、第5章 中

　　少年带回了一兜水润的野果和小腿上被蛇咬的伤口。

　　他在这屋舍前后找了一圈，踌躇地敲了敲两间关上的房门，大抵有一间是卧房吧。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其中一间屋内有脚步声靠近，木门吱呀一声，露出其后之人。

　　少年顺着女人询问的目光慢慢拎起了手里瘫软垂着的细蛇说：“姐姐可否帮我看看这种蛇有无毒性？”
　　蛇身上钉着一枚飞镖，有血迹顺着花纹表皮滑落，已然是没有了生机。
　　“无毒。”女人抬起目光。
　　少年神色照常地笑了：“如此便好。”
　　说着他又指了指院子石桌上放着的一兜红果：“我在林子里摘的，姐姐可要尝些？”
　　“不必。”

　　少年并未再纠结面前重新关上的门，他走到院子里，将那条死蛇掷出墙外，寻着个木盆接了水，随后从怀里掏出手帕扔在了水面上。
　　午后日光充足，透过树荫洒下斑斑点点，空气中好像还有什么花的香味一阵阵耸动在鼻尖。
　　他坐在树下，掀开外袍，从靴子里抽出裤脚，用蘸湿清水的手帕擦拭着早已挤过瘀血的伤口。
　　这院墙全是由修整过的石块垒成，每块看着分量都不轻，想来修筑不易。而他借住的柴房里堆积有落了灰的弓箭羽矢和一些未完成的木工。
　　他又想到刚刚从门缝里瞄见的整整齐齐垒于书架上的藏书，想必是书房。

　　又到了晚饭时候，少年一直待在院中，一瞧见青衣女人出了房门向灶台走去，他就凑上前来大言不惭地毛遂自荐：“我来帮姐姐生火吧？洗菜淘米也都可以交给我！”
　　女人站在旁边没动，少年以为她终于起了兴趣，没想到只等来一句：“能在天黑前生起火吗？”
　　少年用沉默的背影掩掉了咬牙切齿的目光。

　　火星蔓延到木柴根部，少年用棍子将烧红断裂的那些往里挑了挑，随后直起腰来。
　　他看着女人在灶火前有条不紊地做着饭，没忍住揉了揉鼻子，忙转过身走远打了个喷嚏。

　　院子里月亮已经冒了头，没有云雾的遮挡，毫不吝惜地撒落一地清辉。
　　好歹还是就着烛火吃上了来之不易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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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少年动作自然地坐在女人身边分走了一半的午饭，然后乖觉地揽下饭后收拾的活计，又客客气气地请求道：“姐姐，离家许久，我想给家里人写封信，能借你纸笔一用吗？”
　　女人并没问他写了找谁寄出去，又或者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她只是走在他前面，打开了昨日被敲响的那扇门。

　　房间里有整整据满一面墙的书架，匆匆扫过就能窥见上面书籍种类之繁多，与她这寡淡为人不怎么融洽。
　　得见屋内布局，他的疑惑反而愈涌愈多，吞没了窗外的鸟鸣。

　　“我可以借些书来看吗？”少年小心地问道。
　　女人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书桌旁边：“纸笔在此。”
　　少年经过书架时，瞥见其中一格堆放着刻了字的竹片，似有诗词，似有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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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顺着前日留下的痕迹找回到了那条河，他坐在岸边半人高的石头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河边有棵倒在水面的树，根部似乎有断裂的痕迹，但却又没完全脱离土壤，就这样倒伏在河面，枝丫仍然冒出了新芽。

　　愿乞一人，晨作暮归，平常而已。
　　这是他瞧见的竹片之一。